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如今她也是縣城的姑娘了,顧筱婉還住在劉家鎮那個小門小戶的地方,隻要她隨便一打扮,都會把這個村姑給比下去的!
來的時候,顧心桃這樣想的,但還是把自己最好的衣裳給挑出來了,就想著來顧筱婉一個下馬威。
可是,這麼一比,哪裏還有可比性。
這顧筱婉住在劉家鎮,還比她住在瑞縣的派頭要大,這通身穿的,這一套衣裳下來,怕是要比她一櫃子的衣裳價格都要高呢!
女人呢,就喜歡攀比。
我拿我最好的東西來給你比,卻被你不經意之間就打了個落花流水,這心裏能不氣嗎!
顧心桃越想越氣,心裏對顧筱婉越發的恨了。
時不時地抬頭,這眼底也充滿了憤恨!
顧筱婉懶得理會顧心桃,見她站在孫氏的後麵,眼神時不時地瞪著自己,傳來的凶光,顧筱婉也當作看不見!
顧傳祿笑著坐下之後,搓著手就說到:“筱婉啊,這是瑞縣最好的點心鋪子裏新出的糕點,怕是你還沒有嚐過吧,大伯買了點來,也讓你們嚐嚐!”
顧筱婉連眼都懶的抬,看也不看那些點心,淡淡地問道:“你們來是有事嘛?”
“沒事,沒事!”顧傳祿連忙說道:“就是好久不見了,來看看你們!”
聽了他的話,顧筱婉心裏一笑。
真是稀奇了,顧傳祿竟然會說好久沒來看他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就見顧筱婉臉上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顧傳祿見著,以為顧筱婉相信了,連忙以一個長者的口吻說道:“筱婉啊,自從大伯一搬到瑞縣去了之後,就沒有來過劉家鎮了,你可不要怪大伯不管你們啊!家裏的事情,多啊,你也知道,為了養活這家子,我起早貪黑,不容易啊!”
顧傳祿一臉的滄桑,這眉間的皺紋也是多了許多,看來這近兩年來,確實過的不容易。
顧筱婉笑著望著顧傳祿,難道顧家大房是來哭窮的嗎?
顧筱婉一直笑著聽顧傳祿說話,也不插話,也不接話。
那顧傳祿就像是單機版的一般,自言自語,時不時地,孫氏還會插上兩句話,不然真的從頭至尾,一個人說,就太尷尬了。
顧傳祿說了許久,說到嘴巴都有些幹了,但見顧筱婉坐著不動,那個石頭也像是一個木樁一樣,站在顧筱婉的身後,一動不動。
而那個長的跟妖孽一般的秦曳之,顧傳祿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這男的身上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了,強大到顧傳祿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顧傳祿有些口渴了,可是見顧筱婉他們這一家子,正襟危坐,壓根就沒有要去倒茶的意思,顧傳祿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來者都是客,這顧筱婉還是個小輩,自己是個長輩呢,難道這就是顧家的待客之道嗎?
這要是被有心人到處傳的話,還要說顧家沒有家教呢!
顧傳祿看到顧筱婉全程都在笑,以為顧筱婉心情好,就想著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一番。
遂說道:“筱婉啊,你看大伯和大娘這好不容易來一趟,連口水都喝不上,大伯和大娘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咱們是一家人,可要是別的人來的話,說不定這怨氣就結上了呢!”
一旁的孫氏終於找到可以數落顧筱婉的話題了,連忙就接上了:“是啊,是啊,筱婉啊,你大伯說的沒錯啊!這待客可是要小心謹慎啊。你爹娘死的早,又都是你一個人,怕是這些你也不懂,但是不懂,咱們可以學啊,今日是大伯和大娘,你這麼不要緊,我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可要是別人,說不定什麼難聽的話都會有呢!”
“是啊,你大娘說的沒錯!”顧傳祿緊接著說道,很是認真又有些悔恨的樣子:“二弟二弟媳死的早,要不是老三那個糟踐的媳婦,你爹你娘說不定還在呢!咱們這一家子說不定會更親近呢!當年大伯也忙,沒功夫教養你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大伯心裏的一根刺啊!”
這話說完,就像是真的很是悔恨一般,這眼眶子立馬就紅了,隨時都像是要流下淚來。
這顧傳祿一個大男人,竟然都能做到說哭就哭,簡直就是好演技,可惜這個年代,沒有奧斯卡,不然的話,給他頒個小金人,絕對對的起他那說哭就哭的演技。
“是啊,沒的別人還說咱們顧家沒有家教呢!”孫氏一臉的憤慨,一臉我為你考慮的苦大仇深的模樣。
顧筱婉見他們二人極力地在勸自己,突然“噗哧”一聲笑了。
顧筱婉那一聲笑來的太過於突然了,顧傳祿和孫氏沒有防備,就見顧筱婉用一塊雪白的帕子捂住嘴,眉眼彎彎,笑成了一彎彎月。
顧傳祿和孫氏發了懵,對視一眼,都不知道顧筱婉這究竟怎麼了。
依著他們的想法,難道顧筱婉不是要給他們白眼看嘛!
怎麼如今,竟然笑起來了,而且,這笑的,好像還挺高興的樣子。
顧傳祿猜不到顧筱婉的心裏在想些什麼,有些懊悔自己就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來,畢竟自己是來找顧筱婉有要緊的事情的!
顧傳祿有些心裏沒譜,正要開口說話,就見顧筱婉不笑了,卻是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淡淡地說出來一番話,卻是讓顧傳祿的心,一下子就降到了穀底!
“家教?”顧筱婉笑的眼淚水都快要掉了下來。
這顧傳祿難道還分不清狀況嗎?
當真還以為他是自己的大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顧筱婉不喜歡他,自然是不會上茶的,茶是用來待客的,一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上門來的不是客人的客人,還真的當這裏是茶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