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二樓等你。”麥穗道。
“二樓人太雜,讓他上來談。”蕭景田沉吟道,“上品居魚龍混雜,不乏有成記船隊的人在此盯梢,我去找吳大人目標太大。”
“我這去喊他。”吳氏會意,她別的幫不上忙,這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
片刻,吳氏便領著吳三郎進了屋。
兩人相互打了招呼,便去了裏間小書房坐下來說話。
麥穗給兩人上了茶。
便跟吳氏坐在外間窗下,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真想不到蕭景田跟吳三郎竟然有一天能坐在一起議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下官不知,將軍竟然是昔日西北銅州赫赫有名的景大將軍,失敬失敬。”吳三郎客客氣氣地作揖道,他還是秀才的時候,就聽說過景大將軍的威名,也曾經跟同窗好友們激烈地討論過景大將軍的種種英雄事跡。
如今,昔日偶像就在眼前。
四下裏,似乎有種強大的氣勢籠罩著他,讓他有些窒息的感覺。
更要命的,他曾經差點帶著景大將軍的媳婦私奔……
如今,兩人這樣麵對麵地相見,真是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
吳三郎很快出了一身汗。
“吳大人言重,如今我隻是一介草民,擔不得大人如此抬愛。”蕭景田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輕抿了口茶,開門見山地問道,“大人說紫檀木裏摻雜著黃鐵,那這些黃鐵現在何處?”
原來這人就是傳言跟麥穗相好過的男人。
傳言就是傳言。
不過是白麵書生,也值得她娘跟蘇三姑娘成天耳提麵命的提醒他……
麥穗若真的看上這個人,那眼光也太差了。
這個人,連當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聽說是在總兵府。”吳三郎不停地掏出手帕擦著汗,肅容道,“我這也是無意聽我姐夫說的,說總兵府器械庫前些日子失火,損失了不少兵器,最近正在著人打造,還說他們新進了一批黃鐵,但據我所知這批新進的黃鐵就是從趙國夾帶過來的。”
蕭景田微微頷首。
猛然想到前些日子他去大菩提寺熏香的時候,曾看見有好多村民挑著土去寺裏換大米,當時覺得蹊蹺,上前問了問,才發現那些人挑得竟然是茅房四下裏的土,一筐這樣的土換寺裏一斤大米。
當時他百思不得其解。
妙雲師太究竟想幹什麼?
如今聽吳三郎說起那船紫檀木裏摻雜了黃鐵,心頭騰地明朗起來,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趙廷和蕭雲成想做什麼了。
黃鐵跟茅房土合起來能煉出一種比刀劍更有殺傷力的武器,那就是黑火藥。
他們這是想製造一場比海亂更讓人感到恐懼的大爆炸,炸掉總兵府,甚至是炸掉宮裏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蕭景田抑住心裏掀起的狂風巨浪,不動聲色地問道:“吳大人既然知道了這批黃鐵的下落,打算怎麼辦?”他跟吳三郎頭一次見麵,連泛泛之交也算不上,自然不會把這個秘密跟他和盤托出。
“他就在二樓等你。”麥穗道。
“二樓人太雜,讓他上來談。”蕭景田沉吟道,“上品居魚龍混雜,不乏有成記船隊的人在此盯梢,我去找吳大人目標太大。”
“我這去喊他。”吳氏會意,她別的幫不上忙,這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
片刻,吳氏便領著吳三郎進了屋。
兩人相互打了招呼,便去了裏間小書房坐下來說話。
麥穗給兩人上了茶。
便跟吳氏坐在外間窗下,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真想不到蕭景田跟吳三郎竟然有一天能坐在一起議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下官不知,將軍竟然是昔日西北銅州赫赫有名的景大將軍,失敬失敬。”吳三郎客客氣氣地作揖道,他還是秀才的時候,就聽說過景大將軍的威名,也曾經跟同窗好友們激烈地討論過景大將軍的種種英雄事跡。
如今,昔日偶像就在眼前。
四下裏,似乎有種強大的氣勢籠罩著他,讓他有些窒息的感覺。
更要命的,他曾經差點帶著景大將軍的媳婦私奔……
如今,兩人這樣麵對麵地相見,真是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
吳三郎很快出了一身汗。
“吳大人言重,如今我隻是一介草民,擔不得大人如此抬愛。”蕭景田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輕抿了口茶,開門見山地問道,“大人說紫檀木裏摻雜著黃鐵,那這些黃鐵現在何處?”
