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距離不斷貼近著，溫玄月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腦海中竟然閃過瞬間的錯覺，似乎眼前情景曾在不知何時發生過一般。
即將觸碰的刹那，倏地，她回過神，一把推開了眼前的男人。
鳳絕夜踉蹌了兩步，堪堪穩住身形。
再抬頭時，溫玄月已經整理好表情，冷淡望著他：“鳳公子，你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一筆交易而已，說話歸說話，還是莫要站得太近的好。”
鳳絕夜抿緊唇，眼底掠過一絲黯色，而後強壓下心中的悸動，“說的也是，你我各有所圖，最好還是別牽扯太深。”
話是這樣說，可他看向溫玄月的目光分明又深了幾分，暗湧著幾分莫名的情緒。
溫玄月淡淡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又道：“對了，上次宮宴時我麵見陵王，他說要與我做一筆交易。”
“哦？”鳳絕夜揚了揚眉梢，“什麼交易？”
“他要謝天胤的項上人頭。”溫玄月說著，語調微沉，“按理說蒼龍秋獵曆年都隻是蒼龍皇室的內部活動，今年陵王卻在這個關頭邀請四國使者共同參與，實在是蹊蹺。我懷疑......”
她頓了頓，“我懷疑，陵王想趁這個機會殺了謝天胤。”
湖邊晚風寂寂，平添了幾分詭異氛圍。溫玄月說完久久不見回應，抬頭一看，卻見鳳絕夜臉上並無任何訝異神色，如同早就得知一般。
溫玄月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又無法捕捉，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勁。
鳳絕夜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漫不經心勾了勾唇，“那又如何？區區一個謝天胤，殺就殺了，至於讓你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嗎？還是說，你舍不得他死？”
話音落下，鳳絕夜的目光陡然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幹？”溫玄月冷嗤一聲，“可他畢竟是北冥儲君，如果就這麼死在蒼龍，北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
她蹙眉，神情遲疑。
鳳絕夜眯了眯眸子，追問道：“而且什麼？”
溫玄月默然片刻，呼出一口氣，“罷了，與你說也無妨，謝天胤已經死過一次了。”
“什麼？”鳳絕夜眸光一變，“死過一次？那現在的謝天胤——”
“一具傀儡而已，”溫玄月淡然道，“沒有心跳，也沒有意識，一舉一動都被幕後之人牽製著。至於那人想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鳳絕夜靜默片刻，嘴角噙上了一抹玩味的弧度，輕笑一聲，“如此的詭異的邪術，倒是有些意思。”
說罷，他看向溫玄月，“你不必擔心謝天胤的太子身份，陵王既然敢說要他的命，就自然考慮好了如何善後，你放手去做就是。”
溫玄月點頭：“嗯。”
“對了，此次秋獵危機四伏，你務必處處小心，這個給你。”鳳絕夜從袖口摸出一枚物件塞到了溫玄月手中，而身形一晃，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風中隻餘一陣回音。
“若是謝天胤突然發難，此物或許能住你保命脫困。”
月色下，溫玄月攤開手，掌心裏是一枚銀色雲紋鈴鐺，透澈晶瑩，散發著迷蒙的熒光。
她盯著那鈴鐺，目光微凝，隨即仔細地收進了袖袍中。
回到驛站，念念和小北早已睡熟了，溫玄月獨自坐在床榻邊，看著兩個孩子稚嫩的小臉，忽地又想起今晚鳳絕夜摘下麵具，離她近在咫尺時看向她的目光。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道目光過於灼熱，就像帶著化不開的情愫一般，要將她盡數吞沒。
鳳絕夜......喜歡她？
還是，他又藏著什麼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