而此刻徐龍腳下一片幽暗,在頭頂上有一片灰蒙蒙的光亮,這條縫隙之後的空間,像是一條筆直的通道,通道雖然筆直但十分狹窄。
徐龍進入通道後立馬縮小了自己的身軀,在通道之中穿行十多分鍾後,徐龍漸漸感受到了在通道前方傳來的一絲寒意。
這股寒意襲來時他臉色瞬間大變,想了想在通道前方的東西後,他臉色陰晴不定地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天眼還在探察前方的場景,隻是在眼中的黑色瞳仁不見,徐龍行進時將體內的焚天聖火緩緩催出,通道中的寒氣在徐龍身前緩緩後退,臉上的陰霾終於被驅散些許。
在狹窄的通道中行進了一段路後,徐龍估摸著自己怕是已經出了城主府中,天眼中的光芒一閃,在前方的通道處有一隻荒獸停留。
準確的來說是一隻冰雕荒獸,徐龍的目光落在荒獸脖頸處時,一圈土黃色的光芒在狹窄的通道裏閃過。
尋靈犰狳!
這是二林兄弟禦使的尋靈犰狳,它竟然出現在大殿內部的一道結界縫隙裏!
徐龍感受到周圍的寒氣越來越濃厚,他料想這通道肯定通往外部的壁壘之中。
在不穩定的結界縫隙中他不願意多待,所以幹脆將尋靈犰狳收起,身影在結界縫隙中快速返回大殿。
在收起尋靈犰狳時果然有一股冰霧襲來,徐龍想都沒想直接催出體內早已經準備好的聖火,通道中猛然升騰起一股青色的水蒸氣。
聖火掠出時竟然將永恒冰霧直接蒸發,隻是徐龍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在飛速消耗,他連忙止住法力而後一霎收起聖火。
或許是法力催動焚天聖火時引發了一股威勢,此時在結界中微微引起了一股震蕩,徐龍心下一凝,身影在青色水蒸氣後麵迅速折回。
後方的冰霧在聖火消失後緩緩開始凝結,隨著狹窄的通道朝大殿內部蔓延,感受到身後的霧氣又有凝結的趨勢。
徐龍的身形更快三分,他在結界縫隙中快速穿梭,後方的冰霧竟然緊追不舍,緊跟著與他越來越近。
徐龍心下一陣緊迫,他現在知道冰霧有主動噬人的特性了,所以更加不想和其接觸,隨著身影暴退,距離碎片空間的那道縫隙入口越來越近。
而後方凝結的冰霧也籠罩了通道,朝著大殿內部襲來了,徐龍的腳步在縫隙人口處停留,背後已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
他回過頭去,右眼中倒映出一股青色的霧氣像人蟒張開巨口一般,誓要噬人而來。
體內翻湧的法力已然被聖火勾動,擇人而噬的青色霧氣在徐龍身前一霎停止。
通道中響起一股“滋滋”的聲音,灰蒙蒙的通道裏被一霎照亮,濃厚的青色水蒸氣在徐龍的身前凝結,徐龍的臉色在明暗之中交替時有些看不清楚。
他左眼看著通道盡頭,眼白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而後止住法力收起了聖火,身影一霎消失在了結界縫隙中。
幽暗之中的大殿內部出現了一道身影後,那絲結界縫隙竟自動閉闔了。
徐龍望著大殿中的一尊冰雕修士,想了一下後將冰雕犰狳放出。
自己的毒詛是用焚天聖火壓製住的,而方才在通道內他試過用聖火對抗永恒冰霧。
當來勢洶洶的永恒冰霧在聖火中化作水蒸氣時,徐龍知道自己的焚天聖火是對永恒冰霧有克製效果的。
這流放之地本沒有世界規則運轉,也沒有天道輪回眷顧,修士和霧獸之間的戰爭,因為城池和永恒冰霧而改變。
野蠻和文明的對抗,火種和傳承的選擇,這些在流放之地原本沒有的東西,在修士到來後卻出現了,修士和霧獸之間的鬥爭看似殘酷,但這豈不是又暗合了天道。
而說來徐龍一開始也對永恒冰霧無解,這是霧獸的天賦神通,萬界之中的物種何其繁多,擁有的天賦神通更是遠遠不絕,
本以為對付霧獸的天賦神通時,並沒有好的方法,但經過方才的試驗,徐龍發現自己的焚天聖火竟有克製之效,
永恒冰霧是在流放之地內生出的,而焚天聖火則是隨著徐龍外來的。
二者在沒有世界規則,沒有輪回法則的地方產生了交集,這豈不是又暗合了天道?
