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再入考場

虞之潤會這麼說自然是有原因的,那頭虞夫人連姣姣的性命都不顧,顯然已經是撕破了臉,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不管他此次考不考中,回來都是不得好。他從不會小看後宅的廝殺,雖沒有刀光劍影卻更是殘忍毒辣,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他還客氣什麼?若真把這大哥給氣出個好歹,那嫡子廢了的父親必將保全自己,畢竟比起文不成武不就的之楠,自己也算是父親唯一的希望了。

看著唇色灰白喘息不勻的兄長,虞之潤淡淡轉頭,抹去了心底最後的那點愧疚:哪怕死後上刀山下油鍋,永墜阿鼻地獄,此刻,他隻想領妹妹好好的活著。

就在虞之堂準備大發雷霆之時,馬車一停,已經到了貢院門口。

虞之賢頓時逃命似的跳了下去,虞之潤卻在下車前回頭輕笑:“大哥,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你都不說抓緊機會打我兩拳,看來,你還真是被母親給養廢了。”

“混賬!”憤怒的咒罵聲剛剛響起,虞之潤已然跳下馬車。

小廝們坐的馬車早已等在門口,見自家少爺跳下馬車,德立忙送上手裏整理過後的食盒,虞之潤接過食盒大步進入貢院,隻留給追下車的虞之堂一個瀟灑之極的背影。

“大少爺,您怎麼了?”見自家大少爺氣急敗壞的下了車,虞忠忙擔心的上前詢問。

“我……”虞之堂能說什麼?告狀?說虞之潤受母親迫害,以至於這些年來一直不敢展示真正的才華,一直不敢壓過自己?別說他不相信這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又該怎麼對一個奴才說?在他心裏,這虞忠再受父親信賴骨子裏也隻是個家奴。

狠狠一甩袖子,他接過食盒憤恨的進入貢院。

虞忠莫名之下將眼光落到虞之賢的身上,虞之賢打了個哆嗦,蹭的一下也溜進了貢院。

貢院的大門緩緩關閉,學子們再次被封入了狹窄的考場。

氣完人的虞之潤神清氣爽,撿了塊妹妹給準備好的風幹腸塞到嘴裏,而後洗淨手開始答題。

被氣的虞之堂靜坐了好一會兒才提起毛筆,可看著麵前淨白的宣紙,他滿腦子都是虞之潤早上那番驚人的話語……

九天的時間一晃兒而過,梅園裏的虞姣已經‘大好’了,貢院內的學子們也答了個差不離。

方旭放下手中筆直了直身子,而後將爐上坐著的水壺端下來,準備給自己衝碗熱騰騰的油茶。

不喜甜食的虞之潤喝了三天就喝膩了,喜愛甜食的他這都一個多星期了還沒喝滿足。

將油紙包裏最後一點油茶倒進碗裏,方旭將空了的油紙包扔到放雜物的角落裏,不無遺憾的想著,油茶帶少了,好在今天過後就能回家。

喝著香甜的油茶,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油茶方子的主人,若沒猜錯的話,那張方子應該是那丫頭親自寫的,掛著個朽木的名頭,字倒是寫的好看極了,就像……小丫頭的人一樣。

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方旭的俊臉難得有些發熱,收起這些胡思亂想,他不由想起同在一個貢院裏的虞之潤,不管從哪方麵考慮,他都希望對方能考出個好成績,若對方有個一官半職,不隻是妹妹臉上有光,那丫頭的日子,想必也會好過許多吧?

九天整,貢院大門重新打開。

望著疾奔而出的考生們,虞之賢卻是磨磨蹭蹭的不願出去,他隻要一想到還要與兩位堂哥同坐一輛馬車,就忍不住滿心躊躇。

以前他想的挺好,聽父親的話,以‘雖清高卻最有才華’的大堂兄為首,他們兄弟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來達到振興虞家的目的,誰成想離著目標越近,大伯母的動作越多,可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原來比起大哥,二哥才是那個最有才華的人,隻是在伯母的逼迫下,才將自己隱藏至深……那天二堂兄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越想越亂,這孩子非常慶幸自家沒有庶弟隻有庶妹,不然這兄弟相爭,實在是太特麼麻煩!

再不願意出去也得出去,這倒黴孩子怏怏的走到大門,正碰到他最不想見到的大堂兄。

看著眼睛發直腳下發飄的虞之堂,虞之賢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大堂兄,你還好吧?”

虞之堂理都沒理與自己搭話的堂弟,他就那麼麵無表情的飄出了貢院,徑直來到自家的馬車旁,而後在眾人的驚呼中,一頭紮進了馬車裏。

因有了上次的經驗,常給他看病的李大夫早已等在馬車內,見虞之堂昏迷不醒,李大夫忙從隨身的小匣子裏掏出片人參,準備給他塞到嘴裏,結果撬開嘴一看,原來他嘴裏正含著一片人參。

虞之賢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不搭理自己,這是明知道頂不住了,正含著人參提氣呢。

一旁的虞之潤輕歎:“連著兩場考試大哥都體力不支,這要是等到殿試可如何是好?李大夫,不到月餘就是殿試了,我大哥的身體,可要勞煩您多多費心。”

前來迎接的虞之楠接口:“就是就是,憑我大哥的才華定會考中,李大夫您老可要多費心,盡快把我大哥治好。”

聽到這話,虞之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說傻小子,大哥之所以這樣多數是被二哥給氣的,你還在那就是?

暗暗吐著槽,他隨著兄弟幾人同上了馬車,托虞之堂昏倒的福,這一路倒是比想象中好過許多。

回到家,照舊是心急如焚的一頓搶救,好在比起上次,虞之堂這次的暈倒純屬是過度疲勞所致,不多時也就醒了過來。

看著清醒過來的長子,虞長文壓抑住心中的急切,笑著問道:“之堂,考的如何?”

剛才他已經問過侄子與次子,侄子說心裏沒底,次子說發揮正常,所以他滿心的期望都在這兒子身上,隻有這個兒子發揮正常了,他們虞家的下一代才會有希望。

由此可見,虞之潤所說的正常水平,與他心中所想的正常水平,絕對不是一個水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