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歐天擎的那一聲“好”，佟小曼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歐天擎抬起手來擦擦佟小曼臉上的眼淚。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
“別哭了，媽，哭起來一點兒都不好看了，我上樓看看玥玥。”
“好，好，”佟小曼嘴裏不住地說著“好”。
歐天擎起身上了樓，四年過去了，童沫還是杳無音信，他並非真的想要好好生活，而是不想在看佟小曼這樣難過了。
還沒有走到歐汐玥的房間，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傳來。
在這個家裏，大概也就隻有歐汐玥的房間裏會有笑聲吧。
歐天擎敲了一下門，過來開門的是歐汐玥。
“哥，你來啦。”歐汐玥看上去並沒有怎麼心情不好。
歐天擎走進了房間裏，歐汐玥的房間永遠都是亂七八糟的，有了孩子更是如此。
地上鋪著爬行墊，上麵有很多的玩具和零食，有些是孩子吃的，有些是歐汐玥吃的。
“你看你這房間裏還有下腳的地方嗎？一個姑娘家家的房間這麼亂。”歐天擎忍不住數落道。
“又不是我弄亂的，是小艾！”歐汐玥理直氣壯地反駁，她重新坐在了爬行墊兒上。
地上的小粉團子那叫一個水嫩嫩。
歐汐玥在地上扒拉出一個地方，“你坐吧。”
歐天擎坐了下來，小粉團子立即爬過來，“舅舅！泡泡！”
小丫頭學說話學得非常早，快兩歲了，基本上什麼話都會說了，就是還是有些咬字不清。
歐天擎當然知道她說的是抱抱，於是順手把她抱在了懷裏。
小粉團子長得很漂亮，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粉嘟嘟的小臉蛋似乎能掐出水來似的。
如果她不是這樣尷尬的身份，一定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小孩子。
“小艾，最近乖不乖？”
“小艾乖乖，舅舅給糖糖。”小丫頭朝著歐天擎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小艾，媽咪不是說了嗎？吃了糖牙疼。”
歐汐玥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塊牛奶糖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你不以身作則，她能聽你的嗎？”歐天擎瞥了歐汐玥一眼。
小粉團子在歐天擎的懷裏不停地扭著小屁股，撅著嘴巴看著歐天擎，似乎在責怪自己的舅舅沒有給她糖吃。
小嘴巴一撅，那模樣可憐極了。
“舅舅壞壞！”
“舅舅這次回來的太匆忙了，沒有給你買糖吃，下次舅舅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看大象，小猴紙，大腦虎……”
小丫頭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要看的小動物，這樣子把歐天擎和歐汐玥都逗樂了。
歐天擎是很疼這個小丫頭的，盡管她來路不明，可他還是很疼她。
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就會想起童沫曾經掉了的孩子，還會想起曾經他和童沫聊起的那些關於孩子的話題。
“好啦好啦，你自己去玩吧，不要總纏著舅舅。”
歐汐玥把小粉團子從歐天擎的懷裏抱出來，放到了地上，塞給她一堆積木。
小粉團子就開始擺弄積木了。
“和咱爸吵架了？”
他是家裏的長子，自然有義務來協調自己家裏的關係。
歐汐玥拿起一包薯片“哢嚓哢嚓”地吃了起來，“懶得理他，不就是給小艾過生日嗎？我的女兒為什麼不能過生日？別人能過，為什麼我們不能過。”
提起和父親的爭吵，歐汐玥還是一肚子火。
“爸是生氣你沒有把孩子的生父說出來，玥玥，你難道這件事想瞞一輩子嗎？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著想，你難道想讓小艾做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
歐天擎壓低了聲音，生怕小粉團子聽見。
小粉團子抬起頭來看了看歐天擎，繼續垂下頭去玩自己的積木。
“哥，如果你是來套話的，那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唇舌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歐汐玥洋洋得意地吃著薯片。
這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歐天擎，不止一次兩次地去打探歐汐玥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可是歐汐玥的嘴巴非常緊，從來沒有透露過半個字。
“我要是不想說，誰也休想撬開我的嘴！”
“你隱瞞這個有什麼意義嗎？你幫對方瞞的這麼緊，想來你是對人家有感情的，說不定爸媽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給，你們辦場婚禮，一家團聚不好嗎？”
歐汐玥咀嚼的動作慢慢地停滯，可她轉瞬又開始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你休想從我嘴裏套出半個字來，少用這一套來糊弄我，我還不知道爸的脾氣嗎？他如果知道對方是誰，還不把人家給大卸八塊！”
“爸看在小艾的麵子上，不會拆散你們的，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難道想這樣過一輩子？”
歐天擎說到這裏忽然垂下頭來，“趁著還能團聚的時候，就盡量團聚吧，別像我……”
他倒是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可心愛的人在哪兒啊？
歐汐玥轉過頭來看著歐天擎，不免有些悲傷。
“哥，你還在找嫂子嗎？還是一點下落都沒有？”
歐汐玥小心翼翼地問著，其實她自己心裏也很清楚。
懸崖峭壁上出現的東西，已經可以證明童沫屍骨無存。
即便是不能證明，以歐家的勢力灑下這麼大的網去尋找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找了四年，偏就是沒有找到，隻能說明人確實不在了。
歐天擎低垂著頭搖了搖，“行了，別提這些了，小艾什麼時候過生日？”
“下個星期六。”
“那我回來給她過生日。”
歐天擎站起身來低頭看了一眼歐汐玥，“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你也不小了，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為小艾打算打算了。”
說完歐天擎就離開了歐汐玥的房間。
歐汐玥盯著自己的薯片兒愣愣地出神，她何嚐不想一家團聚呢？
她何嚐不想讓小艾有個爸爸，可是沒辦法。
就像是歐天擎的事情無可奈何一樣，她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
小粉團子扭著小屁股爬到了歐汐玥的大腿上，“媽咪，我過生日，你要送給我什麼禮物？”
看著女兒的笑臉，歐汐玥捏了捏她的肉嘟嘟，所有的煩惱一掃而光。
“你想要什麼禮物呀？你想要什麼，媽咪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