徐龍目光一閃,這流放之地看似貧瘠荒僻,沒有任何有助修行的好處,但在自己出現後似乎帶來了一些改變。
焚天聖火和永恒冰霧可以說是相生相克,它們出現在這流放之地內,又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
徐龍的心底有了一些不確定,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洞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天機,但還未解析天機時,便已經從心底消散。
仿佛在這方世界內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眾人,他冷冷地看著眾生苦苦掙紮而無動於衷。
他強橫地將自己的意誌遍布在天地內,他絕然地將一切威脅絞滅在萌芽中,他漠然地將一切事情埋葬在曆史中。
讓人們無法了解到在流放之地真正有一些什麼,那關於過往的傳說都被暗中抹去,在古老的書籍裏記載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物。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大手,在這方世界內操縱著一切事情,他冷漠地觀察著眾生,像是高高在上,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的生靈。
徐龍在大殿內部了解到一些,關於流放之地早期的事情,他雖然沒有找到祖靈的信息,但看過無數的書籍後,他已經明白在幕後應該有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在沒有天道輪回的流放之地,焚天聖火與永恒冰霧竟創造了相生相克的跡象。
這讓徐龍心中有了一些釋然,或許因為自己的到來,已經破壞了冥冥之中的一些規則,而一些注定要在曆史中被掩埋的事情已然被改變。
徐龍念頭至此,他看著身旁的冰凍犰狳目光一閃。
眾人在進入黑水城前,是由二林兄弟發現並在前方帶路,尋靈犰狳彼時先行一步到了城池中,因為此類荒獸天生擁有破除結界,尋找靈物的天賦神通。
但眾人在進入城池內部時,二林兄弟卻突然說和尋靈犰狳失去了聯係,這讓當時的眾人頗為恐慌,害怕是二林兄弟生出了異心。
好在有鄧壽衝的安撫,並指點了城池中武庫和府庫的位置,眾人心底再次平靜下來並繼續探索。
此時看著這隻冰雕犰狳,徐龍猜測很可能是尋靈犰狳領先一步到達了壁壘中,因為武庫和府庫的位置都在壁壘兩側,要進入這兩個重要的地方必須要經過壁壘。
但壁壘中不禁留存的建築物眾多,還有一頭虎視眈眈的霧獸,人蟒霧獸的真正實力連徐龍都要甘拜下風,更不要說尋靈犰狳。
所以在進入壁壘中後尋靈犰狳立刻發現了危險,而壁壘中盤踞獸卵的霧獸也一定發現了它的闖入。
尋靈犰狳在感知到霧獸的威脅時,隻好用天賦神通遁入了城池瘋狂逃竄。
它慌亂之中肯定遁入了城主府中的大殿內部,這裏是一個碎片空間,足以隔絕二林兄弟和禦獸環的聯係,所以二林兄弟說和尋靈犰狳失去聯係時,它肯定在大殿內部。
而霧獸在發現了尋靈犰狳闖入後便已經知道,有修士再次闖入了城池中,這顯然威脅到了它的獸卵。
所以到後來眾人發現徐濤的失蹤,還有自己意誌中捕捉到的魅影,這些都是霧獸所為。
徐龍暗歎一聲僥幸,若是自己沒有準備或者反應慢了一拍,那冰雕修士恐怕就是自己了。
而在大殿內部躲藏的尋靈犰狳,肯定感知到了這裏的不尋常,但此時在壁壘中眾人已經開始和霧獸大戰。
那滔天的威勢和滾滾的能量讓整個城池顫抖,無數留存的建築物在能量之下化作灰燼,而在大殿之中的尋靈犰狳卻在此刻外出。
它無法繞過戰鬥中心的壁壘進入到武庫和府庫,所以隻好遁出大殿,將另外一些疑似靈物的東西掠回大殿內部這個安全的地方。
