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抓人

這些年禧香堂和馨香閣的恩怨,京城裏的人都有所耳聞。

可像今日這樣,有人血淋淋地揭開疤,卻還是第一次。

因此馨香閣裏的那些人便都豎起了耳朵,連戲台上的戲都沒有心思再看。

“你……你別胡說!”被石錦繡言中了秘密的葉二兩口子頓時就慌了神,葉二家的除了厲聲喝止石錦繡外,卻又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胡說?”石錦繡卻是瞧著禧香堂的那位夥計冷笑,“倘若你和禧香堂的人無關,他們為何要站在你的身後幫你?你還真當禧香堂的錢掌櫃是做善事的麼?”

店內眾人的眼神就齊刷刷地瞧向了葉二夫婦和禧香堂的那位夥計。

“而且我明明是女兒身,不過是因為今日店鋪重張,穿了一身直裰而已,你們就四處嚷嚷我與葉大娘子有染,說!你們到底是何居心?”石錦繡就絲毫沒有退讓,而是步步緊逼。

店裏的人可算都明白了過來。

這葉二夫婦分明就是在血口噴人,誣蔑寡嫂。

眾人就開始對著他們二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葉二家的一看這情況不對,就想拉著葉二跑。

誰知與他們同來的賴頭二等人卻記著錢掌櫃交代的話,一心想要砸了這鋪子好回去領賞。

好在丁管事見多識廣,瞧著這幾人身上的戾氣重,便早就讓人執杖在一旁候著,隻要對方敢動,他們就開打。

豈料雙方都沒怎麼動的時候,卻聽得屋外突然有人道:“差爺,就是這裏,就是屋裏的那兩個人!”

緊接著,幾個穿著皂服,腰掛大刀的差役就衝進了馨香閣,將賴頭二和他身邊的人一把製住。

“哎,差爺,您抓錯人了吧!”賴頭二就開始嚷嚷,“我可什麼事都沒有做呢!”

“沒錯!就是他們!”就在賴頭二喊冤的時候,一麵容消瘦的年輕人卻從店外有些蹣跚地走了進來,“就是他們抓的我,還將我捅了一刀,扔在了城外的亂葬崗!”

原來,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大傷初愈的劉阿賀。

自那日石錦繡同他說過那番話後,自暴自棄的他便醒悟了過來,既然錢掌櫃將他當棋子,他就要讓錢掌櫃瞧瞧他這枚棋子的厲害!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他便好好地吃飯,也好好地用藥。

因為他所用的是石錦繡從宇文炎那得來的治傷神藥,不過幾日的功夫,便傷勢大好,可以駕著車幫鄭老漢往馨香閣送貨了。

剛巧今日來送貨時,他就在店內見到了賴頭二等人。

想著身上還隱隱作痛的傷口,劉阿賀二話不說就報了官,領了官差來抓人。

見到被自己捅死的人又活了過來,賴頭二兩兄弟便知道壞了事,加之他們本就犯過事,一見到差人哪裏還顧得那麼許多,自是抱頭四處逃竄。

葉二夫婦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事。

剛還很硬氣的二人頓時就慌了神色,就在他們想回頭求助那位禧香堂的夥計時,卻發現那個夥計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怎麼?你們還想留下來?”石錦繡就神色不善地瞧向了他們。

突然變成單槍匹馬的二人,哪裏敢留,隻好夾著尾巴,在一片哄堂大笑中,灰溜溜地跑了。

“原來那禧香堂竟是如此臭不要臉!”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道。

“就是!咱們身上還掛著他們鋪子裏的香囊,簡直就是丟人!”另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隨之附和。

他們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香囊從人群中飛了出去,直勾勾地砸在禧香堂的招牌上。

“對!太不要臉了,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就有人有樣學樣。

一時間,之前在禧香堂拿了香囊的人,紛紛解下腰上的香囊,往禧香堂砸去。

禧香堂的香囊本就做得五顏六色,如此一來,就好像有千萬隻飛蛾像雪花一樣地往禧香堂撲去。

剛從馬車上下來的蔡襄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見大家都在解香囊砸禧香堂,便不由分說地解下自己腰上的香囊,也往禧香堂砸了過去。

砸完之後,她還一臉得意洋洋地找到了正在拿眼神嗔石楠的石錦繡:“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原來,剛在人群中帶頭扔香囊的就是石楠和許礫。

他們之前趁著鋪子裏人多的時候,特意跑到禧香堂拿了幾個香囊回來。

在葉二夫婦鬧了事後,他們二人更是一唱一和,忽悠著大家把香囊都丟還給了禧香堂。

目睹了這一切的石錦繡就用眼神警告他們二人,讓他們不要做得太過。

聽蔡襄兒這麼一問,石錦繡隻得悄聲告訴了她實情,蔡襄兒聽著卻急得大叫:“你們怎麼不早說?!我剛才扔的可是你送我的香囊!”

說完,她就急著往禧香堂跑。

石錦繡趕緊拉住了她。

“你就別去湊熱鬧了!”石錦繡就勸道,“你那香囊也掛了大半個月了,趕明兒個我讓杜鵑給你送個新的來。”

蔡襄兒這才肯作罷。

然後她一臉得意地衝著石錦繡笑:“繡姐兒,我帶幾個人過來捧場!”

越過蔡襄兒的肩頭,石錦繡就瞧見幾個富家千金模樣的人,正說說笑笑地結伴往這邊來,其中還有石錦繡的三堂姐石玲瓏。

其他人,石錦繡並不清楚,可這位三堂姐因為是當朝大公主之女,平日裏為人很是清高,也不知蔡襄兒用什麼法子將她勸出了門。

“我帶你去和她們認識認識!”蔡襄兒就挽住了石錦繡的手。

石錦繡卻將蔡襄兒拉到了一旁婉拒:“襄姐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和她們說不到一塊的,也就沒有相識的必要了。”

“怎麼會!我和你不是相處得好好的麼?”蔡襄兒就表示不解。

“那是因為你同她們不一樣!”有太多事,石錦繡也不好同蔡襄兒明說。

夢境中的她,就曾試著去討好這群嬌小姐,豈料因出身和門第的不同,一直不被她們接受,反倒被她們當成調笑取樂的對象。

這也讓石錦繡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朋友,那些融不進的圈子就不要強求了,做自己最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