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峰回路轉,誰都搞不清楚,但是這是最好的結果,方正行的屍體不論是誰救走的,現在已經回來了,那麼意思就是說,還能查驗了。
方佩雅忙看向一旁的仵作:“仵作大人,您還楞什麼,還不快去查驗屍首?”
仵作忙哎了兩聲就要上前,黃如是一聽,掙紮著坐了起來:“我是老爺的夫人,他的屍首我有權決定是驗還是不驗,你們都沒權利決定。哪怕便是皇命來壓我,都不行!”
方佩雅冷笑:“是嗎?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們的父親,我們三個女兒現在懷疑,我爹的死跟你有關係,還望方夫人千萬不要阻攔!”
方蘭心也說道:“對,爹的死,肯定跟你有關係,我們要驗屍!”
方竹韻也緊接著說道:“驗屍,驗屍!”
三個人攔在黃如是的麵前,就是不讓她上前去阻攔,黃如是看到仵作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裏頭又怕又悔,腳步一個踉蹌,就栽倒在地了。
屍體為什麼沒有被銷毀,黃如是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身後的頌琴,吼道:“你背叛我?”
頌琴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沒有?”黃如是冷笑:“你會沒有嗎?那屍體怎麼好好的,你怎麼解釋?”
頌琴確實無力反駁,那屍體果真好好的躺在院子裏頭,好好的。
當時她確實已經丟了火進去啊,她看到著了的啊,她還蓋上了棺材蓋,怎麼會燒成這個樣子呢?
方佩雅聽聞,笑道:“母親這是已經承認了指使丫鬟放火了嗎?”
黃如是瞪著充血的眼睛盯著是方佩雅,恨不得將她隨時萬段。
仵作查驗屍體也很快,因為方正行的死因,太明顯了。
最起碼,沈文雋一定不是殺人凶手。
“匕首沒有插在要害位置,方大人受的這一刀,壓根不會要他的性命,而且,從傷口的創傷麵來看,方大人怕是在遇刺之前,就已經死了有半個時辰了,匕首插到活人肉裏和插到死人肉裏的角度和噴血量,是完全不一樣的!”仵作將查驗的結果說了出來。
黃如是癱坐在地上,一臉的絕望,真的完了。
“那我爹真正的死因是什麼?”方佩雅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死於……死於……”仵作有些難以開口,蘇芒也皺著眉頭,不好意思再說。
蘇芒和仵作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靈堂裏頭的安平公主和雅貴人,覺得這事情在這裏說,實在是不好開口。
顧筱婉看出了蘇芒的疑慮,她看了看方佩雅一眼然後說道:“蘇大人請直說吧。”
蘇芒這才說道:“方大人是死於房事過多、精氣耗盡,脫死於婦人身上。”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
沒想到方老爺竟然是這樣的死法。
顧筱婉和方佩雅聽到這個,麵色有些掛不住了。
她還以為是什麼其他的死因呢,或者是中毒啦之類的,卻斷然沒想到是這個,當下就有些哭笑不得。
方佩雅也跟著高興起來,隻要不是沈文雋做的,那就好!
她來到了顧筱婉的旁邊,碰了碰她的胳膊,而顧筱婉終於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不過,很快,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顧筱婉幾乎是啞著聲音問道:“沈文雋呢?我妹妹呢?他們去哪裏了?”
黃如是沒有說話,看著歇斯底裏的顧筱婉,突然麵目猙獰地說道:“我把他們都關起來了,嗬嗬,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們!”
顧筱婉幾乎要上前一腳踹死黃如是,她的身形也確實是動了,一旁的舒天賜見她失態,忙一把攔住了她:“不要,筱婉,你冷靜一點。”
筱婉?
多麼甜蜜的愛稱啊!
黃如是看著這個自己愛了幾年的男人,自從第一眼見到他起,他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她比他長幾歲,也算是懵懂了,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的任務就是嫁給他,這有無上權力的男子,天下有誰能跟他相比?所以,她的心裏再沒過別的男子。
一心一意地對他,她學琴棋書畫、學歌舞泡茶,就是為了以後進宮之後,能更好的伺候他。可是現在,他的身旁,不會有她,而她,落魄成了如斯的模樣。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黃如是咧著森森的白牙,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她冷笑道:“顧筱婉,你不是特別喜歡你那個妹妹嗎?你可知道,她的牙可尖啊,那麼奚落我和郡主,嘖嘖,我把她的牙一顆顆地拔下來了,以後她就沒有那麼尖利的牙咬人了!”
顧筱婉身形一晃,幾乎要癱倒在地,一旁的阿左見狀,正要上前去攙扶,哪裏知道,舒天賜比她還要快。
他就站在顧筱婉的身邊,她的失態和憤怒他都看在眼裏,他一把摟住顧筱婉,緊緊地攙扶著她的身體,不讓她有絲毫的受傷。
她身上的香味,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在這靈堂裏頭,幾乎是聞不見,可是他一樣聞到了。
似乎眼裏隻有她的身影。
阿左看到這番樣子,想要上前阻攔,卻不知該說什麼,隻能站在一旁,警惕地看著舒天賜。
顧筱婉如今沉浸在悲痛和憤怒之中,她壓根就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舒天賜摟在懷裏的,她盯著黃如是,幾乎是泣血泣淚:“筱逸呢?你把她還給我?”
“哈哈,不還,就是不還!”黃如是像是個孩子一樣,賭氣附和,可是語氣裏頭的猙獰,以及入眼的嫉妒,幾乎讓她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