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玉書掃視了一圈,那下頭坐著的千金小姐們此刻也都得到了消息,說是明都郡主來了,有些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有些人的臉上卻有些惶恐,大家站起身之後,那些麵色惶恐的小姐們身形矯健的往人後去藏,像是生怕被明都郡主給瞧見了似的。
那其中,就有不少的人,當時在明都郡主的宴席上和蘇府的詩詞歌會上,曾經就站在明都郡主的那一邊,來傷害姐姐。
如今這些人想是沒有想到明都郡主會來,嚇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譚玉書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定然是偷偷地瞞著明都郡主來赴宴的,原本想著明都郡主不會來,她們也就能多討好一個是一個,畢竟顧筱婉如今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安平郡主,聽說就連太後見著了之後也都讚不絕口,還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
想來整個京城,顧筱婉如今是最風頭無兩也是最最要巴結的那一個。
而在清園門口,一輛四匹通身雪白的高頭大馬拉著的赤金色馬車停在那裏,馬車從馬到車,無不透著奢華之氣,馬車的簾子上繡著繁複的暗金花紋,使原本就看著奢華的馬車更添了幾分尊貴。
馬車上頭,還有一塊赤金色的紫檀木牌,上頭寫著一個明晃晃的“明”字。
這普天之下,怕是沒有人會在馬車上頭掛著明字的牌子,而這裏頭,坐著的自是明王府的明都郡主——舒敏。
此刻舒敏安坐在馬車上,壓根沒有要下馬車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喝著蘇淺月遞過來的茶盞。
“郡主,顧筱婉來了……”采月的聲音在外麵低低響起,舒敏倨傲的嗯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動作,依然坐在奢華的馬車上,不發一言,采月則高昂著頭顱,一臉不屑地盯著顧筱婉。
顧筱婉如今已是安平郡主,身份自然與舒敏是一樣的,按道理來說,這舒敏來恭賀顧筱婉榮升郡主之位,雖說顧筱婉作為主人要到門口來迎她,但是,也從來都沒有哪條規矩規定了,顧筱婉必須前去相請舒敏下馬車。
若是這舒敏是真心實意來祝賀的話,在聽到丫鬟的通報聲之後,就要下了馬車的,畢竟二人位份一樣,一個來接,一個自是要往的。
可是,舒敏卻安坐在馬車裏頭,並無半分要下馬車的舉動。
顧筱婉是主,來到門口相迎,禮節自是已經做了個十成十了。
見馬車的簾子連動也不動,舒敏不下馬車,顧筱婉眉頭微微一皺,自是知道這舒敏不是真心來祝賀的,開頭就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自己與她的位份相當,若是自己不迎的話,那舒敏則會說自己怠慢了貴客,連個邀請都做不到,可若是自己下去相迎的話,這舒敏定然是覺得高了自己一頭,狠狠地將自己踩在了腳底下。
顧筱婉心裏頭再思考著如何化解舒敏的針鋒,就見一輛馬車,朝清園而來,而上頭懸掛著的牌子,像是……
顧筱婉心中想到了某人,抬腳就朝下頭走去,那采月見顧筱婉舉動,在外邊得意地輕呼:“郡主,她下來了……”
采月的聲音落在舒敏的耳朵裏,自是聽的咧嘴嘲諷一笑。
一旁同行的蘇淺月,笑著接過了舒敏遞來的茶盞,奉承地說道:“郡主,她如今雖貴為郡主,可還不是來了,今日自是要她向你低頭的!雖位份相當,可您是天之驕女,她不過是走了狗屎運,麻雀飛上了枝頭變成鳳凰罷了,隻是,脫了這層衣裳,麻雀依然是麻雀!”
“哼……”舒敏滿臉的不屑:“什麼麻雀不麻雀,在本宮的眼中,她連麻雀都不如!”
雖說是當了安平郡主與自己的位份相當又如何,村姑就是村姑,連自己的身份都擺不正。
舒敏笑的得意忘形,可接下來采月的話,卻讓她頓時變了個臉色:“郡主,好像……”
采月聲音一頓,即刻便焦急萬分地說道:“郡主,是……麗……華長公主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麗華長公主的一聲爽朗的笑聲:“安平……”
顧筱婉給了麗華長公主請帖,但是麗華長公主的回信卻是這幾日在宮中與太後一起參佛,不便外出,顧筱婉禮節到了,見她有事,自是送了許多的謝禮去了皇宮裏頭。
原本以為麗華長公主來不了的,今日卻是來了,讓顧筱婉欣喜不已:“長公主不是與太後禮佛嗎?怎麼今日有空閑了?”
“本來還有兩日的,可是我與母後說了,這是你來京城的第一次宴請,我也要來幫你撐撐場麵不是,她便讓我先出來了!還讓我帶來了一些賀禮!”長公主滿臉的笑意,揮揮手,就見身後帶來的宮女和內侍手捧著錦緞蓋住的盤子,而長公主臉上是真誠的微笑,這讓顧筱婉心中一陣感動:“多謝太後娘娘,多謝長公主!”
二人說了會子話,那邊,舒敏才幽幽地不悅地下來馬車,卻在下馬車的瞬間,臉上的不悅消失地幹幹淨淨,身後跟著一直不離她身旁的蘇淺月。
“長公主……”舒敏款款而來,輕輕地扶了扶身子,算是拜見了長公主。而一旁同行的蘇淺月卻是紮紮實實地跪了下去:“臣女蘇淺月拜見麗華長公主!”
長公主淡然一笑,喚了聲免禮,然後看著舒敏笑道:“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敏兒的馬車,等了許久,都不曾見馬車挪開,害的本宮在這裏下車了!”
麗華長公主的話,不鹹不淡地落下,讓舒敏頓時變了個臉色。
長公主在顧筱婉的麵前,稱我,可在自己的麵前,卻稱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