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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啥攔我?陸亦可,不給我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市紀委執法車輛前,蔣虎滿臉怒火的瞪著陸亦可,大聲質問。
就在五分鍾前,市檢察院的檢察官們,如願以償的將楊東帶上了市檢察院的執法車,然後大張旗鼓的離開。
他蔣虎原本就攔不住,畢竟他也知道不能隨便動手,要是動手的話,事態可就升級了。
可他就是用身子保護楊東,不讓楊東被他們帶走。
但是陸亦可出現了,他攔住自己,讓市檢察院的第二檢察室主任車錦鵬,把楊東給帶走了。
他攔不住,也沒辦法攔…
但他不理解,很生氣。
陸亦可的臉色很冷,瞪著蔣虎,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上了後麵的車。
蔣虎其實是有些怕陸亦可的,原本兩個人就是認識的…
隻不過很早以前了,十幾年前,大家都是一個院裏長大的。
然而陸亦可比他大了兩三歲,所以當時是大姐大,每次都能把他揍哭的那種。
可今天為了楊東,他還是朝著陸亦可發了脾氣。
因為他實在是無法接受楊東被帶走的事實,憑什麼被帶走啊?明顯就是市檢察院找茬,明顯就是某些人的陰謀。
他氣呼呼的拽開車門,上車。
“這位同誌,楊東被帶走了?”
田光漢此刻已經換了一副表情,猶如老僧坐定一般,笑眯眯的望著蔣虎問。
蔣虎惡狠狠的瞪了眼田光漢:“別逼老子揍你!”
田光漢撇嘴一笑,然後不再開口,隻是心裏麵卻一點都不擔心了。
市檢察院出手了,意味著啥?
意味著自己背後的人物在使勁了,或許是徐允才,甚至是…那位!
畢竟能夠指揮市檢察院的人,整個靈雲市也沒幾個。
這次楊東被檢察官帶走了,其實就是暗中傳話,給他田光漢傳話,你別擔心,我們有人!
你看,敢跑去市政府宣布雙規你的楊東,已經被我們給拿下了。
所以你田光漢一定要堅持住,別到了市紀委什麼話都說啊,一定要記住。
田光漢是這麼理解的,當然上麵也確是這個暗意。
你隻要管住你的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田光漢自己斟酌。
市紀委的車輛行駛到了市紀委指定的秘密賓館。
停車之後,陸亦可和侯東來將田光漢帶下車,然後直接送到了賓館裏麵的109室,就在之前關押尹鐵軍房間的對門。
“東來,你在房間看著他!”
陸亦可朝著侯東來示意,然後轉身離開賓館。
“蔣虎,跟我去市紀委!”
她瞥了眼坐在門口台階的蔣虎。
“不去!”
蔣虎氣呼呼的一甩胳膊,坐在地上生悶氣。
陸亦可冷笑一聲,這小子牛脾氣又上來了。
“你要是不聽我話,我就給你媽介紹兒媳婦!”
蔣虎臉色大變,立馬拍著屁股起來,望著陸亦可氣呼呼的開口:“你…太損了。”
他就是不想太早結婚,才從省裏麵跑到了靈雲市公安局。
不然每天迎接的都是老媽的念叨和催婚,他煩的很。
可現在陸亦可要給他媽媽介紹兒媳婦,那不就是給他找媳婦嗎?
不行,絕對不行。
“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陸亦可盯著他,冷哼著問。
“聽!!”
蔣虎咬著牙齒答應。
他小的時候,陸亦可就欺負他。
自己長大了,陸亦可還是欺負他。
那他不是白長大了嗎?
“德行~”
“我知道你擔心楊東,但你一個小警察,你能救出楊東嗎?”
陸亦可臉色嚴肅的朝著蔣虎開口問道。
蔣虎板著臉,沒開口,卻低下了頭。
他當然救不出來楊東,人都被市檢察院帶走了,怎麼救?
“你跟我去一趟市醫院!”
陸亦可隨即開口,朝著蔣虎示意。
蔣虎聞言這才抬起頭來,詫異的問著陸亦可:“姐,去市醫院幹什麼?”
“現在知道叫姐了?我這個姐在你心裏都不如認識幾天的楊東重要。”
陸亦可冷哼一聲,有些吃味。
蔣虎沒敢再開口,他敢反駁絕對會被陸亦可拿介紹對象威脅。
“能救楊東的,隻有尹秘書長。”
“不去市醫院找他,還能找誰?”