在感覺到戰鬥餘波消逝後,它又破開結界想要遁出大殿,但此時霧獸因為和徐龍大戰,在壁壘中已經充斥了一股永恒冰霧。
徐龍領教過這種冰霧的特性,那就是擇人而噬,不管荒獸還是修士都視冰霧為夢魘。
在破開大殿和壁壘之間的結界後,冰霧自然朝著尋靈犰狳而來,它在結界中瞬間化作了冰雕。
右眼中閃過一圈土黃色的光芒,在冰雕犰狳的脖頸處還有一圈禦獸環在發亮,這是二林兄弟特有的法寶,專門用來捕捉禦使荒獸的。
在霧氣之下尋靈犰狳化作了冰雕,而這一圈禦獸環上似乎還有著一絲能量波動。
徐龍體內的法力已然被催起,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用體內的焚天聖火的能量來融化永恒冰霧的能量。
方才在結界縫隙中已經試過,二者在流放之地中竟然相生相克,這讓徐龍有些期待自己的聖火是否可以解除冰雕的禁錮。
隨著聖火在體內迸發,徐龍的臉色在幽暗之中猛然變得潮紅,勾動了聖火的法力頓時變得滾燙,於經脈間快速掠過後在體內翻湧而起。
隨著法力不斷疊加,在徐龍體外甚至也變得滾燙,還好徐龍這是湮滅之體,有焚天聖火在體內翻湧也被牢牢控製住,若是其他的修士接觸焚天聖火,必定會引火燒身而形神俱滅。
徐龍在體內蓄積了大量的法力,和聖火相融後直接灌入冰雕犰狳體內,“滋”的一聲響過後,一股青色的水蒸氣瞬間在大殿之中升騰而起。
冰雕犰狳渾身的霧氣開始有聚集的跡象,徐龍目光一凝,體內滾燙的法力隨著聖火一起催出,在冰雕犰狳體內瘋狂灌注。
犰狳體內聚集的霧氣,被一股滾燙的能量瞬間包裹,而在徐龍體內還有源源不斷的法力貫來,湮滅之力融合了焚天聖火後竟然有如此威勢。
在大殿之中不斷地有青色水蒸氣升騰而起,在地麵的冰雕犰狳漸漸恢複了原貌,僵硬的身軀在青色水蒸氣中變得自然。
徐龍灌注法力時,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能量驅逐了永恒冰霧的能量,在尋靈犰狳體內聚集的霧氣已然被湮滅之力和焚天聖火給絞滅。
而在漸漸恢複知覺的尋靈犰狳脖頸處,一圈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微微亮起。
徐龍嘴角一勾,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龐大的意誌直接朝尋靈犰狳掠出,無形的意誌在禦獸環上聚集,此時的禦獸環外側隨著霧氣被驅除已然變得大亮,從中透出的一股禁錮能量十分明顯,這竟然是一件下品靈器!
沒想到二林兄弟還真舍得下本錢,在流放之地中捕捉一隻尋靈犰狳還用靈器禦使。
他卻是不知道,在流放之地正是因為貧瘠,所以對靈石資源更加渴求。
而尋靈犰狳此類荒獸的天賦神通可謂十分強大,要找到它蹤跡也是困難重重,經過馴化後的身價也自然水漲船高。
二林兄弟精通禦獸,那所用的禦獸環自然不是凡物,而鄧壽衝集合眾人捕捉到的尋靈犰狳,到現在全便宜了徐龍。
徐龍龐大的意誌將禦獸環層層包裹住,而後凝聚的意誌像一把尖刀一般朝禦獸環內部刺去。
待突破其中的重重禁製後,龐大的意誌直接抹除了二林兄弟留在其中的印記,以他現在龐大的意誌,二林兄弟留下的印記根本對抗不了多久。
徐龍抹除原主留下的印記後,意誌立馬在禦獸環中布下自己的印記,而後退出其中的重重禁製,使得禦獸環和尋靈犰狳還絲毫無恙,隻是二者在須臾之間已經換了主人。
隨著一股青色水蒸氣緩緩消失,在尋靈犰狳體內的寒氣徹底被焚天聖火和湮滅之力驅散,而隨著身軀漸漸恢複正常,原本霧氣對其靈魂的禁錮也被解除。
身前的尋靈犰狳軀體已然和之前無異,鱗甲下的眼珠狡黠地轉了一轉,天生心思細膩的它,敏銳地感受到了禦獸環中的一些變化,身影一陣模糊便要在大殿內瞬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