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裏麵曬了有兩日了,這魚也差不多晾幹了些,顧筱婉怕這山中晚上露水重,又跟著秦曳之跑了好幾趟,這才將魚又都盤回了家中。
將魚曬在院子裏。院子小,等曬完了一半的時候,整個院子都很是擁擠了,另外一半都曬不完了。顧筱婉沒法,隻能將這另外一半的魚又都送到了張嬸家裏,張嬸家裏的院子大,能夠曬的下。顧筱婉見滿院子的竹竿,竹竿上麵掛滿了魚,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隻不過,這還沒有高興多久,梁村長就找上門來了。
去的是張嬸家裏。
顧筱婉每天一大早和傍晚時分,都會趕到張嬸家裏,收拾和晾曬這些魚,自己把這魚晾在別人家裏,也不好麻煩張嬸幫他們收拾進出的,張嬸他們還要賺錢呢。
張嬸家裏的竹盒子,銷量現在好的不得了,顧筱婉後來又想了一個法子,買來了一些好看的五顏六色的絲線,讓張叔把這個絲線纏在竹篾上,然後用這竹篾子再來編盒子,編出來的盒子更加的精致、好看。
顧筱婉見到了第一個成品,高興地不得了,立馬就又讓張叔編出了十來個,拿著這些竹盒子,又帶著石頭去了趟瑞縣,顧筱婉這回去找的,是專門賣胭脂水粉的鋪子。
這醃製水粉鋪子裏麵,不跟點心鋪子一樣,這東西,用的就是來當裝飾品的,量肯定不多,但是價錢會定的高。
那賣胭脂水粉鋪子的老板娘,自然也早就知道這竹盒子,現在整個瑞縣隻要是賣點心的,都是用的這種竹盒子。
那老板娘見有人拿五顏六色的盒子到了她店裏,頓時起了興趣。
都是做生意的,這心裏頭可精明著呢。這盒子,編的精致好看,這絲線一圈一圈地繞在上麵,頓時讓這個盒子都增色了不少。
老板娘以前也想過要買一點這竹盒子來,就當是一個贈品一樣的贈送給大家,但是後來看似乎家家戶戶都有好幾個這麼樣子的竹盒子,又都放棄了。
竹盒子可以用很多次,而且點心鋪子裏麵賣十文錢一個,有些人不想再去買這竹盒子的話,就可以拿自己家裏現成的竹盒子去裝點心。這樣的話,也省去了一些浪費。
這回顧筱婉帶過來的,卻是一個老板娘沒見過的新式盒子,立馬就起了興趣,拿了幾個放在鋪麵裏麵。等著顧客上門。
那些小姐們,買了胭脂水粉後,見到那麼好看的盒子,也都紛紛自己掏錢買了一個。
顧筱婉讓老板娘介紹這盒子的時候,就已經說了,這盒子不僅可以用來裝東西,而且拿回家之後,還能用來裝首飾之類的,放在梳妝台上,也是很好看的。
那些姑娘們都圖一個新鮮,不一會兒,顧筱婉拿去的盒子就已經全部賣光了。
那老板娘高興壞了,當下就表示也要跟顧筱婉簽訂長期的合約,因著這盒子價錢就貴了,也不算是易耗品,顧筱婉提出一次送貨一百個,一個月送一次,定價三十文。那老板娘都一一應了。
張叔和張嬸又有一份合同,心裏高興壞了,這編竹盒子,這段時間都差不多快要賺到一百多兩銀子了,顧筱婉又還給他們找到了三十文一個的,就是要花費點錢買點絲線而已。石頭家裏又都高興壞了。
隻不過,還沒有高興多久,就有人不高興了。
顧筱婉到張嬸家裏打算把魚拿出來曬的時候,就見張叔和張嬸正蹙眉,一言不語,整個院子裏氣氛凝重。顧筱婉快步來到張嬸麵前,跟他們站在一起,低聲地問一旁的石頭:“石頭哥哥,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石頭點了點頭,悶葫蘆似的嗯了一聲。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張叔,張嬸,你們快說啊!”顧筱婉見石頭隻是嗯了一聲,卻不說話,有些急了,院子裏的氣氛有些凝重。
張嬸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婉丫頭,這事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了,張嬸,你有什麼難辦的事就告訴我,我們大家一起來想辦法解決。”顧筱婉認真地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就已經把張嬸當作了自己的親人,親人有難,自己肯定要伸手幫忙一把的。
顧筱婉一臉急切地樣子,看來張叔和張嬸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他們越不說,顧筱婉心裏越急。
“當家的,要不咱們就把這事兒告訴婉丫頭,你看她急的!”張嬸長歎了一口氣。見張叔不說話,在顧筱婉的焦急等待中開了口。
“我們不是在做這竹盒子嗎?村裏的人現在意見可大呢!”張嬸歎了口氣。
“唉,說我們張家占著山上的竹林,就光我們自己家裏賺錢。這山上的東西是村裏公中的財務,現在我們張家用這個竹子,非得讓我們交銀子。”張叔歎口氣說道:“我們想了想,也是該交這銀子。可是,這吳溪村子裏的東西,向來就是大家的。大家想要什麼就去山上弄什麼,從來沒有見過誰說多砍一點就要收銀子的!”張叔心裏又委屈又納悶。
石頭在一旁甕聲甕氣地說道,“哼,他們還不是看咱們現在賺了錢,眼紅了呢!”
石頭一直蹲在地上,看著麵前的地,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之中,可以看出來,石頭現在也很生氣。
張嬸在一旁說道:“這村子裏的人非得說我們快把竹子給砍光了。說我們不僅砍大竹子,連竹筍都不放過。明顯就是想要把村子裏的竹筍全部都搞光來。”
“是我去砍的竹子。爹和娘都說了,這竹子不能總是緊一個地方全砍,讓我到處都砍了一點。我最遠的地方,都跑到半山腰上去了。”石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