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溫知韞抬眸看向傅承謹，聲音沒有什麼情緒。
整座城市暮色悄然降臨，客廳裏沒有開燈，天邊晚霞悄然散去，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而模糊。
連帶著站在溫知韞幾步開外的男人，麵容也有些看不真切。
她從前從來沒有問過傅承謹“為什麼”，很多是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理由。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可以心安理得的當傻子，一旦看到某些事情的本質，就開始想要追根究底。
溫知韞聽見盛宏說的那些話，當時心情並沒有太多的波動，大概是因為早就知道母親當年因為容顏太盛，招惹了許多人還總是有數不清的麻煩。
該知道的溫知韞在盛宏那裏都已經得知，她隻是想傅承謹親口說出那些話。
她毫不知情的被卷入那些舊怨裏那麼多年，就算她母親當初錯的再離譜，也該翻篇了。
傅承謹許久也沒開口。
溫知韞說：“如果是報複，那傅先生真是相當的成功。”
傅承謹皺眉：“誰和你說的？”
“我就想問問，你以前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是不是每天都在想著怎麼弄死我？”
溫知韞坐在那裏，抬頭，姿態優雅的有了幾分讓人望而生怯的傲然。
“你知道了什麼？”
傅承謹走到了她麵前，男人長年平靜無波的麵容閃過一絲緊張，就這樣居高臨下站在溫知韞麵前。
“以前想知道卻無從知道的事。”
溫知韞說：“你有什麼可緊張的。你現在不應該更加理直氣壯的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應該的，都是我欠你們傅家的？”
委屈嗎？
當然是委屈的。
可溫知韞心裏的感覺更多的卻是無力。
如果他們隻是一場交易，散了可也就散了，也有那些運氣好的，假戲真做，而他們之間連最最簡單的利益交換都不是。
注定了不能善了。
“溫知韞。”
傅承謹的麵容在夜色裏顯得有些不太清晰，語氣低沉的讓溫知韞感覺到有些陌生。
他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兩個人已經到了這樣無話可說的地步，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糾纏不清的。
溫知韞無聲的笑了笑，“你可以回去了。”
傅承謹沒走，慢慢的低下頭來，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溫知韞的眉心，“我從來沒想過在床以外的地方弄死你。”
溫知韞張了張口，一時啞然。
傅承謹說：“你既然知道了那些事，還有什麼想問我的？”
這男人遠遠要比溫知韞想的更加難纏。
她要問那些舊事幹什麼？
溫知韞母親都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還能去墓碑前麵質問“你為什麼要給我留下這麼多麻煩”嗎？
這已經是一個死結。
傅承謹放不下傅慧的死，溫知韞也沒有辦法去改變當年的事。
這樣看來。
老死不相往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可她這麼多夜不能寐那些又怎麼算？
“你要怎麼樣才能離我遠一點？”
看不清對方的麵容的時候說話，遠遠要比四目相對的時候容易的多，溫知韞往後靠，直接就躺在了沙發上，這樣就稍微離傅承謹遠了一點，呼吸也變得自然。
傅承謹沒開口，緊跟著靠過來，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姿勢看起來曖昧至極，氣氛卻沒有半分旖倪。
溫知韞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不如你直接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解恨？”
她以前曾經看到過一句“最是人間難解事，愛恨顛倒心如絞。”
當時年少初讀，隻覺得矯情的不行，現在才覺得，似乎真的有了幾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