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鍾離就把事情的經過跟葉小天說了一遍。
原來昨天鍾離把孔益輝和楊婷抓回去之後就開始連夜審查，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很久了，局裏的領導也專門問了好幾次。
一直到審問之前，孔益輝和楊婷都非常老實，鍾離還以為這次十拿九穩了，畢竟孔益輝這麼配合，願意自首。
但是讓鍾離沒有想到的是，進了審訊之後，孔益輝就開始喊冤，說自己隻是被蒙蔽了，是無辜的。
這一下直接把鍾離給整不會了。
完全沒有想到孔益輝詐騙了那麼多錢，還敢喊冤。
而根據孔益輝的說法，其實他這一切都是被楊婷忽悠的，這一係列詐騙事件，幕後的主使都是楊婷，自己太愛楊婷了，出於對楊婷的信任，所以楊婷的很多說法，自己都沒有懷疑，選擇了相信。
這種說法，鍾離覺得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侮辱。
但是不等她反駁，孔益輝就直接掏出了一係列的證據，用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事實。
這些證據包括隻要在詐騙中需要用證件的地方，全都是楊婷的證件，包括詐騙網站的注冊，以及楊婷請人注冊網站的聊天記錄。
還有資金最後都是流入到楊婷的賬戶中。
甚至還有楊婷跟他平時的聊天錄音，而且這些錄音中也都能顯示出，這一切都是楊婷的主使，在錄音中，楊婷也多次承認，說事成之後，會分錢給孔益輝，隻是事後被孔益輝拒絕了。
見到孔益輝居然拿出這些證據，鍾離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葉小天說他沒怎麼勸，孔益輝就要求自首，本來還以為是葉小天謙虛的說法，現在看來，這次自首完全是有預謀的。
“那你在之前的公司，進行詐騙活動，總不會是受到了楊婷的蠱惑吧？”
“還有你之前為什麼要逃跑？”
“最近這兩個月，你到綿北去幹什麼？”
“你那把手槍是哪裏來的？你不知道我國禁止槍械嗎？”
對於這些問題，孔益輝完全避重就輕。
“那把手槍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信你去驗一下指紋，看那把手槍上有沒有我的指紋，我對槍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碰過槍。”
所有的問題隻解釋了關於槍的問題。
至於其他的問題，孔益輝則是要求等律師來了之後才願意回答。
鍾離冷笑，之前葉小天給他打電話說孔益輝投降的時候，她非常清楚的記得葉小天說過，孔益輝親手把槍交給了葉小天，現在孔益輝居然說自己沒有碰過槍，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自己隻需要叫葉小天過來做筆錄就可以了。
眼見孔益輝這麼頑固，鍾離便想著從楊婷身上突破。
然而當鍾離審問楊婷之後，臉色就完全陰沉下來，比吃了死蒼蠅還讓她感到惡心。
因為楊婷居然直接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跟孔益輝沒有任何關係，孔益輝是被自己蠱惑的。
除此之外，不管鍾離問什麼問題，楊婷都拒絕回答。
應該是怕自己說得越多，就錯得越多，而且孔益輝和楊婷兩人應該是對過口供的。
“你知道你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下來，你會被判多少年嗎？”
麵對鍾離的問題，楊婷還是一言不發，隻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這一幕被鍾離看在眼裏。
“如果你真的承擔下所有的事情，你會被判至少十年以上的，十年呀，人生有多少個十年？等你從監獄裏出來，一切都晚了，你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你出來會飽受別人異樣的目光，你會找不到工作，你的父母也會因為你被人歧視，飽受鄰裏的指指點點.......
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你父母考慮嗎？”
當鍾離說到父母的時候，楊婷的手抖得更加厲害。
於是鍾離加大力度
“你父母把你養大容易嗎？據我所知，你父母都是普通農民，每個月供你上學的錢可能就是他們全部的收入，你就這麼回報他們的？
你媽媽身體好像還不好，經常往醫院跑對吧？
如果讓他們知道你包庇別人，自己要坐牢十年以上，你猜他們會怎麼想？”
這番話說的很重，原本鍾離以為自己說完之後，至少會對楊婷有一些觸動，因為楊婷的手不再顫抖，眼神也變得堅定。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鍾離的意料之外。
楊婷依舊隻是那淡淡的一句
“一切都是我幹的，跟孔益輝沒有關係，他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
這一句話說得比之前更加堅定。
鍾離無奈，隻好安排同事對兩人繼續進行審問，自己則是來找葉小天，想從他這裏找到一些線索，打開一下思路。
聽鍾離說完，葉小天這才明白孔益輝為什麼這麼爽快自首，原來是想洗白自己，找了楊婷這樣一個替罪羊。
這可能是之前孔益輝從上一家公司逃跑之後就已經規劃好了的。
沒想到這小子心機這麼深。
“你們之前難道沒有掌握孔益輝的犯罪證據嗎？”
葉小天有些無語的問道。
如果之前沒有掌握證據，那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抓人？
鍾離搖搖頭
“掌握了一部分證據，但是這個證據鏈並不完善，昨天已經同步把孔益輝用過的電腦都拿到我們技術部門了。
但是通過技術部門的數據恢複，裏麵很多證據都是直接指向楊婷的，而針對孔益輝的直接證據都少，如果僅憑現在的證據，恐怕就算能證明孔益輝有犯罪，根據犯罪程度，量刑也不會很重，最多也就一兩年而已。這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說著，鍾離突然想起槍的事。
“之前你不是說孔益輝親手把槍給你的嗎？怎麼我把槍拿到技術部門，根本檢測不出槍上的指紋，隻有楊婷和你的指紋呀。”
槍在我國是非常敏感的東西，一旦有證據證明這個槍是孔益輝的，或者有證據表明他買賣了槍支，那量刑就完全不一樣了。
葉小天一皺眉
“確實是他給我的呀，你沒提取到指紋？我記得他當時手上沒有戴什麼東西呀，怎麼會提取不到指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