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抬頭之間,穆憐雲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明澈的目光看到不遠處的一雙眼睛。
穆憐雲看到李天辰,心裏有一些抵觸和厭惡,這讓她聯想起那天在溶洞中見到的情形,不過,當她與李天辰四目相對,卻有些意外。
因為穆憐雲從李天辰的眼睛裏,沒有看到讓他厭惡抵觸的東西,他的眼睛很純粹,明澈,甚至有一種讓她心靈相通的東西。
見穆憐雲看向自己,李天辰向她點了點頭,心中感歎,沒想到小仙女居然就是穆家的醫學天才穆憐雲。
對李天辰的主動打招呼,穆憐雲似是有些不適應,她絕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無措,然後飛快的將視線下移,低下了頭。
李天辰聳了聳肩,早就料到對方可能不理會自己,畢竟,雙方現在也算是對手。
這時,穆德厚突然沉聲說道:“各位,在研討會正式開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說明一下。”
會議室內眾人紛紛停下議論,抬頭看向穆德厚。
穆德厚麵色凝重的說道:“我先向李天辰以及在座的各位專家們道個歉。”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閃過詫異之色。
就聽穆德厚擰著眉頭,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教子無方,導致他竟然做出暗中收買中醫專家的舉動,我很慚愧。”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穆德厚的聲音在回蕩。
穆鍾山收買中醫專家金開誠的事已經被傳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所耳聞,但是此刻聽穆德厚承認,對他們心理的衝擊力還是很強的。
“這事居然是真的。”
“穆鍾山果然是這種人,這次穆家被他害得不輕。”
“穆德厚居然當眾承認此事,這位老人倒是有些風骨!”
……
穆德厚是中醫界頗有威望的人物,地位不亞於江南神針朱天宇等人,而且他性格桀驁,頗為護短,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在中醫研討會上承認此事,並且公開道歉。
穆鍾山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麵紅耳赤的說道:“是我褻瀆了中醫,我會向媒體公開道歉。”
李天辰玩味看著穆鍾山,心中思索,穆德厚隻提到穆鍾山收買中醫專家的事情,而他以前犯過的那些髒髒的事情隻字不提。
收買中醫專家,那是有視頻為證,賴不掉的事情,所以穆家公開道歉,反而可以占得先機,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穆家此刻這般表態,待會中醫研討會上就算有中醫專家刁難自己,他們也有理由說這跟他們穆家沒有關係。
看穆德厚慚愧、沉痛的樣子,不像是作假,這個主意應該是穆鍾山想出來的,不愧是心奸手滑的家夥,到了這種時候,還在耍心機。
穆德厚低沉的聲音在會議室內響起,“我們穆家與李天辰的賭約,我希望能夠公平公正,不受任何外界影響,哪怕是穆鍾山之前找過在座的哪位,也都請你們不要偏袒。”
眾人都風聞穆鍾山的一些傳言,尤其是當視頻曝光之後,穆鍾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跌倒了穀底,不過,穆德厚居然能夠下決心公開表示道歉,並請眾人不要偏袒徇私,這樣坦蕩的做法,卻也贏得了一部分人的欣賞。
隻是在穆德厚內心,卻是鬱悶無奈的,他這一輩子從沒有像今天這般丟人,但身為穆家的支柱,為了穆家數百年的聲譽,他不得不做出這番表態。
穆鍾山臉龐上滿是愧疚之色,低著頭,但他的眼睛深處卻閃爍著怨毒的寒芒。
如果不是這幾天自己不利的消息滿天飛,甚至視頻曝光,他也不可能出此下策。
今天過後,哪怕是穆家贏了,穆鍾山個人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在穆家的權威性更將遭受打擊。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李天辰!
穆鍾山心頭冷笑,“小子,別以為這事就算完了,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見穆德厚主動打破流言,建議公平公正的對待他與李天辰的賭約,嶽嘉良心中鬆了口氣,起身笑道:“嗬嗬,穆老一片坦蕩,乃是我們中醫的幸事,快請坐吧!”
中醫分裂不是好事,若穆家與李天辰化幹戈為玉帛,這對中醫而言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穆德厚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落座。
就在這時,又有一群人走進了會議室。
這幾個人之中有歐陽平,不過,他隻是作陪,領先而來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灰色的衣服,頭發較短,氣度從容威嚴,顯然是一名上位者。
嶽嘉良訝然,起身笑道:“元重,你怎麼也來了?”
這名中年男子笑道:“老師,聽說這次中醫研討會舉辦極受關注,我身為本省衛生廳廳長,順便過來看看。”
s省衛生廳廳長?
這一個小小的中醫研討會居然驚動了這麼大的官兒。
在場的眾多中醫專家以及媒體等方麵均是一片吃驚,尤其是媒體方麵,紛紛將鏡頭對準了這名屈尊降貴的衛生廳廳長。
嶽嘉良與對方握了握手,笑著對眾人介紹道:“在座的各位恐怕有一半還不認識,這位是我們s省衛生廳廳長任元重。”
任元重麵帶微笑,向眾人點頭示意,“嗬嗬,今天我來純屬旁觀,各位不要拘束!”
任元重目光在眾人中掃過,隨後落在李天辰身上,“這位想必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小神醫了吧?”
在場的中醫專家們都是中年以上的年紀,隻有李天辰一個人年紀輕輕,顯得很突兀。
李天辰說道:“任廳長好。”
任元重點頭道:“果然是少年俊傑,氣度不同尋常啊,中醫界難得的天才,我聽說你免費義診,救治了不少病患,這等醫者仁心,難得難得。”
李天辰恭敬的說道:“任廳長過譽了,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任元重麵帶微笑,心中暗讚,“這個年輕人不卑不亢,舉止從容,卻不輕佻,絲毫沒有恃才傲物的脾氣,果然是個可造之才,未來不可限量。”
嶽嘉良隨後招呼任元重等人落座,然後問道:“還有誰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