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此囂張的人物自是有本事,他手裏的鋼鞭甩開了,在大祁的隊伍裏橫衝直撞,當真是碰到就死磕著就亡。要知道他手裏的鞭可不是像大家所知的那種像繩子一樣的軟鞭,這種鋼鞭本身就像鋼鐵做的竹節,砸到人身上必讓你骨斷筋折。
衝殺的正是敞快,隻見前方來了個身穿鎖子甲,手拿大環刀的將領,夜梟眼中寒光一閃,兩腿略一用力,胯下馬立刻隨他心意般猛衝了過去。
那大將怒目而視,剛剛舉起大環刀想要迎戰,隻聽得噗的一聲,心前的護心鏡被對方一鞭打碎,人晃了兩晃當場栽於馬下。
見到己方的大將一照麵就被人打死了,大祁的兵頓時就慌了。
再看北胡的士兵,見自家將軍如此英勇,一個個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不要命的往前衝。
“衝啊——殺啊——搶了糧食咱們就能回家娶婆娘了,快跟著將軍一起搶糧食去——”
“哈哈,還娶什麼婆娘,一會兒看著哪個姑娘好,咱們一起搶回去——”
在糧食和女人的引誘下,這些北胡人紅了眼的往前衝,令本就士氣低落的大祁官兵節節敗退,不多時就被敵方衝破了防禦來到堆放糧食的倉前。
這群北胡的士兵來之前似乎經過嚴格的訓練,兩人張開一張兜網,第三人將麥穗往兜網裏一掃,兩人一紮就掛於馬後,速度那叫一個快,等閆碩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這幫人已經打馬跑了。
其實這就是北胡屢次得手的原因,人家拋去了以前貪得無厭,非得用車馬拉的想法,在你的營盤裏殺一個來回就跑,讓你防不勝防。
見閆碩氣的幹瞪眼,領人打馬在後邊追,夜梟麵具下的唇角勾起個嘲諷的弧度,可這笑容還未達眼底,就被身前閃過的一對人馬給攔住了。
隻見那對人馬的最前方的高頭大馬之上,端坐著一個身著銀色軟甲的男子,這男子未帶頭盔,隻用一根玉帶簡簡單單的將長發束起,周圍的火把將夜空照的通明,襯得這男子越發的麵如皎月,清冷卓然。
如此醒目的人物讓後麵追趕的閆碩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壽王楚煜。
本來閆碩是希望有人攔住這夥北胡人,可看到楚煜他又希望對方就這麼跑了,這位夜梟將軍的本領他早有耳聞,剛才還見對方一招就砸死了自己賬下的猛將,他們家壽王雖不是唇紅齒白的小白臉,那身材也真的不夠強壯啊。
這位在後麵狠抽馬屁股,前麵的兩人卻早已對上了。
夜梟的政策就是一個來去如風,所以他根本就沒細看前麵這小白臉是誰,拎著自己的鋼鞭照舊往前衝,左右是他鞭下的亡魂,問清楚了還能給燒兩張紙不成?
見那頭盔都不戴的小白臉,抄起馬鞍上的亮銀槍前來抵擋,他眼底劃過一抹猙獰,腦海裏不自覺的閃著對方槍斷人亡口吐鮮血的血腥場景。
可在兩人兵器相處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對方這杆銀槍絕對不是普通的槍,怕是比自己這鋼鞭都要重。
隨著這想法剛剛升起,他手中的鋼鞭砰地一聲被彈了回來,鮮紅的血液順著被震裂的虎口不斷滴落,他咽下嗓子眼上湧的心頭血,壓著馬退後了兩步低聲道:“你是誰?”
一舉震退敵人的楚煜用清冷的目光盯著眼前那陰冷的麵具,淡淡開口:“大祁,楚煜!”
戴玉林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之色,他舉起自己手中刀大喊出聲:“壽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底下振奮的士兵萬眾一聲:“壽王!壽王!”
“你就是壽王楚煜?”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夜梟的眼底終於露出了凝重之色,不過片刻,他緩緩揚起裸露在外麵的唇角,別有深意的笑道,“將你這堂堂皇子派到這偏僻之地,你家父皇,還真是疼你。”
夜風中,楚煜的長發揚起,同樣翹著嘴角朗聲回道:“本王當然知道父皇的恩寵,所以本王必將打敗你北胡賊子,讓我大祁的百姓見識我天家的威武!”
夜梟瞳孔驟縮,不知怎的總覺得這話裏有話,剛剛他說的話意在挑撥,暗指景孝帝其心可誅,把兒子扔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沒安好心,可楚煜卻答,他知道景孝帝的心思,他來就是想打敗北胡,而後好揚名大祁,讓大祁的百姓牢記。
如此敞快的回答,不會是在映射自己吧?
“將軍,閆碩那老匹夫要追上來了。”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北胡官兵此刻心中焦急,他們沒想到大祁這叫壽王的小白臉這麼厲害,竟然能攔住自家將軍?現在怎麼辦?前後夾擊他們能不能跑的出去?
收攏心思的夜梟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煜,隻見他手中鞭在空中轉了個圈,大喊道:“兄弟們,跟本將軍殺出去——”
聽到這聲呼喊,楚煜背後的官兵立刻擺好了防禦的架勢,卻不想北胡人馬一掉頭,衝著西北就殺了過去。
這場麵把大夥都看楞了,西北哎,那是高丘哎,你騎個戰馬還想下坡,這不是病的不清嗎?
楚煜眼中含著一抹笑意,舉槍大喝:“兒郎們,與本王追——”說罷,他率先打馬衝了出去。
此時的陶哲棟正在高丘上邊喂蚊子邊罵楚煜,他覺得對方就是想折騰自己,這高坡的弧度都能滑雪了,哪個沒長腦袋的騎著戰馬往這逃……
正想著,就聽前方的探子大喊:“將軍,將軍,來了,敵軍來了!”
來了?陶哲棟打了個激靈,立刻召集人手迎戰,其實他心裏仍舊有些不敢置信對方會從此地撤軍,難不成,對方的將領也和他們壽王一樣,在行軍打仗上是個二百五?
他這邊不敢置信,那邊的夜梟更沒想到此地會有人,要知道為了這次行動他研究了許久地形,順利往哪走,不順利往哪逃,當初說出這個最終的逃命地點時,他手下的將領都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憑大祁的腦袋打死都想不到,可要真那麼絕妙,這地方怎麼會有埋伏?
後麵追的緊,心裏再疑惑他也沒時間問了,打馬便與這些截兵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