原來這人就是傳言跟麥穗相好過的男人。
傳言就是傳言。
不過是白麵書生,也值得她娘跟蘇三姑娘成天耳提麵命的提醒他……
麥穗若真的看上這個人,那眼光也太差了。
這個人,連當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聽說是在總兵府。”吳三郎不停地掏出手帕擦著汗,肅容道,“我這也是無意聽我姐夫說的,說總兵府器械庫前些日子失火,損失了不少兵器,最近正在著人打造,還說他們新進了一批黃鐵,但據我所知這批新進的黃鐵就是從趙國夾帶過來的。”
蕭景田微微頷首。
猛然想到前些日子他去大菩提寺熏香的時候,曾看見有好多村民挑著土去寺裏換大米,當時覺得蹊蹺,上前問了問,才發現那些人挑得竟然是茅房四下裏的土,一筐這樣的土換寺裏一斤大米。
當時他百思不得其解。
妙雲師太究竟想幹什麼?
如今聽吳三郎說起那船紫檀木裏摻雜了黃鐵,心頭騰地明朗起來,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趙廷和蕭雲成想做什麼了。
黃鐵跟茅房土合起來能煉出一種比刀劍更有殺傷力的武器,那就是黑火藥。
他們這是想製造一場比海亂更讓人感到恐懼的大爆炸,炸掉總兵府,甚至是炸掉宮裏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蕭景田抑住心裏掀起的狂風巨浪,不動聲色地問道:“吳大人既然知道了這批黃鐵的下落,打算怎麼辦?”他跟吳三郎頭一次見麵,連泛泛之交也算不上,自然不會把這個秘密跟他和盤托出。
他雖然需要幫手,但這個幫手絕對不是吳三郎。
“此事原本是蘇將軍讓在下協助調查的,如今在下查到了結果,卻不知道蘇將軍是不是靠得住的。”吳三郎直言道,“前兩天,在下還見蘇將軍跟朱將軍在一起喝酒,兩人像是交情匪淺的樣子,而當初要海運司放行那批紫檀木的正是朱將軍,在下是擔心,所托非人,誤了大事,故而才找將軍商量的。”
“吳大人放心,蘇將軍靠得住,大人有什麼事情盡管對蘇將軍稟報就是。”蕭景田意味深長道,“有時候你看到的,聽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蘇錚跟朱將軍在一起,故作親密,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多謝將軍提點,在下知道怎麼做了。”吳三郎欣然應道,蘇錚是個靠得住就好辦了,那批黃鐵已經運進了總兵府,橫豎有蘇錚說了算,此事他也就幫著查到這裏了。
“喝茶。”蕭景田展顏招呼道。
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口停下來。
“麥穗,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蘇三姑娘尖銳的聲音傳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們沒有證據,不承認你跟吳大人之間有私情嗎?這回認了吧?”
哼哼,這回她可親眼看見吳氏領著吳三郎進的房間。
這麼久沒有出來,怕是連衣裳都脫了吧?
眾人一聽有熱鬧看,立刻蜂擁到門口圍觀。
嘖嘖,上品居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秦溧陽頭戴著帷帽,在碧桃的攙扶下,幸災樂禍地坐在一樓喝茶,聽見樓上的嘈雜,心裏很是解氣。
“蘇三表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麥穗清清嗓子應道,心裏頓覺好笑,天哪,敢情她是帶人來捉奸來了啊!
不過她的運氣好像都差了那麼一點點。
吳三郎的確是在她屋裏,但蕭大叔和她娘也在啊啊啊!
