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畫像多為含蓄美,說白了就是看像的同時你得自己想象,特別是這種畫像,人物線條及其粗獷,看在虞姣眼裏就是倆小人抱著打仗,可就算打仗人家上麵的體格也是勢均力敵的,哪像自己這小體格?真的沒有問題嗎?
其實虞姣之所以被嚇成這樣,主要是她有點心理陰影。
上輩子她一表姐結婚就因為流血不止跑醫院去了,當時她年紀小,耳朵靈,聽到長輩們那既含蓄,又誇張的血腥描述,就覺得結婚這事特別恐怖,所以她怎麼都想不通,這麼可怕為啥還要結婚?等大一大明白怎麼回事了,才知道表姐那是特殊案例,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更是沒有生命危險。
若是在現代結婚,估計她都把這事忘腦後了,如今跑到古代,年紀又小,她倒是把什麼都想起來了。
煩躁的把書扔到一邊,她又開始琢磨,能不能來點柏拉圖式的戀愛不洞房,後來又覺得自己傻的可愛,以楚煜的身份地位,身體上的交流都不一定能拴住他,更別說心理上的交流?她要真敢這麼做,不用王妃進府,她就可以被打入冷宮了。
左想右想想不出一個頭緒,虞姣所幸也不想了,把書扔到枕頭旁出去吃飯,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愛咋咋地吧。
自打壽王府前來下聘,虞姣的吃食便格外豐盛,今晚也是,不但飯菜豐盛,桌子旁還放了一小壇果子酒?看的虞姣有些莫名:“香綺,這酒是誰送來的?”
香綺笑著上前給自家小姐倒了一杯酒道:“是柳媽媽讓奴婢準備的,說是壽王府送來的果子酒,讓您多少喝上一些晚上好休息。”
虞姣這幾日吃不下睡不香,確實略顯憔悴,所以柳媽媽就聽了某人的建議,想讓虞姣少喝點果子酒,喝完後暈暈乎乎好睡的香甜。
虞姣知道自己這是有點婚前恐懼症,她也覺得比起睡不著瞎想,還不如把自己喝暈了睡個好覺,問題是想的挺好,小酌怡情,結果這果子酒酸酸甜甜沒有半點酒味,以至於她忘了上次的教訓,又把自己喝多了。
喝多的小丫頭自己躺在床上,飄飄忽忽一翻身,就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她揚起酡紅的臉蛋,睜大了迷蒙水潤的杏眼仔細看,而後喃喃自語道:“楚煜?我想你了?”
其實這話是在問自己,她沒覺得自己想楚煜了,怎麼做夢還夢到對方了?難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成?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落到楚煜的耳朵裏全然變成了肯定句,聽的壽王殿下滿眼含笑,伸手將虞姣散落的發絲順到而後,柔聲道:“明日入了府本王會天天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受這相思之苦的。”
小酒鬼表示有聽沒有懂,唯一聽懂的便是入府倆字,想起那恐怖的洞房花燭,她委屈的撇嘴哭:“我不要入府。”
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樣看的楚煜心疼極了,左右屋內沒人,他脫靴上床,連人帶被的摟進懷裏輕聲誘哄道:“為什麼不想入府?進了王府本王就能天天陪著你,可以陪你騎馬,陪你遊湖,帶你出去玩,不好嗎?”
虞姣本來就迷糊,被人摟進溫暖的懷裏更覺得迷糊,她下意識知道抱著她的人是楚煜,而楚煜是她未來的丈夫,不對,不是丈夫,以她的身份不能稱夫,這個認知讓她更加委屈,嚶嚶哭道:“楚煜,我不當妾好不好?我很聰明的,我的記性也特別好,以後能幫你做好多好多事,出好多好多的好主意,比那些不喜歡你的大家閨秀有用多了,對了,我還有空間,以後你出去打仗,我可以在家裏給你傳遞消息,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不讓我當妾好不好……”
不得不說,人的慣性思維是強大的,即使喝多了,把自己的計劃都泄露了出去,虞姣這丫頭也沒忘了撒嬌、賣萌、討好三部曲,半點都沒透漏她對空間綁定的厭惡情緒。
楚煜聽到這話心裏酸酸的,軟軟的,他疼愛的貼了貼小丫頭細嫩的臉頰,柔聲開解道:“姣姣,這些不過是個名分罷了,即使你對外是個妾室,在王府你也是本王唯一認可的女人,不管是什麼名分,本王都會一樣的寵你。”
這話雖渣,架不住壽王殿下說的實心實意,他也確實是這麼認為的,都說皇後娘娘尊貴無比,皇上要是不把她當回事,貴為皇後她又算個屁?還不是要看寵妃的臉色?皇宮如此,王府也是同理。
但顯然,虞姣不是這麼認為的,本來隻是默默低泣的她,聽到這話跟炸了廟的小母雞似的,氣呼呼的大著舌頭道:“不一樣,不一樣,妻子可以和你並肩而立,我隻能在下麵跪著瞅你,我要和你一起走,光明正大的一起走……”
其實虞姣是有點腦袋不好使了,再深的東西她已經想不起來了,她就記著不是兩口子不能一起走,結果落到楚煜的耳朵裏,這句話的含義又給升華了。
他讓暗六進言給虞姣喝酒,就是為了等她酒後吐真言,畢竟小丫頭心眼多更會審時度勢,他要是不動點小計謀,怕兩人再因為虞之潤起隔膜,沒想到小丫頭之所以不開心,不是因為虞之潤,不是因為任何人,更不是因為身份低位,隻是因為不能與他並肩而立?
被人珍視的感覺好的無以言表,楚煜將頭埋在虞姣的頸間,嗓子微梗的保證道:“姣姣不哭,本王像你保證,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本王光明正大的一起走!”這世上除了姣姣沒人有資格站在他身旁,更沒有人會像懷裏的丫頭這樣珍惜他,並對他好。
唔?可以一起走了?
虞姣小迷糊皺著小眉頭:“那也不入府!”
“為什麼還不想入府呢?”比起最開始的問話,這句話的柔和度至少增高了十度。
楚煜以為,小丫頭還會說些酸酸澀澀讓他開心的話語,怎麼都沒想到,這丫頭小手往後一掏,直接拽出一本書來,正色道:“疼!會流血!”
疼?會流血?
等看到上麵的書名,楚煜的老臉騰一下就紅了,滿臉通紅的壽王殿下心裏悲憤莫名,到底是誰特麼給姣姣教的人事?那人就沒告訴小丫頭,這種事除了疼和會流血,還會很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