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猜到了,虞之潤之前的所作所為確實是有意為之,對方將三王爺藏的太深,為了救出三王爺他隻能鋌而走險,而之所以這麼下功夫不是說他對三王爺多麼忠心,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若此行救不出三王爺,被皇帝遷怒的自己也就被想著今後的前程了。
所幸,他賭贏了。
另一邊的楚熠聽說對方是來救自己的,差點當場淚崩,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的?沒來豫州前他還自認受了許多坎坷,如生母早逝,如公主府上與晏含煙的風波,可這幾天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簡直太特麼幸福了,這和母豬同居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兩人互說了一下自己的經過,虞之潤才知道,原來三王爺被捉後就被關在這裏,連個審問策反的人都沒有,真是想投誠都找不到出路,而且這豬圈的質量還及其好,以至於楚熠現在還沒找到能鑽出去的洞隙。
聽得此話,虞之潤站起身來四處打量了一下,隻見得這豬圈寬約五米,長度倒是有數十米,中間有數道半人高的土牆將之隔斷成一個個半敞的小空間,除了他與三王爺待著的這間,剩下的幾乎都住著大小不一的肥豬。
見厚實的牆壁上唯有幾個豬圈有窗口,他不由邁步朝那窗口走去,結果剛要邁步,就聽得後麵的楚熠急聲道:“別過去,那屋的母豬剛下崽,見著生人比狗都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有過前車之鑒,他之前也看著那幾個小窗口了,想著過去瞧瞧外麵是什麼模樣,誰知那幾個帶窗口的豬圈住的都是剛生產的母豬,一個個膘肥體壯整整有他仨沉,見他不請自入當場發瘋,那勁頭,差點沒把他給咬死,現在想起來他腿兒還發顫。
聽到此話虞之潤再次無語半晌,人倒是沒再說什麼坐回了楚熠身邊,看著往牆角一窩,早已沒有往日風度的三王爺,他輕聲安慰道:“王爺莫慌,下官來之前曾讓暗衛尾隨其後,想必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此地,正在想辦法營救。”
三王爺聽到此話眼露驚喜之色,咧嘴剛想說什麼,就聽外麵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而後鐵門一開,從外麵走進一婀娜女子,那女子一進來就先捂住了鼻子,直到看見虞之潤才放下掩鼻的帕子,拎著手中的食盒,有些忐忑的上前道:“二少爺,映雪給您送吃的來了。”
盤膝坐在一堆雜草之上的虞之潤,冷冷的抬了抬眼道:“虞某當不起你這一聲二少爺。”
映雪強忍著泛紅的眼角蹲下身子,垂首將食盒裏的吃食一一擺在空地上,才低聲道:“映雪自知無顏麵對二少爺,隻是怕下麵的人伺候不好,才想著給您送些吃食,望二少爺再氣映雪,也莫要拿自己的身體撒氣。”
說著話,她已然放好了最後的碗筷,接著便起身朝著外麵走去,在此期間她一直不敢抬頭,不知是怕自己哭出聲來,還是怕看到對方眼中的厭棄。或許最初的虞之潤於她,隻是一個想要攀上榮華富貴的高枝,可在經曆了這麼多男人之後,這個唯一不曾輕賤她的男人卻成了她心底抹不去的回憶,不想再次相見,她仍舊算計了對方。
心痛難忍,走到門口處的她忍不住再次回頭,哀求的話語脫口而出:“二少爺,念在主仆一場的情分上,您就聽奴婢一聲勸,若他們真想讓您做什麼,您就從了吧,他們在這豫州一手遮天,您縱有再多的才華,也要有命在才能施展,若是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看著說完話掩麵而去的女子,三王爺不禁有些戚戚焉:“之潤,對你如此傾心的女子,你當初怎會忍心將她送與別人?”不管是不是虞之潤主動送的,現在這姑娘歸了別人是事實,一向憐香惜玉的三王爺覺得虞之潤簡直太不應該了。
虞之堂聽到此話額上多了三條黑線,半晌才道:“將微臣引到此地的便是她,何來傾心一說?再說王爺,若下官所記不錯,當初害你落到如此地步的,似乎也是個女人吧?”
楚熠訕訕一笑,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人是他家中愛妾的親哥哥,不再談論女人的話題,他轉眼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吃食上,當即喉嚨滾動猛吞著口水道:“之潤說的對,這女人都是粉紅骷髏,咱們不提她,咱們還是快點用飯吧,此地蚊蟲眾多,再不吃怕是要被蚊蟲糟蹋了。”天知道這幾天他吃的都是啥,那真是連旁邊的豬食都不如。
見三王爺不計形象的抱著個雞腿猛啃,虞之潤也下意識的喉嚨滾動,不過他這不是饞的,他這是惡心的,想他虞家二少平日裏的吃穿用度即使差點,也沒接觸過這種地方,坐在豬圈裏吃東西?三王爺他是怎麼吃的下嘴的?
暗自幹嘔了幾下,虞之潤還是跟著上前吃了,他不是心高氣傲的楚熠,這位三王爺當初可是吐了多少茬,差點沒餓死才得到了教訓,虞之潤知道自己若是不吃東西沒有體力,到了晚上怕是連逃都逃不出去。
強忍著那股作嘔的感覺,他細細嚼著嘴裏的饅頭,聽著周圍鄰居的哼哼聲,隻能在心中無奈的翻著白眼:也不誰這麼缺德,竟然想到把個王爺關到豬圈裏?這也太陰損了點。
吃過了晚飯,二人靠在柴草上搭著話閉目養神,說是搭話,其實就是楚熠在一邊說,虞之潤在一旁哼哈答應著。
楚熠這些日子快憋瘋了,整日裏與豬為伴,送吃食的人瞅都不瞅他一眼,這種非人的折磨,險些讓他以為自己曾經的榮華都是腦中的奢望,更讓他以為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將這麼與豬長眠,好在,虞之潤來了,有人來救他了,天知道他看到虞之潤的瞬間是多麼激動,那感覺真是連親爹都沒有這麼親的。
虞之潤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三王爺心中最親近的人,他嘴上一如既往的恭敬,做著恰到好處的回應,心裏則在想,這隻叫楚熠的蚊子,忒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