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知道,秦曳之還不等她靠近自己的身,抬手一揮,顧心桃隻覺得迎麵撲來一陣強風,她還未想到什麼,整個人就向後倒去,然後直直地摔在地上。
那堅硬的青石板,磕的她腦袋生疼,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要裂開一樣,躺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曳之冷然開口:“姑姑,嬸子,住手吧!”
顧芳喜和張嬸真的停了手,就見此刻的孫細娥,要不是剛才有人見到了她,知道她是誰的話,不然此刻真的沒人知道她是誰了。
就見孫細娥的臉上布滿了尖利地指甲剜出來的血痕,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傷痕深深淺淺不一,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滲出血來了,一張白淨地臉,此刻被抓的麵目全非。
那梳的端莊大方的發髻,此刻也別抓的像是雞窩一般,還有身上的衣裳,也差不多被撕成了一條又一條,這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塊完好的布料,怕是隻要有人一扯,那身上的遮羞布,就要全部都掉下來。
張嬸和顧芳喜放了孫細娥,隻是不朝她動手了,這打了人,心裏依然不解氣啊!
指著孫細娥就大聲說道:“孫細娥,你也是個為人母親的,你罵出那麼難聽的話來,你就不為你孩子積點德,你可不要忘記了,你也是有女兒的!”
顧芳喜恨鐵不成鋼:“大嫂,我念你是我的大嫂,我一直都敬重你,不與你交惡。可是今天你做的太過分了,竟然罵的那麼難聽。大哥為什麼會被抓進去?你難道心裏沒有數嗎?大哥與別人聯手下藥,害死了人,被關進牢裏,那是他罪有應得,那與筱婉有什麼關係,你們要救人,就去府衙,不要來這裏!”
孫細娥還驚魂未定,第一下,一巴掌就被人扇的掉了好幾個牙齒,這疼還沒有緩過來,這顧芳喜和張家的就跟不要命似的跟自己拚命,孫細娥哪裏還回的過神來,就那麼跟傻了樣的一句話都不敢說,抱著頭,蹲在地上,渾身如篩糠一般地瑟瑟發抖。
顧芳喜和張氏見了孫細娥那膿包的樣子,隻能長歎了一口氣,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要是這人再不反思的話,來一次,再打一次。
直到打的悔改為止!
而秦曳之那邊,卻像是看垃圾一樣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的顧心桃,冷然說道:“你說的,打你就不打她了!隻不過是推了你一下,很值!”
顧心桃像是個小醜一樣,趴在地上,摟著自己渾身發抖,猛然聽到秦曳之那冷冰冰的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秦曳之看去,就看到那雙像是看臭蟲一般的嫌惡神色,顧心桃感覺渾身冰冷,像是要掉進冰窟了一般。
“秦大哥,我……”顧心桃還要說什麼,可是隻說了半句話,就被錦福樓裏麵的聲音給打斷了。
“又是你們,又跑到錦福樓來搗亂,你們當真是覺得日子過的太滋潤了嗎!”來的人是顧寧平你,他跟著顧筱婉一路走了出來。
顧芳喜和張嬸見顧筱婉出來了,忙迎了上去,心疼地說道:“筱婉,你出來幹什麼?快進去,這裏有我們就足夠了!寧平,快,帶著姐姐進去!”
這裏有人的思想齷齪,難以入耳,顧芳喜和張嬸都不想讓顧筱婉接觸到那麼肮髒齷齪的東西,自然是想要把這些所有的肮髒盡她們所能的排除在外。
顧寧平點了點頭,就要拉顧筱婉進去,哪裏知道顧筱婉快步上前幾步,就下了台階。
與秦曳之並排站在一起,兩個人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俊男靚女一般,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曳之身上的氣息一直都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看著讓人難以靠近,可是在顧筱婉過來的時候,那渾身冰冷的氣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那張寒冰臉上,竟然掛著寵溺萬分的笑容。
眾人一陣唏噓,秦曳之在劉家鎮的走動,也算是比較多的,那樣英俊瀟灑如神祗一般的俊男,整個劉家鎮沒有成親的姑娘都對秦曳之抱有非分之想,有些膽子小的,默默地喜歡著,有些膽子大的,竟然敢與秦曳之來個“偶遇”,打算借著偶遇送點定情小信物什麼的,隻要與秦曳之結識了就好。
哪裏知道,這樣的“一廂情願”,在某人的心裏就像是一粒看不見的塵埃一般。
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姑娘笑過,更從未單獨走在街上,被某個姑娘偶遇過。
沒有這個機會。
就算是在錦福樓被逮著了,那也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臉,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眸就是那麼清清冷冷地一看,整個人周圍的溫度都要低了好幾度,有些硬著頭皮上的,嚇得哪裏敢再說一句話,不是屁滾尿流,就是落荒而逃,有些膽子再大的,也是被嚇得好幾宿都做噩夢,秦曳之就像是個英俊的地獄修羅一般,那冰冷的樣子,像是隨時要取了她們的命!
這命都要沒有了,誰還敢跟他搭話!
這一來二往的,秦曳之是個冰坨子,就這麼傳開了。
沒人見過他展顏一笑過,更沒人見過他對誰和顏悅色過。
在劉家鎮所有人的心目中,秦曳之是個冷血的人,不會笑,臉上永遠都是一副萬年寒冰的樣子。
這樣的秦曳之,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樣的人,臉上的表情永遠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於是,在秦曳之臉上的寒冰消失了,在麵對顧筱婉那情深的模樣時,令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
那狹長的丹鳳眸裏,飽滿著柔情蜜意,薄薄的唇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笑的自然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