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趙恒定睛一看，卻是渾身一顫。
“這......這是？”
武伯通微微頷首：“這確實是皇後當年所留，陛下若是還記得當年情誼，就請放了太子殿下，如今天下太平，我等十八兄弟也可帶著太子歸隱江湖，從此遠走他鄉不再過問世事！”
趙無極老臉一紅：“朕不是那個意思？朕......”
一旁的薑雪崖沉吟道：“陛下不必多言，我等明白，國是國君是君，陛下是陛下，當年那個趙大哥是趙大哥，我等生於微末，能隨陛下征戰沃野建功立業，為萬人歌頌已是幸事，如今也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一時間十八軍侯紛紛站了出來。
大皇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期待的畫麵終於出現了，而且還是十八軍侯主動提出。
大皇子迫不及待的上前準備說些什麼，卻被秦淮安打斷。
“諸位軍侯，軍政乃是國家大事，諸位軍侯又掌握邊軍十八萬人，豈能說卸甲就卸甲！諸位軍侯，即便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一下邊路十八軍的將士們，爾等驟然離去，天下人還以為是陛下苛責軍侯。”
“依臣之見，軍侯封異姓王，留京養老吧！”
此言一出，一眾文臣無不暗中給秦淮安比起了大拇指。
以十八軍侯在軍中的威望，隻要他們帶出太子振臂一呼，恐怕未必不能得到響應，到時候十八路邊軍攻來，他們又該如何處置？
唯有明升暗降，將他們留在眼皮子底下，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隨便找個由頭的事兒！
很顯然十八路軍侯也不是傻子。
薑雪崖冷聲道：“秦匹夫，你找死！”
秦淮安搖了搖頭：“臣這也是為了趙國，還請諸位將軍明事！”
趙恒張口欲言，此時趙無極卻緩步走了上來。
“你要是真的為了趙國，就不會說出這等話來。父皇，還請慎重考慮兒臣剛才的提議。”
趙恒笑問道：“你想幹嘛？”
趙無極冷聲道：“兒臣想重新建立一個趙國，內群臣勤勉愛國，外天下臣服！但如今這樣的朝廷，即便是兩百年三百年也不可能做到。”
“趙國本就是東南一腳的小國，當年趙太祖攜萬乘之勢橫掃八方亂賊，這才開國，趙國立國之宗旨乃是以武懾人，以德服人，乃是當世一等一的霸主！然而兩百年過過去了，趙國卻淪為了一個連區區齊國也能欺負的小國！”
“父皇，您就沒想過這裏麵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嗎？”
趙恒沉吟道：“趙國地勢不平，又無鹽鐵礦脈，是故國弱民貧，趙國曆代先皇勵精圖治，亦也隻能勉力苟存，趙國弱，弱在天時地利皆不再趙國。”
趙無極哈哈大笑：“太祖可不是這麼說的！”
“《太祖實錄》有雲：趙地恒弱，但趙人恒強！趙地貧弱，無金銀物藏，但天下富饒，趙地如旱田待水，如荒漠求霖，趙地之出路在乎人強，在乎於北！”
“兒臣若沒記錯，這段話掛在父皇的禦書房內，時刻警醒後世之君！可又有多少人看進去了！”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父皇還曾記得，幾日前你與禦書房前質問我四兄弟，若為皇該當如何？”
“父皇啊，你老了！失去了一往無前的衝勁兒，你身居高位忘記當年一無所有披荊斬棘勇氣！皇位不是等來的，和平不是求來的，天下絕不容弱者苟延殘喘。”
“我猜，此刻楚國使者聽聞齊國右相秦淮安來趙國，必定已在宮門外求見。”
大皇子忍不了：“趙無極，你大膽！居然如此編排父皇。你忘記了忠孝禮儀了嗎？還有，相國乃是我趙國的相國，怎會變成齊國的相國了？”
趙無極反身笑道：“問得好！不過，我想理應等楚國使者前來，諸位便知曉一切了。”
突然門外一名禦林軍慌忙跑進場中。
“報！楚皇使者求見陛下，說有重要國書呈遞。”
眾臣一愣，還真有楚使者？
要知道楚國作為當世第一個大國，兵強馬壯，實力雄厚，即便在趙國有使團駐紮，可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們很少派人主動前來覲見。
即便是有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今日居然說來求見？
這真是破天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