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城懷著沉重的心情給他的那些朋友們打電話,也找地方出去玩去了。
顧沉舟領著安瀾在連城轉悠了一圈,因為快要過年了,這裏的人們已經開啟了購買年貨的階段。
隨處可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阿姨大伯們,手裏大包小包的提著各種剛從超市裏買來的年貨。
顧沉舟也帶著安瀾去超市。
“顧太太,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超市裏到處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很,各種拜年用品擺滿了超市。
大紅色的東西隨處可見。
喜慶洋洋,讓人一看就感覺心情特別,好感覺真的有很美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安瀾跟著湊熱鬧,於是也選了不少的東西。
連城也有一些自己獨有的特產。
安瀾也買了不少。
顧沉舟拿的東西就更多了,各種適合老年人,中年人的禮盒,都被他買了好多。
“顧太太,我們今年過年你想在哪裏過?”
今年是他們倆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意義非凡。
安瀾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好,她想了想,“聽你的,你在哪裏過我就在哪裏過。”
顧沉舟一邊付錢,一邊讓工作人員幫忙把那些禮品用購物車裝好,然後運送到停車場去。
“那好,回頭我們問奶奶,看看奶奶願意在哪裏過,行嗎?”
安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
顧沉舟買了很多的禮盒,等到他們倆買完了之後,那些工作人員幫他們把那些禮盒運送到車上。
安瀾才發現,整個車的後備箱和車後座都填滿了!
安瀾忍不住驚詫,“我們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一眨眼的功夫,為什麼車就滿了呢!”
顧沉舟笑了笑,“這還不夠呢,回頭我再讓傅九祁去買一些酒,我們今年去拜訪拜訪嶽父,嶽母怎麼樣?”
安瀾愣住了,怪不得顧沉舟買了那麼多的禮盒,有老人的,有年輕人的,原來他是打算要帶著她回娘家,去拜訪她的父母?
可是那個家她一點都不想回。
她知道自己不回去,也沒有人會想念她。
在那個家裏,沒人會在乎她的死活。
他們需要的隻不過是錢而已。
顧沉舟覺察出安瀾情緒有些低落,上前去握住安瀾的手,“顧太太,你放心,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的身邊總有我,你放心大膽的去做就好,我一直都會陪著你的。”
安瀾當然知道,她的身邊會一直都有顧沉舟。
安瀾攔住顧沉舟的腰。
顧沉舟直接用自己的大衣把安瀾裹在了懷裏。
“顧太太,父母生我們一場,著實不容易,哪怕後來有了再大的隔閡,終究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就算你不想去看一眼,但至少我們可以買東西送到他的門口。”
顧沉舟不知道安瀾的家庭狀況。
安瀾冷笑了一聲,那一家子人都是屬水蛭的,隻要是攀附上了誰,就會永無節製的進行截取。
隻要粘上了,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再想把它們撕下來就難了。
她不想讓他們見到顧沉舟。
就他們家裏的那一副嘴臉,一定會扒在顧沉舟身上不放。
他們在她這裏討不到好處,說不準就會私下裏單獨聯係顧沉舟。
問顧沉舟借錢或者是其它事情。
哪怕不是要錢,僅僅是借錢。
想想,他們以嶽父嶽母的名義來向女婿借錢,女婿能不借嗎?
哪怕是不經過自己媳婦的同意,自己也會把這個錢墊上,就算對方不還,那也沒事兒,自己生生的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安瀾不想顧沉舟沾上這些沒用的東西。
顧沉舟就是那種一直生活在別人羨慕的眼光中,風光霽月的男人。
他應該得到時光和生命的所有眷顧,而不是去接觸生活中陰暗昏暗的角落。
安瀾總怕那樣會傷害到顧沉舟。
“我的家裏狀況有些特殊……”
安瀾慢慢的將自己的家庭狀況說給顧沉舟聽,顧沉舟一直認真的聽著。
兩人就站在車前,身後旁邊都是車水馬龍,星光璀璨。
路兩旁的樹上掛滿了紅燈籠和中國結。
天色逐漸變晚,燈光亮起,霎時間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安瀾靜靜的,輕輕柔柔的和顧沉舟說自己從小到大所遇到的事情。
自己的繼母是如何打壓自己,即使在冬天的時候,她也需要用涼水來洗全家人的衣物。
那時候她的手凍的慘不忍睹,一到夏天的時候癢的要命。
但到冬天又繼續會凍的麵目全非。
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顧沉舟抿著嘴沒說話,他伸手握住安瀾的手,細細摩挲著。
現在安瀾手部的皮膚細膩白皙,摸起來輕輕柔柔,但沒想到,原來以前這雙手經受過那麼多的挫折和磨難。
這是安瀾浴血奮戰的結果,就因為她每年皮膚都換一次!
不過,到後來安瀾上大學之後,開始逐漸的接觸甜品,她對於手部的保養越發重視。
哪怕臉上的保養跟不上,安瀾手上的保養每天都會做。
所以,現在安瀾的手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粗糙。
冬天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血肉模糊。
她的手至少做到了和以前說再見。
顧沉舟聽著安瀾娓娓道來的話音,心髒止不住的抽痛。
原來,看起來美好到不可方物的安瀾,在別人看不見的童年中,竟然經曆過如此黑暗的時刻。
顧沉舟忍不住把安瀾抱在懷裏,等到安瀾終於訴說完了之後,沉聲說道走“顧太太,怪不得你一直對自己的家庭諱莫如深,現在,顧某理解了你的苦楚。”
“顧某認為你做的很對。”
安瀾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沒有了母親,孩子的生命就像浮萍一樣,如果有一個靠譜的父親,或許這輩子還能有個紮根的地方。
但若是父親不靠譜,這輩子連紮根的地方也不能有了。
一想到以前的種種,安瀾心就痛的不能自己,她又回想到了自己母親死去時的模樣。
那時,小小的她就在旁邊,看著母親美麗但蒼白的的麵孔,母親掙紮著痛苦的死亡表情,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裏,她隻要一回想起來就痛到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