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親自讓石頭去他們家裏把他們帶過去,陶氏和殷氏見顧筱婉都叫人親自來叫了,知道再不讓去的話就是不給顧筱婉麵子了。
於是,隔三差五的,這幾個孩子也會去趟顧園,關係好的不得了。
陶達和劉大壯見孩子們與顧筱婉的關係好,也都高興不已,但是平日裏還是教導他們見到顧筱婉的時候一定要恭敬。
顧筱婉一家與他們家裏是說不一樣的,可是這樣的話說了幾遍,顧筱婉那麼熱情,幾個孩子哪裏記得住。
去趟顧園,總要玩的美滋滋的回來。
見此情況,幾個大人也都不在說了。
劉大壯許是很少看見顧寧安,這回見著顧寧安,心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家裏的那個老大跟顧寧安都差不多的年紀,可是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是讀過書的,誰是玩泥巴的。
顧寧安一身的得體的靛藍色的長袍,外麵套著同色係的短襖,身量修長,那麵上的平靜和得體哪裏像是個八歲的娃娃。
看的劉大壯和陶氏直吧嗒嘴,這顧家的人不僅長的好看,就連這通身的氣度也是讓人豔羨不已。
要是自己家裏的那個娃兒能有顧寧安一半的神韻那他們做夢也要笑醒了。
見到顧寧安,劉大壯笑著打招呼:“安哥兒,今兒個沒有去上學堂啊!”
顧寧安嘴角銜著得體的笑容,望著劉大壯,尊敬地叫到:“劉大叔,我們休沐了,過完元宵十六才上課呢!”
劉大壯並不知道學堂是這樣的,以為自己鬧洋相了,有些尷尬地擦著手:“哦,哦,是這樣啊!”
顧寧安一直都是淡淡地笑,見他們並沒有取笑自己的意思,相反一直都是恭敬有禮,劉大壯這才覺得是自己太過於杞人憂天了,連忙笑著說道:“走走,快進來!”
顧筱婉對殺年豬好奇,就跟著劉大壯往後院走,突然,傳來一陣喜悅的尖叫聲:“哇,這個好漂亮,好漂亮!”
顧筱婉回頭一看,原來,正是顧筱逸帶著一些自己繡的帕子和小布偶來給這些孩子們。
鄉下的孩子,見著帕子和布偶,欣喜地就快要蹦起來了。
見到他們那麼興奮的樣子,顧筱婉也笑,然後繼續往裏麵走了。
到了後院,就見一個脫掉了棉襖,站在那裏磨刀的李老漢。
李老漢年輕的時候是在山裏打獵的,後來年紀大了,再進山就不安全了,因著年輕的時候一身好力氣,這年紀大了,也不甘心。
於是,就學了一門殺豬的手藝活。
不過,這殺豬在力氣大的人麵前也就跟宰羊差不了多少。
隻見那李老漢五十多歲的年紀,胡須都還是青色的,滿麵紅光,看起來倒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一些。
李老漢手藝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這豬流了一噴血,立馬斷氣。
所以,家裏誰要殺年豬,都會叫上李老漢。
而李老漢在家裏也是沒事,殺年豬還沾個喜慶,還能吃上一頓好肉好飯,最起碼的事,有錢的人家還會給上幾斤好肉,一斤好酒,就夠打發好幾天了。
聽說劉大壯家裏要殺兩頭年豬,李老漢早早地在家吃過早飯就過來了。
這不,剛到家裏,覺得自己的刀還不夠快,正在磨呢,就見顧筱婉進來了。
李老漢是知道顧筱婉的,顧筱婉今年讓佃農種番薯,贏了個大豐收,住在同一個村子裏的佃農都豎起大拇指誇顧筱婉是菩薩轉世,專門來給他們送好日子來的。
李老漢雖然沒有租顧筱婉的地,但是自己家裏的親戚種了啊,聽說顧筱婉不僅少收一成的租子,還教給了他們產量極高的作物,家裏的糧食一下子就番了幾翻,以後,家裏人就不會挨餓了。
就單單說劉大壯家裏,這十幾年都從來沒看見劉大壯家裏殺過豬,這回還一殺就是兩條。
能殺年豬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劉大壯今年家裏賺到銀子了。
這回見著顧筱婉進來了,李老漢立馬就放下了手裏的刀,迎上前來,笑著打招呼:“東家來了!”
顧筱婉也見過李老漢的,也甜甜地叫到:“李大伯!”
那恭恭敬敬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其他地主有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架子。
一看,就讓人心生歡喜。
李老漢笑著唉了一聲,然後就又磨刀去了:“大壯,你這兩頭豬全殺嗎?”
“嗯,全殺,一頭豬是東家的,另外一頭,才是我的!”劉大壯笑著說道。
顧筱婉順勢看了看豬欄裏麵,兩頭膘肥體壯的大肥豬正在豬欄裏麵拱來拱去的,似乎是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馬上就要成為桌上的菜肴了。
顧筱婉當時拿豬給劉大壯的時候是沒要錢的,劉大壯愣要等豬養大了送回一頭給她。
顧筱婉也沒拒絕,反正過年自己也是要買豬肉的,正好了!
磨好了刀,就要殺豬了。
前院的小孩子們一聽說後院要開始殺豬了,全部都跑到後院來看了。
見豬被四腳朝天的綁在寬大的石桌上麵,劉大壯和陶達用力按住那大肥豬。
直到此時,那大肥豬才意識到危險的來臨,撲騰著短短的腳丫子,在那裏淒厲的嘶喊著。
那豬叫的淒厲,孩子們卻興奮地拍手尖叫著歡鬧著,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殺豬!
劉大壯和陶達家裏,別說他們成親後沒殺過年豬了,就連他們從記事開始,都沒有殺過年豬。
家裏窮的很,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糧食去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