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那個帶著麵具的家夥一鞭一個,如入無人之境,陶哲棟心中焦急,兩斧子劈開身邊的敵軍,奔著夜梟就衝了過去。
他的本事是不錯,比起閆碩手下那一招就被打死的家夥強多了,可就是這樣也沒招架兩回合,被夜梟一鞭掃落馬下,當夜梟揚起鋼鞭想再補上一下,讓這礙眼的家夥腦袋開花的時候,隻聽得耳邊生風,這讓他下意識的身子後仰,手中鞭還沒來得及撤回抵擋,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兵器被震飛的夜梟驚駭回頭,這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楚煜到了近前,而是他為了救人,關鍵時刻把這亮銀槍當做標槍射了出來,怪不得有如此力度,心下稍安,他也顧不得再看地上倒著的陶國棟,單手抓緊了馬的韁繩,一腳脫蹬,俯身拾起自己的鋼鞭,便直奔那高丘而去。
撿了一條命的陶哲棟暈暈乎乎的爬起來,還沒等說啥,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那些北胡的騎兵,騎馬衝到了高丘之上,馬停了人卻沒停,一刀劃開了裝糧食的皮兜網,這幫人將兜網往自己身上一罩,便順著那高丘跟個球似的,嘰裏咕嚕滾了下去。
“我擦!”這是誰出的主意?簡直都特麼絕了!
再看那些無主的戰馬,見主人走了,稀溜溜一聲嘶鳴當場四散開逃。
陶哲棟站在原地正看的傻眼,就聽旁邊傳來一聲:“陶江軍,可否麻煩你將本王的亮銀槍拿過來?”
亮銀槍?哦對了,是壽王殿下拋出手中兵器才救了自己這條小命。想到之前自己的態度,陶哲棟滿臉羞愧,忙上前去拽因用力過猛而插入地下的亮銀槍。
在他想來,一杆槍能有多重?再重還能有他的斧子重?可沒想到他單手一拽真就沒拽動。
他是不知,楚煜的這杆亮銀槍乃是精鋼鑄成,槍鋒銳利,槍身巨重,剛才又是一股衝力插入地底頗深,想把他拽出來沒把子力氣還真不行。
這位單手一拽沒拽動,紅著臉變成兩手薅,兩手薅也沒薅動,沒轍的他開始原地晃悠,晃悠來晃悠去,把這槍晃悠活動了,才終於拽出來還給了楚煜。
接過亮銀槍的楚煜,愛惜的拭去了槍頭處的泥土,輕笑道:“我這槍分量不輕,倒是辛苦陶將軍了。”
一旁的趙毅聽到這話撲哧一下就樂了,心說就你這點本事還和我們王爺鬥?打臉了吧?
陶哲棟當真被鬧了個大紅臉,想到自己對壽王不服不忿,對方不計前嫌還救了自己一命,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啥,可還啥都沒等說呢,就見薑雲霆帶著一夥人,手拿弓箭,對著那些四散奔逃的戰馬一頓猛射。
這讓愛馬的陶哲棟當時就心疼了:“王爺,北胡的人可恨,可這些馬罪不至死吧?”抓起來還可以廢物利用啊。
楚煜聽了笑道:“放心,他們的箭裏放的是迷藥,這些馬並無性命之憂,若是陶將軍有喜歡的,回頭大可以挑回去兩匹。”見陶哲棟眼睛一亮,他又道,“隻不過這些馬都是北胡人親自養出的馬,所以陶將軍在兩軍作戰之時務必要小心了。”
看著壽王殿下那挺拔的背影,自覺白高興了的陶哲棟蔫頭耷腦的看著趙毅:“這馬不能用王爺還抓它幹嘛?”還不如宰了吃肉。
趙毅白了他一眼道:“咱們和北胡打仗不能用,拉個田耕個地還不能用嗎?城裏還那麼多百姓呢,你也太不會過日子了。”
不說一向被戴玉林打擊的趙毅,怎麼在陶哲棟身上找存在感,單說那些北胡人,他們事先查看過這片高丘,覺得這地方除了坡度有些略陡,山丘上雜草密布,剩下基本上一片平坦,更何況他們本身穿著軟甲,外麵再罩著塊皮子,哪怕到了下麵人撞人也傷不到哪去。
而事實上這山丘也確實很平坦,讓他們順順利利就滾了下去,隻是到底的時候出現了岔頭,這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堆巨石,這些人下去的時候本身就帶著衝力,讓後麵來的再一擠一撞,數千的人馬頓時就少了三分之一。
夜梟聽到那眾多的尖叫便知道不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山丘上麵轟隆隆傳來滾木礌石的聲音,這讓他罵娘的心都有了,也顧不得此時正在半山腰,他一手掀開身上的皮子,腰下用力,一個鯉魚打挺就竄起多老高。
再看山坡上,大片的滾木礌石滑落而下,它們以極快的速度攆上了前麵那些裹著皮子的士兵,從他們的身上碾壓過去……
“楚煜——”
痛苦憤怒的嘶吼聲劃破夜空,山坡上的楚煜卻是屹然而立,戰爭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殘酷,死都死了,還非得給個幸福的死法嗎?笑話!
你們既然敢來,本王就敢讓你們屍骨無存、全軍覆沒!
今夜,楚煜一戰成名,這西北的官兵,無人不知壽王楚煜!
“王爺,抓住的人馬都以安頓妥當,時辰不早了,您早些歇著吧。”大帳內,見楚煜拿著幹淨的棉布,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亮銀槍,前來彙報的戴玉林忍不住出聲相勸,別看今晚上他們家王爺就動了一槍,可這所有的安排得耗費多少腦力心力?所以說他們家王爺累著呢,就該早些休息。
楚煜最近已經習慣了下屬的嘮叨,他無可無不可的點著頭,直到將自己的愛槍擦的鋥亮,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準備休息。
其實楚煜的睡眠自打重生回來就成問題,這半年多經過調養,再加上也習慣了京城的日子,所以還好些,如今又回到熟悉的戰場,現實與回憶交替,他這睡眠就又成問題了。
退去了左右,吩咐賬外的士兵不許進來打擾,他身子一閃進入空間準備睡個安穩覺,可一進空間他卻不由一怔,那麵先是混沌不清,後又淺至水波流動般的牆壁,此時竟近乎透明?
看著對麵那隱隱的人影,楚煜心中閃出一抹殺意,他下意識放輕了步伐緩緩走到近前,本是想就近了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好做到知己知彼,卻不想伸手一碰,那最後的一點屏障竟然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