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嗯？
秦玄確定嶽嫻不是開玩笑，不由滿臉懵逼。這大姑娘，光天化日的，竟然要自己脫衣服？
她要幹什麼？
關飛已經忍不住滿臉揶揄，道：“嶽嫻妹子，要不，我們先離開，你跟大人把門關上再脫。”
嶽嫻知道誤會，紅著臉解釋道：“民女沒有別的意思。昨晚大人為了替民女報仇，夜探山寨，劃破了袍子。方才城外分別之後，我跟我爹就去了城中的針線鋪子，買了針線。——也是在那裏碰見了那群惡棍要抓人。”
“民女沒有別的可回報大人的，就替大人把袍子縫補好，算是略盡心意吧。”
“大人身份尊貴，穿著破口的袍子，也有失尊榮。難道不是嗎？”
秦玄這才發現自己袍子腰部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見嶽嫻說得真切，不忍拒絕，便直接脫了下來，道：“那就有勞嶽姑娘了。”
嶽嫻接過袍子，坐在旁邊的矮凳上，低著頭縫補起來。
一針一線，非常認真。隻是縫著縫著，那眼淚也像細密的針腳一樣，撲簌簌掉落，很快便將袍子打濕了一片。
她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肩膀聳動，看上去更加動人。
這還讓人怎麼吃飯？
就連呂昆侖這樣砍頭毫不手軟的硬漢都遭不住了，忍不住道：“嶽姑娘，你哭什麼？”
“難道還有什麼冤屈嗎？說出來，俺替你做主！”
嶽嫻不答，情緒反倒更加激動。
野駝看著嶽忠問道：“你女兒有什麼傷心事？”
嶽忠歎了口氣，低聲道：“知女莫若父。我這個可憐的女兒沒有什麼傷心事，她隻不過是有了非分的妄想罷了。”
“乖女兒你聽我說，咱們身份卑賤，能兩次遇見秦大人救命，已經是三生修來的福報，你怎麼能再有非分之想呢？須知麻雀永遠追隨不了鸞鳳雄鷹的腳步。”
“聽爹爹的話，咱們就在這廣元安家吧。爹爹雖然年邁，但還有幾分力氣。咱們墾荒種田，即是報效國家，也是報答秦大人了。”
嶽嫻止了悲聲，看似情急地縫補，但是淚眼模糊，鋼針把手指戳破，血珠染紅了袍子，她驚覺之後，又跪在地上請罪。
關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秦大人，還是那句話，你就收了她做個丫鬟，讓她服侍你怎麼了？”
“別說一個丫鬟了，你堂堂太子少保，欽差大臣，就是前呼後擁千百個人伺候，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何況嶽姑娘心靈手巧，一片忠心。”
呂昆侖笑道：“我明白了，原來嶽姑娘是想到不能追隨秦大人而傷心。這有什麼難的？”
“大人，你連我這樣的罪人都肯帶在身邊，還差她一個弱女子嗎？”
“讓她給大人洗衣做飯，鋪床疊被，讓她爹給大人喂馬，豈不是好？”
秦玄有些為難，皺眉看著野駝道：“駝叔的意思呢？”
野駝淡然一笑，道：“我沒有什麼意思，但憑大人做主，我全都支持。”
秦玄看著嶽嫻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暫且跟著我吧。實話告訴你們，接下來去劍閣還好一點。從劍閣到目的地蜀郡，山高路險，連我都不確定是否有命闖過去。”
“到時候有什麼掩護不到的地方，讓你們把命送在半路，可不要怨人。”
嶽嫻急忙下跪，歡喜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