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九千多名魔道修士無一例外的變成白癡，饒是顧骨骨也是微微挑了挑眉。
這感覺，就像進了精神病院一樣。
格外有趣！
“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你能放了鄔郎嗎？！”
女童眼角依舊帶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可惜顧骨骨不憐。
她低垂著眼瞼，修長的睫毛都似乎被無情染上了幾分寒意。
“剛才的約定，你現在隻執行了一半。”
聽到顧骨骨的話，女童微微一愣。
一半？
什麼一半？她不是已經把這些弟子全都變成白癡了嗎？
見女童一副不解的神色，顧骨骨微微歎了口氣。
看樣子這女童就算不把自己變成白癡，也和白癡差不了多少。
“仔細想想你自己之前說的是什麼。”
聽到顧骨骨的提醒，女童這才回過神來，喃喃重複道。
“到時候我要是真死了，這些修士的意識就會隨著我這顆世界之心的消失而徹底沉.....！！！”
說到最後，女童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眼睛卻越睜越大！
她此時已經理解顧骨骨的意思了。
顧骨骨是想現在直接把她殺掉，來驗證她死掉之後，那些修士到底會不會繼續在更深層次的幻境中繼續沉淪下去？
這女人，真是瘋子嗎？！
“我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還要殺我？！”
女童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就連喉頭都在不斷的囁嚅。
顧骨骨聞言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女童微微一愣。
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還可以活下去？！
還不等女童多高興幾秒，顧骨骨的下一句話就接上了。
“我要殺的不止是你，你和你的相好，我都要殺！”
女童聞言，剛剛升起的那點高興勁便蕩然無存。
你這話還不如不說！
就在此時，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鄔思賢卻再次開始掙紮起來。
他似乎想要說話，但顧骨骨鉗住他的咽喉，不僅讓他無法發出聲音，還隔絕了他體內的法力。
就連傳音都做不到！
“鄔郎！”
見鄔思賢如此痛苦，女童不由得悲呼一聲。
此時此刻，無盡的悔意湧上她的心頭。
之前如果不打劫顧骨骨，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就在她後悔不已之時，顧骨骨卻是忽然一甩手。
像是丟垃圾一般將鄔思賢丟在了女童身上。
“鄔郎，你沒事吧！”
被砸到的女童卻絲毫不在意，立即將鄔思賢攙扶了起來。
“咳咳咳！”
鄔思賢劇烈的咳嗽幾聲，等氣息終於喘勻之後，他抬頭看向顧骨骨道。
“別傷害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鄔郎~”
鄔思賢的話音才剛落，顧骨骨還沒有說話，被感動的女童便悲愴哭嚎一聲，將頭埋在鄔思賢的胸口，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過是死而已，我早就有所準備了。”
鄔思賢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打著女童的肩膀，仿佛早就將生死看淡了一般。
“可惜，若是我成功突破到大能，今天的結果或許有所改變。”
“可惜，我們朝夕相處兩千年，我卻依舊沒能領悟出虛境意境，就連大能的邊界都無法觸摸到。”
“都是我無能，是我拖累了你。”
說著，鄔思賢的頭低低垂下，這一句話，似乎抽幹了他渾身的力氣一般。
聽到鄔思賢那自責般的話，女童的眼睛哭的都快腫成魚眼泡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這麼說！”
鄔思賢聞言，隻是笑著伸手摸了摸女童的頭，隨後看向顧骨骨道。
“可以隻殺我嗎，我隻有兩年壽元了，但她卻還能活很久，我不想在死前看著她死，求你了。”
說完後，鄔思賢放下女童，隨後竟然雙膝跪地，朝著顧骨骨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女童見心愛之人竟然為了自己在向敵人磕頭，不甘的嘶吼一聲。
“不要，如果鄔郎死了，我也絕不苟活！”
那種失去心愛之人，每天都要活在回憶中的痛苦，她絕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隨後，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顧骨骨。
“要殺便殺，黃泉路上能有鄔郎相伴，就算做一對亡命鴛鴦又何妨！”
看著這對道侶的舉動，場外的觀眾卻都是紛紛搖頭。
“磕頭？！現在磕頭有用嗎！遲了！”
“就是，如果磕頭道歉有用，那還要我們魔道修士做什麼？！”
“顧姐，殺了這對情侶，戀愛的酸臭味我隔著畫麵都聞到了！殺殺殺！”
“雖然這兩人該死，但他們之間的感情之深，卻著實有點讓人羨慕。”
“是啊，修真界爾虞我詐，就算是道侶之間，為了利益背叛者也不在少數，這倆能相伴兩千年卻依舊如此相愛，想必是真的在乎對方。”
“你們怎麼能說這種話，是忘了這兩人剛才是怎麼對待魔族眾同道的嗎！”
“就是，你沒看見現在還有九千多個白癡在畫麵的邊緣嗎！你以為這是誰的功勞？！”
“啊？不是顧骨骨的功勞嗎？！”
說這話的修士剛把話說完，頭上就挨了一記爆栗！
“白癡，都是那女童的功勞！現在知道要死了，開始演苦情戲碼了，我呸！”
“就是，我看顧姐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名觀眾的話音才剛落，畫麵中的顧骨骨卻忽然笑了起來，輕聲開口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改主意了。”
呃？
剛剛還在猜測著顧骨骨下一步會幹什麼的觀眾同時愣住，呆呆的看向屏幕。
顧骨骨改主意了？
難道要放過這倆人？
可這不是顧骨骨的風格啊？！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鄔思賢以及女童卻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顧骨骨是被他們誠懇的態度打動了？
二人都緊張的注視著顧骨骨，像是兩個等待審判結果的犯人。
女童更是抬眼偷偷看著顧骨骨，心道。
這女人似乎還沒有惡毒到那種程度。
顧骨骨注視著眼前的兩人，罕見的笑的非常開心。
“你們倆的感情很牢固對吧。”
“我這人，向來對考驗感情很有興趣。”
“殺掉你倆反倒成全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我不太喜歡。”
聽到這裏，鄔思賢與女童都是瘋狂的點頭。
對對對，說的太對了！
他倆剛想開口稱讚顧骨骨深明大義，顧骨骨卻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女童，再次開口道。
“所以我打算接受你剛才的提案，隻殺一個人。”
“誰先自殺，另一個人就能活下去。”
“為了對方獻祭掉自己的生命，讓另一半的後半生永遠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不覺得很美妙嗎。”
“讓我見證一下你們之間偉大的愛情吧，我可好久都沒見過了。”
看著顧骨骨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女童和鄔思賢都隻覺遍體生寒！
直到此時，他們才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麼人！
“你....你簡直就是惡魔！”
女童死死的盯著顧骨骨，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顧骨骨卻像是得到了褒獎一般，露齒一笑道。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