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見顧傳祿腆著臉說道:“筱婉丫頭,你別怪大伯啊,大伯當時也是急昏了頭,你爹你娘死了,我傷心難過,酒樓上麵的事情我總是出錯,老板都要辭退我了,我要是沒了事做,這所有的人都要跟著喝西北風啊,我這才狠下心,不與你們聯係,就能不整日裏胡思亂想,可是我這心裏,一直都是關心你們的呀!”
情到深處,顧傳祿似乎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狀似傷心愧疚不已,抹了抹壓根就沒有的淚水。
沒錯,顧筱婉點了點頭,這最後一句話,顧筱婉是很讚同的。
那是當然關心了。
隻不過,不關心他們的人罷了,而是關心他們家裏有多少銀子,有多少畝地,有多大的宅子。
然後關心地就想要伸手,據為己有。
這樣的關心,顧筱婉寧願不要!
見顧筱婉點頭,顧傳祿以為說通了顧筱婉,笑著說道:“筱婉丫頭,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地住在一起,那該有多好!你爹你娘不在了,以後,就由我和你大娘照顧你們!”
顧筱婉一直笑,笑到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真的是她新年來,聽的最好聽的笑話了。
“顧先生,你可真的是我見過這世界上最不要臉的人!”顧筱婉喊著淚,笑著說道。
一說,就讓顧傳祿的臉色一變。
“你……你什麼意思……”
不隻是顧傳祿的臉色變了,就連孫氏和顧心桃的臉色都變了。
變化最大的,要數顧心桃了,臉色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卻憤恨地盯著顧筱婉,似乎要把顧筱婉盯出一個洞來。
顧筱婉笑了,看著氣急敗壞的顧心桃,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你們,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見顧傳祿他們三人的臉上五顏六色,如萬花筒一般,好看極了。
“顧筱婉,你……”顧傳祿終於暴露出了原本的麵目,指著顧筱婉就要訓斥一番。
可是轉念一想,卻又將手給放了下來,無奈地說道:“筱婉丫頭,我知道……我們以前做了太多的錯事,你不諒解也好,不原諒也罷,今日來呢,一個是給你拜年,二個是,想要和你緩和下關係。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可能不會原諒我們,可是,咱們好歹流著的血是一樣的,總比外人要更親些吧!”
顧傳祿說完,狀似無意地看了看秦曳之。
顧心桃的眼神,從剛開始到現在,除了剛才瞪了顧筱婉一眼,這眼神一直都在秦曳之的身上不曾離開過。
這樣英俊瀟灑的男子,剛才那一劍,舞的真的如雪中仙子一般,實在是太美了。
這般妙人兒,怪不得柳天慈無論花什麼代價都要把他要回去。
可是這回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急匆匆地就走了,還說以後可能不會再過來了,想到這裏,顧心痛啊又是急,又是氣,又是喜。
急的是身邊沒有一個堅強的後盾,以後去江家根本就去不了了,去不了江家,意味著就難看見江遠。
氣的是柳天慈除了將她娘給弄出來,什麼好處都沒有給她。
喜的是柳天慈走了,沒人跟她爭秦曳之了,是不是意味著她以後也能來纏著秦曳之呢!
憑自己的美貌,秦曳之怎麼就不動心呢?
還有柳天慈,那樣的美人兒,那麼顯赫的身世,他為什麼就不點頭呢?
難道,真的看中了顧筱婉這個豆芽菜一般的人嘛?
顧心桃心裏浮想聯翩,突然,一道冰冷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顧心桃這才清醒過來,就見秦曳之冰冷的不帶一點溫度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眼睛好看極了,就像是天邊的星辰,閃爍奪目。
可是此刻,卻也是冷極了,就像是此刻的飛雪一般,落在脖頸裏,涼到了心裏。
顧心桃被那眼神看的渾身發毛,連忙收回了花癡一般的眼神。
這才感覺到那股攝人的眼神沒有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秦曳之太過可怕了!
“顧先生這句話說錯了,我與顧先生雖然流著一樣的血,不過,卻連陌生人都不如!”顧筱婉毫不留情地說道,絲毫不給顧傳祿任何顏麵。
顧傳祿一家,給顧筱婉他們帶來那麼多的災難,她還沒有上門去找他們算賬呢,他們竟然過來要言和。
言和?
顧筱婉可不認為他們良心發作了,怕是不是看在她顧筱婉的麵子上的。
想到顧傳祿一家所作所為,怕是能夠讓他們有這麼大的改觀的,怕是這顧園,和那一百五十畝地給起了作用。
估計他們不知道福錦樓也是自己的,若是知道的話,怕是都要三叩九拜的過來了。
“顧筱婉,你別不識好歹,我們好心好意來給你們拜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顧心桃尖叫地說道,將剛才從秦曳之那裏受的委屈,一股腦兒的全部都發泄在了顧筱婉的身上。
“各位莫不是弄錯了?”顧筱婉毫不留情地說道:“這裏是我家,各位要想唱大戲,請回各自的家裏,我這裏,恕不歡迎各位。”
說完,也不理會顧傳祿他們了,轉身就朝家裏走去了。
顧園的大門重重地在他們的麵前關上,連院子都沒有進去,就已經被人給轟走了。
顧傳祿何時受過如此大辱,還是自己的侄女這麼不留情麵的辱罵自己。
顧傳祿覺得自己的一張臉全部丟個幹幹淨淨,這心裏火直衝頭頂。
將手裏的東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露出一包點心,然後狠命地用腳踩了上去,把那包點心就當作是顧筱婉,似乎在發泄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