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隨意瞟了一眼方林手機,男子完全沒拿這當回事。也不管方林問的是誰?他都根本沒打算回答。
歐陽家一心修道,除了基本吃穿用度,完全跳於世俗之外。從不與外界爭長短,更無懼任何個人和勢力。
所以男子的話聽來像是目中一切,但也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隻是目中無人也是事實,雖然從未說出口,但藐視眾生也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這點樊奕在來的路上便已經告訴過方林,因此男子根本沒將他的闖入和任何言語放在眼裏。
然而不屑一顧的眼神剛從照片上一掃而過,男子瞬間又麵色大變,猛然回頭滿眼驚愕的定格在照片上數秒後才再次挪開。
盡管沒有半句言詞,但從他那誇張的反應中,方林和樊奕心中都清楚,神婆提供的信息確實無誤,方天愛的失蹤與歐陽家必然脫不了幹係。
“除了歐陽家直係弟子,天益山從不收留外人。
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天益山絕不容忍任何宵小肆意妄為。
你們若是還想活命,就趕緊滾下山去,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是再胡攪蠻纏,休怪我手上長劍不答應。”
刹那之間,男子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隻見他雙指在空中一劃而過,背上長劍自動應聲而出,夾雜著呼嘯寒風直指方林鼻尖,麵上冷若冰霜道。
“還是太年輕,就你現在這反應,要說你不認識這照片上的小姑娘,恐怕連你自己都不會信吧?”樊奕很是無語道。
“在這天益山上,歐陽家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由不得你們信不信。
沒工夫和你們這些愚夫俗子廢話,給你們最後一分鍾趕緊滾蛋。否則,別怪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在歐陽家眼裏,隻有敵我,沒有男女,更沒有什麼家族和首富。”
冷漠的掃視一眼二人,男子那越發陰狠的目光刻意停在樊奕身上道。
“你不是我對手,去叫歐陽春出來。”
既然已經確認方天愛來過,而且從對方死不承認和惱羞成怒這點來看,這其中必定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況且他們有錯在先還死不悔改,那方林也無須跟他們客氣。
“就算是樊海親自前來,天益山隨便一名弟子都夠招待,你又算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我們宗主名號?”
見方林對歐陽家絲毫沒有半點敬意,男子在重斥一聲的同時,立刻運轉體內真氣,通過指尖直指長劍。
本來懸停在方林鼻尖的長劍立刻受到感應和催動,卻就像是刺在了堅硬的鋼板上一般絲毫沒向前移動半分,隻在瘋狂的顫動中發出極其刺耳嗡鳴聲。
因為極少與外界聯係的原因,所以男子並不知道方林是何方神聖?
但庸城首富樊海的女兒,又是庸城第一美女,男子還是一眼便能認出來的。所以按照常規理解,他也就把方林當成樊奕的普通保鏢罷了。
畢竟在他眼裏,方林敢如此囂張,仗著的不過是樊家勢力。但在歐陽家這樣的修真家族眼裏,樊家還真算不得什麼。
“住手,你不是他對手。”
一個普通保鏢又豈能擋得住修真者的隨手攻擊?正當男子心中稍稍有些錯愕的時候,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山頂聲如洪鍾蓋來。
“師父,這種小毛賊還用不著您出手,也就是弟子隨手的事情。
剛才我不過是怕一劍斃命,所以僅僅用了不到一成的真氣而已。”
即便已經有高人指點,但男子卻依舊完全沒當回事,堂堂修真世家弟子,豈會搞不定一個小小保安?
也為了在師父麵前展現自己實力,所以男子嘴上和心裏完全不以為然,手上卻加大了真氣的輸出,頃刻之間長劍顫動的頻率增快了數十倍,直看得旁邊的樊奕一陣頭暈目眩。
因為顫動帶來的嗡鳴聲刺得男子耳膜也是一陣發疼,好在樊奕有方林護體真氣的保護,所以才沒中招。
否則以她普通人的體質,恐怕光是這恐怖聲音都直接能要了她半條命。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該乖乖聽你師父話,做個好孩子才對。”
一看這架勢方林便知道男子不僅已經直接用到了全力,而且也對自己起了殺心。
不過也不是嘴上說說,方林還真不想為難他一個小小門下弟子。
所以說話間方林快速掌聚半成不到的真氣,隨手指尖往劍尖輕輕一彈。頃刻間,一把由精鋼千錘百煉而成的寶劍便仿佛成了粉末一般,隨風飄散而去。
幾乎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真氣反噬?還是方林真氣的襲擊?男子隻感一股巨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襲來,整個人也跟著一聲慘叫被掀飛數十米遠。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影從天而降,在二人眼前幾個漂亮閃動後便又穩穩停在了男子剛才所立位置。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樊奕眼裏,那就是一陣非常炫酷的閃動而已。
但方林所注意到的卻比她多得多,這可是雪山,腳下隻要輕輕一碰便必然會留下痕跡。但來人卻做到了真正的踏雪無痕,僅憑這一點便可以斷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青年男子被震飛的速度之快,不說媲美光速,但至少不會比子彈出膛的速度慢多少。
但也就那一刹那間的功夫,來人從山頂而下,不僅在青年男子落地之前隨手一拂將他救起,而且還以極快的速度用真氣封穴,確保了男子並不會受到太大傷痛。
這樣的高手若是出山爭個名利,恐怕庸城絕大部分家族都得就此除名。
在簡單打量對方的同時,方林也順便啟動了透視眼。
來人滿頭鶴發,少說也上了七十年紀。但從麵容上來看,卻猶如五六十,甚至更低。
白眉銀須,臉上卻並沒有半點皺紋。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雙目卻是炯炯有神。嚴寒酷暑之地,穿著也隻是簡簡單單的單薄兩層而已,一襲純白長衫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裏並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