陸亦可歎了口氣,朝著蔣虎答疑。
蔣虎一聽這話,再一想尹鐵軍的身份,立即麵色大喜的開口:“那快走啊,還等什麼?”
“要不是你生氣,早就上車了,怪我嗎?”
陸亦可狠狠瞪了眼蔣虎,轉身朝著車走去。
“我錯了,姐,嘿嘿。”
蔣虎立即屁顛屁顛的給陸亦可開車門,然後扶著陸亦可上車。
他親自坐在駕駛位,開著車前往市醫院。
二十分鍾之後。
靈雲市人民醫院,消化內科,高級病房內。
尹鐵軍的胃腸炎已經好了,當時隻是因為吃的過於辣,導致腸胃有些發炎。
但為了從市紀委的賓館裏麵出來,他不得不拚這一把。
縱然楊東想的主意是歪的,他也願意使用。
除了就醫這條路,沒有別的辦法。
再就是就醫這條路,也是給他和市紀委的台階,各退一步。
你尹鐵軍也別追責我們市紀委雙規你,我們市紀委對你出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家都很默契的接受這個現狀。
市紀委還是派了兩個監督人員,隻不過根本就不進屋,就在門外坐著。
所以尹鐵軍無論是做什麼,其實都是自由的。
比如此刻他坐在床上,正在接見陸亦可和蔣虎。
“楊東被市檢察院帶走,不意外!”
尹鐵軍並沒有著急,哪怕蔣虎描述當時情形很緊急,他也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
他已經是市政府的領導之一了,‘準副廳級’市政秘書長。
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這是對手出招了!”
陸亦可點頭,朝著尹鐵軍開口說道。
尹鐵軍聞言沒有回答,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但沒態度,就是默許。
陸亦可知道他們這些市裏的高級幹部,一舉一動都很注意,生怕被人抓住缺點和漏洞。
可陸亦可不能賭尹鐵軍的真實想法,更不能賭楊東在尹鐵軍心裏的重要性。
萬一賭輸了,楊東可就完蛋了。
所以她抬起頭繼續說道:“尹秘書長,您知道嗎?楊東出過車禍!”
尹鐵軍的臉,瞬間凝固。
哪怕隻有一瞬,但還是被陸亦可抓住了。
就是這麼一瞬間,陸亦可放心了。
“汙蔑您貪汙的那個保姆,在被楊東找到之後,楊東用了聲東擊西,讓蔣虎同誌帶保姆殷秀英回市裏。”
“而楊東則跟著侯雙全開原車,走原路返回市裏。”
“隻是就在返回途中,楊東出車禍了。”
“楊東被緊急送入醫院,就是您此刻住的這個醫院,市人民醫院,不過楊東直接進了ICU病房。”
“他出現了中度腦震蕩,肩膀肌腱挫傷,肋骨軟組織挫傷,左手小臂骨裂,鎖骨挫傷。”
“在ICU病房昏迷了八個多小時,才醒過來。”
“我聽說楊東當初市考的筆試成績是第一,麵試原本排第五,當時隻選四人,是沒有資格考公成功的。”
“是您給他加試一道題,他得到了您的青睞,最後排名第一,進入市政辦。”
“四年時間裏麵,您先幫他提前半年轉正,提前三年從辦事員升科員,原本去年還打算提拔副科級,對吧?”
“這對您可能是舉手之勞,但對楊東可能就是湧泉之恩。”
“所以我理解了,他為什麼在您出事這段期間,如此著急,著急破案,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尹秘書長,有些話,楊東可能不好意思跟你說,他也不能跟你說。”
“但我陸亦可必須得說,公正客觀的說!”
“楊東組長…對您到這種程度,可能…比對他父親還要好吧。”
“市紀委還有事,還要審訊田光漢,所以秘書長,我和蔣虎先走了。”
陸亦可說到此處,便不再說了。
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
她站起身來,拽著還傻乎乎呆滯的蔣虎,轉身離開。
兩個人消失在病房內。
尹鐵軍的臉終於不再繃著,他雙眼泛紅,有些朦朧。
“哎,楊東啊,你這傻小子!”
尹鐵軍臉色迅速凝重下去,拿出手機,翻開電話簿,找到一個號碼,撥通過去。
“老祁,你們市檢察院太過分了!”
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