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聽話的坐在身邊並擔心的望著自己,瑤妃娘娘揮退了左右,才心疼的拉著楚煜道:“母妃沒事,母妃就是想看看你。”
楚煜垂眸道:“讓母妃操心了,是兒臣不孝。”
聽到這話瑤妃更是心酸,紅著眼道:“我的煜兒最是孝順,是母妃不好……”連兒子喜歡的人都保不住,若是之前將婉瑩嫁與煜兒,又豈會受此等侮辱?
不是說瑤妃不疼大兒子,實在是在她的印象裏,小兒子與婉瑩本就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惜,都讓皇上的一道聖旨給毀了。
沾了沾濕紅的眼角,瑤妃柔聲道:“煜兒,母妃知道委屈了你,可事已至此,不如想開些,母妃這幾日親自差人打探了些名門閨秀,母妃可以保證,這些女孩的家世、樣貌與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一會兒你瞧瞧那單子,若是有你喜歡的,趁此機會母妃前去與你父皇相求,你父皇必會同意。”
兒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不得給他找個可心的?
以前這種事都得聽皇上的意思,可這次全天下都知道老三撬了兒子的牆角,瑤妃娘娘覺得,哪怕是為了堵住那悠悠之口,皇帝在給兒子找媳婦的事上,也能聽聽她們娘倆的意見。
聽到此話,楚煜態度消極的道:“母妃,現在兒臣還不想談此事。”
瑤妃自認了解的輕歎:“好,既然你暫時沒心思,那就再等些日子,等母妃把這些姑娘招來親自看看,到時候在……”
“母妃!”楚煜截住母親的話語,抬眼道,“兒臣想去西北。”
“西北?那兒山高水遠的風沙又大,不如去江南吧,”瑤妃下意識的反駁,可緊接著她麵色一變,眼露驚駭的望著兒子,“你、你是想去打仗?”
“是,兒臣聽說,自打入春以來邊關處以遭胡人多次挑釁,兒臣想……”
“不許去!”話未說完,就被瑤妃憤怒的截住,“哪都不許去!趕緊把你腦子裏這些想法給我徹底忘掉!你當你是皇帝的兒子你就真的無所不能了嗎?你當你躲過了撫州的瘟疫你就真的生死不懼了嗎?我告訴你,就因為你是皇帝的兒子,若真到了西北你就是個他人用來建功立業的活靶子!”看得出來,這位是真的被氣瘋了。
不過也難怪她會這樣,她沐家世代在朝為官,按理說該是人丁興旺,但事實上家裏不說是一脈單傳也沒好到哪去,而之所以會這樣全因為他們家都是武將,所以瑤妃已經受夠了親人們一個個戰死沙場,無奈食君俸祿為君解憂,你吃一天皇糧就得上一天崗,可她兒子是皇子,本該養尊處優的日子不過,偏偏往沙場跑?哪個母親聽了能受得了?
望著母親那因憤怒而漲紅的臉頰,楚煜沒有感動隻有嘲諷,若真這麼在意他這兒子,又豈會對他真正的危機不置一詞?
再怎麼想,戲還是要做足,因此他站起身來撩袍跪倒在地上:“母妃,兒臣知道此舉讓您為難了,可兒臣身為皇家子嗣,享受著天下百姓對兒臣的敬重,又怎能忍心對百姓的苦難置之不理?當年您說服父皇將兒臣送到外公那習武,不也是想讓兒臣學會了武藝,好保我大祁世代安寧,保我大祁的百姓不再受人欺辱?”
“我那是……”瑤妃覺得平日裏兒子的腦子挺聰明的,幾日不見怎麼還傻了?她那是想保大祁百姓嗎?她那是怕兒子沒有自保能力早晚再丟了性命,畢竟護衛再多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哪有自己護身來的安全?
想來想去,這位把賬都算到晏含煙的頭上了,要不是那女人與人通奸刺激了煜兒,她兒子豈能如此荒唐?
當娘的剛想好好與兒子說道說道,就聽門口處有人大笑道:“好,不虧是朕最寵愛的皇子,煜兒,你有此心父皇甚是欣慰,你不知昨日父皇還在想派誰去擺平那群胡人,既然煜兒想要領兵,這兵馬帥印,父皇就交給你了!”
見景孝帝一臉喜悅的看著兒子領旨謝恩,一旁的瑤妃麵如死灰……
其實上輩子的楚煜不是此時去的,他是在與晏含煙成親後去的,比這輩子遲了幾個月,也就是遲的這幾個月,給大祁的官兵造成了重大傷亡,要知道,北胡因地勢的關係日子及其艱難,可以這麼說,吃喝穿戴就沒有一樣是他們不缺的,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可想填飽肚子他們就得搶,平日裏是小團夥小範圍的搶,若點背的碰上個災荒之年,那就是舉國出兵去明搶。
這裏麵首當其衝的就是富饒的大祁。
大祁也不是不想把這國家給滅了,關鍵是對方那地兒實在是不好管理,曆史上好幾個國家都曾將這小國給滅了,可當你損失了大半兵力將對方滅了之後,那地兒既不出糧食也不出礦產,時間長了疏於管理,當地的人很快就幹掉那的管理者開始自立,所以多年來對待北胡的戰略,就是他們侵犯一回,我打趴下他一回,再侵犯一回,我再打趴下一回,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長久以往,大祁也已經有點習慣了,不想從今年春天開始,那北胡出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將領,短短兩個月,這男人已經領著自己的手下衝入雁麟關,沒到冬天就被對方入了城,這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也難怪景孝帝動怒的想要派兵。
上輩子的景孝帝確實派兵了,派的是大將軍閆碩,這位大將軍到了之後與對方打起了拉鋸戰,直打到金秋十月,北胡大軍席卷了大祁運去的糧草,並再次攻入雁麟關。
當大將軍閆碩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景孝帝的心中是痛並興奮著,跟隨他多年的老臣身亡他自然心痛,可轉眼他就滿心暗爽的把年輕的楚煜送上了戰場,在他想來,久經沙場的閆碩都被對方給殺了,初出茅廬的楚煜又多了啥?不想楚煜卻一戰成名,徹底轟動了朝廷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