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如是麵色羞紅,指著柳念柔當下就罵道:“老爺待你不薄!我沒嫁過來,就聽說過,老爺待你如待正室夫人,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若是有一人這樣待我,哪怕我跟著吃糠咽菜,我也是心滿意足的!”
“是嗎?你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你還能吃糠咽菜?”柳念柔聽到這話,當下便好笑地笑開了:“你以為你是盧文心啊?你若不是年紀大了,成了老姑娘,你願意嫁給老爺?怕是嫁給老爺,都再三斟酌了好久吧!畢竟,老爺都能當你爹了。我這個年紀,生下你都綽綽有餘了!”
柳念柔的挖苦,成功激怒了黃如是。
黃如是當下就站了起來,氣的手都在抖著:“柳念柔,我念著你還有身孕,你現在趕快離開我的院子!”
柳念柔冷笑:“我便是不走,又如何?你害我女兒,搶我正室之位,今日這賬,我便一樣一樣地與你討來!”
“你女兒自己與人有染,與我又有何幹係!”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那看家護衛是你招進來的,我女兒多麼好的姑娘,潔身自好,偏偏在你手上的這段時日就沒了清白,不是你,是誰!”柳念柔大吼大叫道。
當下便有人豎起了耳朵聽,個個都眼含震驚。
要知道,這事情,方正行命令誰都不許提一個字!
“啪!”黃如是當下便拍在了黃花梨木的案幾之上:“這事情我和老爺一直都瞞著,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外頭的奴才婆子,聽了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情這事情是真的!
柳念柔還沒有意識到這裏頭的問題:“我怎麼知道的,你還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個賤人,若不是你害的我女兒沒了清白,你怕什麼?你個賤人,賤人,你還我女兒的清白來……”
柳念柔雙手扶著腰,聽著孕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不是不想上前去撕爛黃如是的嘴臉,實在是她不敢!
她的肚子裏頭還有孩子,這裏隻孤單單的她一人,身邊沒個可靠的人,若是出事了,那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柳念柔站在原地罵罵咧咧,黃如是不發一言,臉色慘白。
“夠了!”突然,一個威嚴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柳念柔的罵罵咧咧。
柳念柔終於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當下便換了一副嘴臉,楚楚可憐地往方正行的方向看去:“老爺,你要為奴家做主啊,要為咱們的女兒做主啊!”
柳念柔做夢也不會想到,方正行此刻正怒瞪著自己,當下便揚手,一個耳光便落了下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在屋子裏頭響起,那巴掌甚是用力,響亮,力道又大,當下便將柳念柔甩的別過身子。
身旁便是桌椅,那身子笨重,撲上前去,正好碰在了桌子角上,尖銳的桌角硌住她的肚皮,當下,便一陣劇痛傳來。
柳念柔隻覺得身下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一般,她不敢動,半躺在地上,朝著方正行的方向伸手:“老爺,叫大夫,肚子疼,肚子疼!”
方正行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道,眼見柳念柔麵色慘白,心中還是有些慌張的,大喊道:“快去叫大夫!”
這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如黃鶯出穀一般的聲音:“爹,大夫我請過來了!”
柳念柔抬眼看去,便見一個貌美如花、身材纖細的女子走了進來,一身的湖藍色的衣裳,像是在碧波藍天下徜徉的仙子一般,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容,讓人看了依稀不能忘。
“方……佩雅?”柳念柔不敢認,可是……這絕對不是蘭心和竹韻,那……“你是佩雅?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柳姨娘不喜歡見我變成這個樣子嗎?”方佩雅笑,卻也話不多說:“柳姨娘如今肚子疼,還是好生地讓大夫給你診治一下吧!”
那大夫忙上前,弓著腰、垂著頭,就去看一旁柳念柔,搭脈了一會兒,便見那大夫搖頭:“用力過猛,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柳念柔心驚,大喊道:“怎麼可能?我沒出血……”
話音剛落,隻覺得像是鼻尖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之後,褲腿一陣浸濕,身下像是流水一般,殷紅的血還混著其他的水漬不停地往外湧,沒一會兒就已經濕了一大片:“怎麼……怎麼可能?”
“還是叫穩婆吧……”那大夫拱手:“用力過猛,羊水破了,孩子怕是已經窒息了!”
“不……不可能的!”柳姨娘好歹也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了,看到自己身下的血水,當下便癲狂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方佩雅沒在看柳念柔,而是朝著方正行和黃如是看去,黃如是此刻正窩在方正行的懷中,一臉的驚恐,沒人知道,她那如花的容顏,此刻正銜著一抹得意的光,似是早就在意料之中。
方佩雅早就來了,方正行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早就知道!
黃如是開始說的話,與後來說的話,反差太大了。
也就隻有正在盛怒的柳念柔沒聽到端倪來。
那是黃如是故意激柳念柔,故意說給方正行聽的!
柳念柔知道方正行的所有老底兒,黃如是卻滿心滿眼地崇拜著他,兩個女人,一個年輕,貌美,一個已經人老珠黃,方正行的那杆稱,還有男人的尊嚴,天平偏向誰,在黃如是激將柳念柔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勝負了!
柳念柔中計了,黃如是三言兩語,就定了柳念柔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