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為什麼?”陳猛問道。
“誰知道呢!”那老者歎息:“我們救下她之後,她就是瘋的,整日裏頭瘋言瘋語,大夏天的還要穿著厚實的衣裳,將自己裹的緊緊的,隻要有男人靠近她,她就會慘叫,那姑娘,以前估計也是……”
老者一臉的惋惜:“看著多好的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的,長得也好……哎,可惜了!哎……不過……”那老者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誰又不可憐呢!我這裏來逃難的婦人,都是經曆過大難的人,你瞧著她們與正常人無異,可是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會神經錯亂,傷害自己!好在這裏的人雖然都命苦,但都是善良的,之間互相幫助,也都平安無事!”
顧筱婉望著那些人,錯愕不已。
她從來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一處這樣的地方。
供那些可憐的人落腳,有一個溫暖的窩,相互取暖。
這些人,在自己的家鄉受人欺淩,沒人保護,等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也依然沒人保護,可是他們這群人,卻相依相偎在一起,抱團取暖。
陳猛震驚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他不曾來過這裏,雖然知道這裏有座山,但是因著這裏頭很難進去,裏頭滿是毒蛇猛獸,毒氣屏障,一般的人哪裏能夠進的來。
沒想到,這一回,竟然被丁論陰錯陽差地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
但是,這一座山,竟然真的是悔恨山?
那座傳說之中受人詛咒,擁有它就會毀朝滅代,毀天滅地的悔恨山?
光是說到這個山的名字,陳猛就覺得整個人渾身一個哆嗦。
就因為受了詛咒,所以,曆朝曆代,沒有一個朝代願意將這座山脈納入國土,這座山也就成了一個插花地,沒人肯管!
可是……
就在陳猛還想要問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丁論喊道:“好了,好了,不換了,我沒銀子了!哈哈……”
圍著的人群一聽,立馬作鳥獸散,速度那叫一個快,很快,丁論站在眾人的眼光下。
顧筱婉等人見了,看的眼睛都直了。
陳猛直接指著丁論大嚷:“老丁,你這是幹什麼?你……”
隻見丁論的身上,手上、脖子上,到處都掛著毛茸茸的兔子和雞,那毛茸茸的,掛滿了他一身,哪裏還看的到他人,還真的以為是一群雞和兔子成了人了!
阿左和寇丹沒忍住,噗嗤笑了,顧筱婉看到這好笑的一幕,也跟笑了起來。
沒防備,她身旁站著的那個老者,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看著!
“姑娘,你是哪裏人呢?”那老者突然輕聲問道,用隻有二人才聽到的聲音,聲音低沉嘶啞,像是摧枯拉朽時發出的破敗聲音。
顧筱婉聽聞,回頭,就見老者一雙渾濁的眼睛,似有看透了世間所有一切的了悟,還有審視!
顧筱婉從未見人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內心一般,就算是當年慧遠禪師看著她時,她都不曾如此心慌過,她唇角咧起一抹笑,極力掩飾內心的慌張:“老人家,我……我是大清人!”
“是嘛?大清人?”那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一雙渾濁的眼睛,明明應該沒啥神了,可偏偏,讓人瞧了一眼之後,像是被他眼底的光給吸到了深淵一般:“姑娘看著倒不像是大清人呢!”
顧筱婉心一緊,剛想要問什麼,就見那老者抬腳就往村子裏頭去了!
單薄瘦弱甚至有些佝僂的身子,花白的頭發,就那麼孑然一人地朝村子裏頭走去。
而此刻,陳猛抓了丁論就往回走,邊走邊罵:“你說說你,你買這麼多的雞和兔子幹嘛?”
“路上吃啊!”丁論嚷道。
“路上吃?你是趕路,還是過家家?”阿末將丁論說過的話還給他,冷哼道。
丁論知道阿末是在諷刺他,也不惱,抖了抖身上掛滿的兔子和雞,說道:“此去路遠,總不能天天吃幹糧吧!有了這兔子和雞,也能改善一下夥食,是不是?”
說完,一臉諂媚地看著顧筱婉:“姑娘,到吃中飯的時候了,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吃個中飯再走吧!”
被丁論這麼一說,大家還都有些餓了,剛才丁論帶著他們進山裏頭,大家為了趕時間,都沒吃啥東西。
顧筱婉點頭:“好,休息一下在走!”
丁論的眼睛都亮了:“姑娘,我去殺雞,你等我,等我啊!”
說完,也不顧陳猛願意不願意,將身上所有的雞和兔子一股腦兒的掛到了陳猛的身上,那些雞和兔子受到驚嚇,蹦蹦噠噠的,撲騰騰地飛,撒了陳猛一身毛。
而丁論則提著一隻雞和兔子飛也似的跑遠了。
看到他那個像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顧筱婉哭笑不得。
這人惦記著吃烤肉,都惦記著好幾日,這回買了這麼多的雞和兔子,怕是一定要吃個飽了!
阿末拾來了一些柴火,剛把火點燃,那邊丁論就跑了過來,也不知道這丁論是怎麼弄的,這兔子和雞被侍弄的幹幹淨淨,就等著上架子烤了。
“姑娘,搞幹淨了,開始吧?”丁論將一隻雞和兔子上了架,諂媚地跑到顧筱婉的麵前,殷勤地笑道。
阿末在吃幹糧,諷刺道:“喲,你不是說你自己會烤嗎?調料我也給搬下來了,你自己烤啊!”
丁論不搭理阿末,眼巴巴地舉著手裏的雞和兔子看著顧筱婉,就像是個等著吃大餐,卻等不到的可憐蟲。
“老丁,休得無禮!”陳猛見丁論果真要顧筱婉幫他烤肉,臉“唰”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