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隻是虞之潤的想法,也是他父親虞長文的想法,倆兒子明明年紀不小,他卻從未想過讓二人知曉人事,否則虞夫人上次也不會將那映雪以婢女的名義送來。
自打見虞之潤平安進入考場,自知大局已定的虞夫人心中卻越發不甘,但因虞姣那病生的怪異,虞老夫人忌諱之下對她有些不滿,再加上丈夫不知為何往前院加了個總管,鞭長莫及的她就想出個新招,往虞之潤房裏送人事丫頭。
這次她送的光明正大,虞長文聽說了也確實沒管,畢竟在他看來,送人事丫頭這根本就是平常之事,再說兒子辛苦了數年,如今終於卸去重擔,輕鬆一下也是好事,隻要把握好度,別在成親前弄出個庶長子就好。所以這位當爹的準備晚上找次子談談,卻不想沒等他談,虞姣那邊先聽說了。
人事丫頭?二哥要是滿意以後就是通房?再生個一男半女就是妾室?這邊科考的成績還沒出來,那邊方家的事還沒定,媳婦還沒進門就想開葷生孩子?這特麼就是作死的節奏啊!
揉了揉發疼的腦瓜仁,虞姣對香綺道:“去,告訴二哥,說我這兩天不知怎麼了,夜裏慌的厲害,不想讓母親操心,讓他派倆丫頭過來給我守夜。”
香綺抽了抽嘴角,轉身去了前院。
當她到了前院的時候,正是虞之潤與方旭開門進屋的時候,見二少爺房裏有客,香綺沒好意思進去,就偷偷把話遞給了德立。
香綺是為虞之潤著想,畢竟妹妹插手兄長房裏的事好說不好聽,沒道理讓外人知道。但德立不這麼想,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方旭是自家少爺未來的大舅哥,再加上剛剛對方還對那倆女人心生不滿,所以這位直接進屋笑道:“二少爺,四小姐讓人來傳話,說她最近不知怎的,夜裏慌的厲害,不想讓夫人操心,希望少爺您晚上派倆丫頭過去陪陪她。”
方旭&虞之潤:……
強忍著幹咳的衝動,虞之潤指著旁邊俏生生站立的倆丫頭道:“你們倆收拾收拾東西去梅園伺候四小姐,什麼時候四小姐夜裏不慌了,你們倆再什麼時候回來。”
倆丫頭聽到此話,當即麵色大變的對視一眼,而後雙雙跪倒,嬌滴滴求道:“二少爺,夫人派我們來是伺候二少爺的……”誰想去那麼個喪氣的地方,伺候個注定沒有出息的庶女?
虞之潤麵色一沉:“你們還知道是來伺候我的?如今可是連本少爺的話都不聽了?”
一句話,讓倆丫頭再不敢多言。
“記住,到了梅園要好好伺候四小姐,若讓我聽到姣姣有半點不滿,發落個把丫頭,想必母親還是不會介意的。”
見倆丫頭眼中滿是驚恐再無半點埋怨之色,虞之潤才笑著對方旭道:“讓表兄見笑了,實在是我家四妹前些日子病了,這人一病就容易多想,梅園又過於清靜,這才想多兩個人熱鬧熱鬧。”
方旭整了整麵容,一副正直臉的道:“之潤兄妹情深,為兄甚是感動,其實來之前慈兒就曾提起此事,她也是昨日才聽說四表妹生病的消息,聽說我今日要來虞府探望,她還讓我帶了些補品給四表妹調養身子。”
虞之潤默然:虞夫人今早送來的丫頭,妹妹上午就來要去,未婚妻昨日聽說妹妹生病,隔日就讓兄長送來補品,這倆丫頭倒是相親相愛的很。
因兩家關係親近,方旭直待到了吃過晚飯才走,到家後照舊去祖母房裏請安,卻見嫡母與兩個妹妹都在屋子裏。
其實對比庶子庶女一大群的虞夫人,這方夫人還算是比較省心,也許是因為自己插手才使得方家長孫沒有從兒媳的肚子裏出來,所以在抱養了方旭以後,方老夫人再沒管過兒子後宅之事,才使得方夫人連生下二子二女,再沒有庶出子女出生。
這方夫人手段如何暫且不論,至少孩子都是自己的,沒有什麼家宅不寧,至於方旭這個庶子,除了習慣性的想踩他一腳,方夫人已經別無他想了。
今兒這麼晚還沒走,她也是想借機問問虞之潤之事,別看現在婚還沒定,但基本是沒更改的可能了。
見庶子出去一天還是那麼玉樹臨風,方夫人壓下心底的膈應,笑道:“今兒個去見到你姨祖母了?你姨祖母身體怎麼樣?你大表兄身體可好些了?他們兄弟可有說此次科舉考的可好?”
好吧,問了一圈,就最後一句是心誠的。
給長輩們見完禮的方旭,笑眯眯的坐在祖母身旁道:“都見著了,姨祖母身體硬朗,見孩兒去了心裏高興,午飯時還多用了半個豆沙卷,大表兄在我臨走前已經退了燒,就是氣色還不大好,孩兒也問過之潤表弟了,說是這次發揮的不錯,應該錯不了。”
聽到這話,方家婆媳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欣喜之色,方慈則是輕抿著想要上翹的唇角,輕聲道:“大哥可問過,四表妹身體如何了?”
已經有些困倦的二小姐方菲,挑眉看了看親姐姐,覺得自己這妹妹的角色好像要有些不保。正想著一會兒沒人時該如何打趣兩句,就聽她大哥略疑遲道:“四表妹的身子應該是還不大好,我去之潤的院子時,正碰上四表妹的丫頭過去傳話,說是最近晚上心裏發慌,讓之潤派兩個丫頭過去陪她……”
聽到這話,屋裏的幾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當妹妹的去兄長屋裏要丫鬟?這手未免伸的也太長了。
看出眾人的不滿,方旭笑著再道:“之潤表弟貫是心疼這個妹妹,二話沒說,就把今兒早上舅母送他的兩個丫頭派了過去,說是四表妹什麼時候不慌了,再讓她們回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