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步步為營讓修士陣型的庇佑,但沒想到一著不慎,自己的惡風怨靈都陡然被絞滅殆盡。
特別是那一道黑色的雷電,在掠出天象時鶩獸王就有覺察,這絕非是地界原本就有的能量!
它回憶起自己在許多年月以前,初登獸王境界之時,曾經展翅飛抵蒼穹之外。
在那天外的銀河之中看到過無數的異像,那其中的異像展現出來的能量便是如此。
在多年過去,它從未見麵過有任何生靈,掌握了這種不屬於諸天內的能量。
而當那黑色玄雷出現時,鶩獸王心中便是大驚失色。
它從自己漫出的記憶中知道,這是那天外的仙神怒火,這是那世間不可抗衡的能量。
曾經被掌握在本源意誌手中的能量,何時在修士之輩中被運用!
當黑色玄雷出現後,鶩獸王便知道自己放出的眾多怨靈,恐怕是要全軍覆沒。
而在一陣雷爆之聲過後,它的預估成了結果。
惡風怨靈本是鶩獸王在殺戮之間凝結而成,它與自己心意兩通。
所以在進攻那修士陣型時,便讓它們去試探徐龍。
這些怨靈被它豢養許久,湧進在修士陣型內便大殺四方。
但沒想到在徐龍一擊之下便被絞滅殆盡,而它與眾怨靈的聯係,也被玄雷給徹底斬斷。
想要再次灌輸能量而去也難以做到,所以在一霎之後便直接撤回頭顱。
惡風怨靈被絞滅殆盡,自己算是失去一臂助,再加之此次受創之重,讓鶩獸王心中的怨恨已然無法言表。
它九顆頭顱看著徐龍和真君之間不斷轉圜,心中的怒火幾乎無法遏製住。
狹長的眼睛早已經將那徐龍的身影刻下,對於睚眥必報的它來說,這二人今後就是它大道之上不得不鏟除的敵人。
這就是一個圈套,肯定是這平盧老鬼聯合下麵的修士,將自己套入進去,而後再想困住自己。
那廝周身還有眾多修士護法,肯定是平盧老鬼給本王布下的陷阱!
鶩獸王在暴怒之中自動腦補了一場大戲,而後發現自己身上的禁錮,竟然又有加持之力湧來。
在天外和真君鬥過一場,在下方與眾修士鬥過一場。
這次率眾而來,不禁沒剖開平盧道場的金湯池地陣法,還險些被那廝絞滅一顆頭顱。
眼看真君還有餘力再戰,下方的旌纛成林陣型也即將再次完成封鎖,而自己的血脈之力絕計不能久持。
屆時天賦神通恢複再次,自己便是雙拳難敵四手了……
心中想著利弊種種,鶩獸王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退意。
九顆頭顱齊齊一轉,像是寶扇開屏一般落在了千鈞塔前,鶩獸王的九顆頭顱著實是靈活多變。
而散開頭顱之後,那十幾道狹長的眼睛內外掃視一周,像是在打量著遠方的什麼東西一樣。
在那狹長的眼睛裏齊齊閃過一抹深意,鶩獸王展翅欲要騰起身軀。
無形的金網一霎顯現出來,在千鈞塔之後的真君麵色一變。
以之前的鬥爭經驗來看,這廝多半是想要退去了。
但這孽障生性狡詐,此時騰起身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離去,還是想要詐一詐真君。
在千鈞塔之後的真君眉頭大皺而起,心中陷入強烈的掙紮。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事,隨後隻得暗自歎息一聲:便讓它去罷了!
下方的眾人眼見那昏暗的天幕像是要被揭開,在場中的獸王氣息已然開始消散。
還以為是他們維持住了陣法,讓真君用千鈞塔鎮壓住了鶩獸王。
料到此處,眾修士在場中一時間有些莫名的興奮,這可是一尊獸王啊!
而還未等眾修士反應過來,天空之上的鶩獸王卻是將身軀越展越高。
像是要脫離下方的禁錮一般,讓那金網在空中不斷明滅。
無形的金網本是用來束縛鶩獸王的,但此時它卻是想離開道場之外。
金網被拉扯之際,下方的修士便感覺自身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竟然齊齊朝著那天外而去。
巨大的旌纛從下往上刺破了雲層,長長的流蘇在氣流之間被拉直。
真君沒有用千鈞塔再次阻攔鶩獸王的身形,這使得它無所顧忌,竟然反倒拖拽著眾修士飛升而起。
在旌纛成林陣型內的眾修士隻感覺自己渾身一輕,再次睜開眼時已然到了那雲霧之間。
鶩獸王那龐大的就在天外,蒼穹浩瀚無垠,此時它不能再遮蓋住平盧道場。
從空中到了天外不過是一霎之間,看著那頭頂之上的龐然大物,眾人心底不由得打消了方才的念頭。
原來是鶩獸王將要逃遁,真君與千鈞塔未曾建功。
看到此景,眾修士心中又感覺微微失望。
集合眾多的精力,讓大量修士陣亡的一戰,卻還是未能留住鶩獸王下來……
徐龍矗立在人群中央,他眼運金光觀察著鶩獸王的動向。
這廝生性極其狡猾,此時做出將要逃遁的樣子,卻不知是真是假。
看那九顆頭顱在天際之上散開,說不定其還在隱隱窺視著眾修士。
有了之前的經曆,徐龍不敢再去挑釁鶩獸王。
雖然眾修士在雲霧間不敢追逐鶩獸王,但鶩獸王卻是想要戲弄一番他們。
沒有了千鈞塔的鎮壓後,鶩獸王對付這下方的一群低級修士還是綽綽有餘。
隻見它羽翼在那天際之上一展,龐大的身軀便頓時騰起。
整個身軀像是一柄離弦之箭,在浩瀚的蒼穹內肆意橫行。
九顆頭顱在身前散開,居中的一顆頭顱仰望蒼穹之上。
身下的氣流被一霎抽幹,“呼呼”的音爆聲即使隔著很遠也清晰入耳。
鶩獸王不顧金網的禁錮,待它衝出時像是要刺破蒼穹而去。
然下方的眾修士可是齊齊一驚,那鶩獸王脫出身形時,是在天際之下不斷旋轉。
龐大的身軀竟然被凝合成一隻箭羽,攪擾起來已然將那氣流給刺破。
但它身上的金網還在,而金網一端還隱隱連接著旌纛。
等那鶩獸王衝出天際時,眾修士在旌纛之下不由得開始混亂起來。
本是按照真君的陣型而動,但此時卻因為鶩獸王拖拽金網,讓眾人一時間都有些亂套。
此時的陣型不再有困住鶩獸王的禁錮之力,在鶩獸王的攪擾之下,反而像是困住眾修士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