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師歎了口氣:“咱們尤家一直以來都是溫厚仁義禮德之家,在外傳言咱們尤家也曆來讓人抓不到半絲半毫的不妥!你如今是貴妃,身份尊貴,在這後宮,除了太後皇後,還有誰能搶到你前頭去。太後娘娘一直都崇尚仁義禮德,你仁義禮德,在這皇宮裏,對你好,對尤家也好。”
尤荷還是撇撇嘴,顯然並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尤太師哎地長歎了一口氣。
他引以為傲的女兒,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可是,卻偏偏性子有些狠毒,動不動就體罰下人,讓他很是苦惱。
這與尤家曆來崇尚的家風有些格格不入!
尤太師苦口婆心地奉勸道:“皇上一直都在我的麵前提起你心善仁慈,說你在後宮,是除了太後和麗華長公主之外的仁善典範!”
“爹,你說什麼?皇上真這麼誇我?”尤貴妃一聽皇上竟然在自己的爹麵前誇獎自己,不由得喜出望外,滿臉的興奮。
“是真的,你可千萬不要讓皇上失望!”尤太師點了點頭,有些心虛地不敢看自己的女兒。
皇上日理萬機,怎麼會跟他說這樣的事情!
隻不過,為了改掉尤荷的這個壞毛病,還真的隻能騙騙她!
尤荷激動不已,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竟然在騙自己,高興地送走了尤太師,興高采烈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一旁伺候她的三大宮女,也都安下心來,隻要貴妃娘娘不生氣,那就是最好的!
可是,尤荷麵上的喜色並沒有持續多久,突然,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喊了知書知棋知畫到近前,麵目有些猙獰地詢問道:“前段日子,可有人問過你們什麼事情?”
三個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尤貴妃的意思。
“可有人問過你們關於咱們宮裏頭的事情!”尤貴妃繼續說道。
這時,知畫點了點頭:“娘娘,前幾日奴婢碰到了齊公公,他問奴婢,怎麼沒見到知琴!”
尤貴妃眼睛一沉:“你呢?你當時是回複齊公公的?”
“奴婢當時就說,知琴不小心過敏了,渾身瘙癢難耐,娘娘體恤,讓她在宮裏頭靜養著。這才沒出來!”
知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尤貴妃臉色這才好了些,但是隨即又詢問道:“那他可有說什麼?”
“齊公公什麼都沒說,隻是看了奴婢一眼,就離開了!”知畫小聲地說道。
“當時為什麼不稟告本宮?”尤貴妃一聽,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陰鷙地冷聲喝道。
知畫一聽,撲通一聲立馬就跪了下去,不停地求饒道:“娘娘饒命,奴婢當時隻覺得,齊公公隻是隨口那麼一問,奴婢……奴婢認為沒有其他的事情,所以……這才沒有稟告娘娘!”
“廢物,我留著你有什麼用,一點小事情都辦不好!”尤貴妃快步上前,一腳踢了過去,就將知畫給踢翻在地,胸口疼的悶哼了一聲。
知書和知棋見狀,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跪在一旁,垂著頭不敢再看。
尤貴妃則踱著步,在鋪著軟毛的波斯地毯上走來走去,神情焦躁,怎麼辦,怎麼辦!
上回得罪了齊公公,後來他又特意地去詢問知琴的現狀。
他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每日裏跟著皇上來來去去,哪裏有時間去管一個宮女的情況。
可他偏偏就管了,還向自己身邊的宮女詢問了。
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想到這幾日皇上對自己的冷落,尤貴妃尤其的緊張,是不是齊公公把自己罵他是賤奴才的事情稟告給了皇上?
所以皇上才對自己冷淡的?
她預感不妙,皇上已經有許久不曾來她的寢宮了,也不曾召她侍寢了,現在皇上還未曾有子嗣,加之如今伺候皇上的,不是皇後就是貴妃,都是京城裏名門望族,那個位置,這裏麵的幾個人,誰坐都可以。
若是她能夠率先有孕,生下皇長子的話,母憑子貴,那今後她就可以一生無憂了,並且,還可以跟皇後爭一爭!
可是皇上都不來,她怎麼會有子嗣呢?
尤貴妃坐在軟榻上,撐著額頭想著該怎麼讓皇上來這裏,越想越是心焦,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宮女也越發的不順眼了。
這三個宮女連著知琴都是從尤府帶進來的,是從小跟著她長大的家生子,是衷心耿耿的,她貴為貴妃,不能隨意地出皇宮,可是她們則不一樣了。
尤貴妃想到這裏,多看了幾眼這裏頭最穩重的知書,嗬斥其餘兩個下去了之後,跟著知書說了起來。
顧筱婉站在樹下,已是深秋時分,落葉竟然隨著秋風緩緩地落了下來,已經飄的整個小院到處都是。
譚玉書也站在樹下,陪著她一塊看落葉,她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距離李叔被抓進去,已經好幾日了。
李叔在裏麵被向遠林動用私刑,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可依然是不吐一個字,聽說其餘的夥計都招了供,承認顧筱婉與錦福樓有密切的關係,而且都說出了隻要顧筱婉到了錦福樓,錦福樓就會做出新菜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可是五城兵馬司那邊卻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動靜,按理來說,知道了顧筱婉與錦福樓密切相關的事實,他們會很快來抓自己的,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過來呢!
顧筱婉怎麼都想不通。
上回散布了那個消息,很多人都加入到了找人的活動中,可是幾日過去了,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就算是有,也都是打著來騙的幌子,都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