“哼,真能裝,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躲在一個屋裏,我看你們有什麼好說的。”麥穗的聲音在蘇三姑娘聽來有些驚慌失措,心裏愈加得意,索性掐腰道,“你們以為你們騙得了姨媽,騙得了景田,就能騙過所有人嗎?我呸,我要讓所有人看看你們的醜事。”
說著,朝身後一揮手。
兩個壯漢猛地撞開了門。
蘇三姑娘領著眾人氣勢洶洶地進了屋,一抬頭傻眼了,她看到的不應該吳三郎跟麥穗在床上的醜態嗎?眼前蕭景田這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田,我,我……”蘇三姑娘見了蕭景田,像見了鬼一般的驚恐,語無倫次道,“你,你怎麼在這裏?”
眾人也傻眼了。
說好的捉奸呢?
怎麼房間裏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人?
“滾出去!”蕭景田怒吼道,他的聲音太大,差點震聾了一行人的耳朵。
眾人紛紛抱頭鼠竄。
尤其是那兩個踹門的壯漢,唯恐被這個凶巴巴的男人盯上,跑得比誰都快,三下兩下滾下樓梯,很快不見了蹤跡,反正他們已經拿了銀子,隻管踹門,如今門被踹開了,也就沒他們事了。
蘇三姑娘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她明明親眼看到吳三郎進的房間,並沒有出來啊!
怎麼出現在屋裏的,反倒是蕭景田?
不容她多想,便被蕭景田一把拽了出去,拖著她就下了樓。
“景田,你放開我,你要幹嘛?”蘇三姑娘氣得臉騰紅,他都捏疼了她的手了。
蕭景田一直拖著她,徑自走到秦溧陽麵前,冷聲道:“秦溧陽,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更加討厭你,我告訴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好自為之。”
“景田,不是我,我隻是碰巧路過。”秦溧陽掀開帷帽,楚楚可憐的看著他,蒼白無力地解釋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三姑娘聞言,簡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說她不知道?
難不成,這個黑鍋讓她一個人來背?
她猛地拽著蕭景田的衣角,憤憤道:“景田,我才是冤枉的,這都是郡主的主意,她妒忌麥穗懷了你的孩子,才出了這麼個餿主意,這都不管我的事啊!”
“你,你血口噴人。”秦溧陽快氣死了,這個女人人品也太差了,明明是兩個人合夥謀劃的,怎麼一出事就全推到她頭上來呢?
“我怎麼血口噴人了,難道這事不是郡主策劃的?”蘇三姑娘也很生氣,是秦溧陽先說不知道的好不好,她既不仁,那她也沒必要講什麼義氣好吧!
郡主怎麼了?
郡主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
蕭景田臉一黑,忍住把這兩個女人扔出去的衝動,大踏步出了客棧,揚長而去,他得去總兵府找蘇錚把器械房裏的黃鐵扣下,然後再派人去大菩提寺盯著那批土提煉的進度,隻有在源頭上把控好了,才能把他們蓄意已久的陰謀扼殺在搖籃裏。
他哪有那個閑工夫聽那兩個女人吵架……
吳三郎這才從書房走了出來,訕訕地跟麥穗告別:“穗兒,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先走了,你保重。”
跟蕭景田談了一番話,他覺得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通明過,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同時他又很為麥穗擔憂。
蕭將軍是真的喜歡她?
特別是剛才蘇三姑娘鬧了一場,他隱約覺得蕭景田跟麥穗之間好像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安穩,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哪!
“你也保重。”麥穗莞爾。
蕭景田跟他聊了這麼長時間,想來兩人也算相談甚歡吧!
“穗兒,你看這事鬧的……”吳氏歎道,這叫什麼事啊!
“娘,無妨,我都習慣了。”麥穗淡淡道,“別人越是見不得我好,我越是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咱甭管她們。”
經過今天這一通鬧,秦溧陽和蘇三姑娘怕是再沒有了原先的鬥誌。
禍兮福倚,說不定是好事呢!
母女倆目送著吳三郎下了樓,剛想回屋,便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驚呼:“郡主,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她,她流血了。”蘇三姑娘臉色蒼白道,天哪,不過是吵了幾句,溧陽郡主不會是被她氣死了吧?
正巧趙庸在門口下了馬,她忙飛奔出去,急聲道:“趙將軍,你快來,郡主,郡主她流血了……”
嚶嚶,若是郡主死了。
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流血?”趙庸嚇了一大跳。
好端端的,怎麼會流血?
難道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