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確實不怕,因為她知道,以楚煜的性格若是真放到心裏,早就正大光明的給予名分,豈會在身邊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既然不是放在心裏的人她就更不用懼怕了,若是連這種小角色都要敬著哄著三思而後行,她在這王府的後半輩子怕是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這破地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若她自己都願意忍著受著,楚煜那邊憑什麼幫你?
所以她悠悠哉哉的把連翹氣了個半死,氣完人的她終於感覺舒坦了許多,拉著多日未見的三姐準備進屋話家常。
而另一邊,邵安在灶房裏正在左右為難。
“邵公公,這滿壇香再過一刻鍾的時間就要好了,您說這做得的東西不往桌上端,等到下一頓它就不是味兒了。”作為王府的掌勺大廚,範大廚也算是難為極了,進府這麼久終於被王爺吩咐露一手,結果到飯點上不讓往上端,這不是砸他招牌嗎?
邵安聽到這話不免有些猶豫,可他想到自家王爺對新夫人的看重,想到臨來前王爺別有深意的話語,終是狠下心道:“既然不能久留,就把這道菜送到凝香閣給夫人品嚐,放心,隻要夫人吃的滿意,王爺定會重賞。”
那大廚聽到這話一臉日了狗的表情,難得的佳肴,外麵的皇子不給吃,端去給主子的妾室吃?好吧,你是公公,你少人一點高人一等,你說了算。
一頓濃鬱葷香的滿壇香把虞姣吃的滿意極了,別說她滿意,連本來心情不好拉著虞姣哭哭啼啼的虞瑤都露出了笑模樣,用帕子沾了沾嘴唇,吃飽喝足的虞瑤終於想起自己的來意,不好意思道:“四妹,我看六王爺對你還挺好的,事已至此,你就別傷心了。”
這話是她爹她娘用來勸她的,實在想不出安慰人的話,她就拿來直接勸虞姣了,
看著虞瑤那紅腫的雙眼,虞姣無奈暗歎,心說進來拉著我就開哭,也不知是誰傷心?不過看三姐這樣子還是有問題啊。
本以為出府之日便是姐妹情斷,卻沒想到對方在這麼懼怕四王爺的情況下,還冒險出來看望自己?想到對方的這份心意,她拉著虞瑤來到已然收拾妥當的內屋,揮去左右,才小聲的對虞瑤道:“三姐,今日出府之時,母親隻教導我要好好服侍六王爺,爭取早日生下長子,可母親沒告訴我這長子到底要怎麼生啊?我也不好意思問媽媽,心裏慌的很,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服侍六王爺?”
虞瑤正在看室內的擺設,這丫頭除了被楚燕傷的深,剩下一向都挺沒心沒肺的,剛才大哭一場,又借光吃了頓好的,難得改善了一下夥食,此時瞅著那紫顫畫琉璃屏風,正羨慕的感慨壽王府上真有錢呢,突然聽到這一句,讓她下意識就白了臉色。
“三姐?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看到妹妹怯怯的神色,再想到姐妹二人同命相連,她努力壓下心底的恐懼,顫聲道:“沒,沒問不該問的,出嫁前母親沒有教過你嗎?她沒給你個小冊子嗎?”
見虞姣再次搖頭,虞瑤狠咽了口唾液,鼻尖有些見汗,半晌,才有些沙啞的道:“其實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是男子有一處長得像壺嘴……”
“噗!咳咳咳咳,”見對方擔心的看著自己,虞姣忙搖頭道,“三姐我沒事,你接著說。”她家三姐太人才了,見過那麼多比喻的,還是頭一次聽說像壺嘴的?
這不是她心裏不正常想要難為對方,實在是她曾經在書上看過好多虞瑤這樣的案例,因為害怕不敢回憶,而越不敢回憶便越害怕,整個一個惡性循環,若是在現代,對方可以離四王爺遠遠的慢慢調整自己,可在這破地方,若是她自己走不出那道坎,怕是真要孤老終身了。
她不知道自己把對方拉出來對不對,可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不比現代的女人獨立,更別說這個苦逼的社會根本就不讓女性獨立,特別是三姐這種從小嬌寵天真爛漫的性格,若是在受盡排擠欺辱後再逼著自己去改變,在那四王爺心中的地位怕是更不值錢了,以往在府中備受寵愛的嬌嬌女,何曾吃個飯會饞成這副模樣?讓她看著都不免心疼。
虞瑤不知道虞姣心中所想,此時的她正努力想做個好姐姐,以往她從未想過做個好姐姐該是怎樣,也從未想過要做個好姐姐,可自從被父母放棄進了四王府,自從在四王府中無依無靠仿若浮萍,她突然急切的想抓住點什麼,好證明這世上還有那種純粹的親情。
再說四妹曾經舍命救她,她就忍著一時恐懼安慰幾句又能怎樣?
因著這種想法,她強忍著恐懼,努力想著怎麼把事情經過美化一下:“就是,就是男人身體裏有能讓女人懷孕的東西,他通過那個壺嘴倒入女人的身體裏,過程,額,會有點疼,”見虞姣麵露恐懼,她立刻道,“就疼一次,第一次落了紅,第二次就不會疼了。”
虞姣一副快被嚇哭的樣子道:“我知道落紅是流血,可都流血了那麼嚴重第二次怎麼會不疼?更可怕的是這種事還要承受一輩子?三姐,我怕,我要回家。”
又羞又懼又被急蒙了的虞瑤也沒發現這妹妹前後差距太大,她努力想著安慰的詞語:“不怕的,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而且洞房後就可以做母親了。”想到王妃懷裏那白白嫩嫩的女兒,虞瑤眼底終於露出一抹純粹的歡喜,“你想啊,到時候生出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叫你娘親,周圍那麼多的人,她卻隻會依賴你。”
以往的虞瑤是不喜歡孩子的,因為她本身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在四王府這麼長時間,所有人都對她陰陽怪氣,好似當初不是她受到四王爺的欺辱,而是她不守婦道引、誘了對方,唯有那兩個尚在牙牙學語的孩子對自己露出過甜美笑顏,時間長了,她就忍不住幻想起來,若是自己也有一個白嫩嫩的小女兒,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對著自己笑?並像小郡主對著王妃一樣,全心全意的依賴對方?
可是她不敢,她怕……
看到虞瑤眼底的恐懼猶豫,虞姣想了想幹脆又加了一句:“那要是懷了小娃娃,是不是就不用做那種事了?”
虞瑤一怔,腦中努力的回想喃喃自語:“要是懷了身孕,自然不能做那種醃臢事。”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試試,忍得一時之苦,生一個屬於她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