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三王爺

聽二哥詢問今晚發生的事,虞姣毫沒隱瞞的全盤托出。

在知道妹妹發現歹人的偽裝時,虞之潤既為妹妹的聰慧自豪,又暗恨自己的粗心,等聽到火災發生後所發生的事,特別是知道那些衝進茶樓裏的人都是姣姣所為,這位當兄弟的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姣姣,你怎麼敢?”

他一直以為姣姣年幼,自己是做兄長的就應該多加照顧,沒想到了危機關頭,竟是年幼的妹妹舍命來救自己?以姣姣的年齡,在那種時刻,可不就是舍命相救?若真有人生出半點不軌,姣姣又豈能存活至今?

心中激蕩,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氣憤,坐不住的虞之潤在地上來回亂轉,最後停下腳步,指著虞姣的鼻子道:“你知不知道那獅子有多高?你知不知道萬一坐不住掉下來有多危險?”就當時那人群,掉下來就被踩扁了。

見二哥背著手又開始滿屋亂轉,虞姣杏眼亂轉,喏喏道:“當時我抱穩了獅頭,掉不下來……”

話未說完,圈轉到一半的虞之潤瞬間轉身,口中怒聲道:“那你知不知道,若有人為了逃命也想爬到上麵,把你往下拽……”

聽到二哥這假設,已經有了實踐經驗的虞姣脆生彙報戰果:“二哥你放心,那小子被我一腳踹在鼻梁上,當時就掉下去了!”

“還真有?”

見二哥瞪大了眼睛,氣衝衝朝自己走來,虞姣悔的一咬舌頭:真是比豬還蠢!

虞二少極少生氣,可他生氣起來威力驚人,叮當一頓訓,直把虞姣訓的是狗血噴頭。

其實虞之潤之所以這麼生氣,大部分是後怕,小部分是恨自己,所以等他把心中的氣憤都發泄完了,忍不住開始後悔了。當時的情景連自己都怕,姣姣又豈會不怕,之所以這麼做還不全是為了救自己?但凡自己這做兄長的有點本事,她一個女孩家又怎會拋去臉麵以身社險?

“唉——”

聽到這聲歎息,虞姣知道危機過去了,她伸出小手拉住哥哥的手臂,輕聲哄道:“二哥,別生氣了,以後再發現不對我一定和你說,咱們兄妹倆好早早的遠離是非之地。”

看著妹妹嬌嫩的臉頰,虞之潤隻覺眼睛一酸,他慌忙轉頭望向別處,半響才吐出一句:“姣姣,二哥隻有你了。”

聽到這話,虞姣也不免酸楚,她知道自家哥哥的為難,試想一個七歲的孩子,被孤身送到前院,上要討好嫡母嫡兄,下要麵對那些欺軟怕硬的下人,自己還沒有長成,又要擔負起照顧妹妹的重任,心中的壓力又豈能不大?恐怕他在夢中都是兢兢戰戰。

吸了吸鼻子,她搖著哥哥的手臂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妹妹我還要等著你官居高位的那一天,讓媒人踏破虞家的門檻!”

虞之潤那點傷心瞬間被打散,心說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羞?明明晚上還對著壽王,不對!壽王?

心中警覺的虞之潤麵色一變,一臉嚴肅的對虞姣道:“姣姣你聽二哥說。”

不知道正煽情的兄長怎麼又露出這個如臨大敵的表情?虞姣強忍著扶額的衝動道:“二哥,你說。”希望不是長篇大論。

悲催的是,她又猜錯了。

虞之潤的學問是頂好的,口才自然也不是白給的,這位引經據典,將從古至今那些與人為妾和嫁入帝王家的悲慘案例,講了個明明白白,其目的就一個——壽王不是良配,除非這世上的男人都死絕了就剩他一個,否則絕對不能嫁給他!

半個時辰後,送走了意猶未盡的二哥,虞姣抱著腦袋,暈乎乎的倒在了床上。

她覺得驚魂的一天終於結束了,卻不知虞府的驚嚇才剛剛開始……

虞之堂等人到家時夜色以深,得到消息的虞長文欣喜之下,難得放下父親的架子迎到二門,可當他看到陪著兒子回來的人時,臉上的笑容不禁僵在當場。

若他沒看錯的話,這好像是三王爺身旁的人?之堂怎麼會與三王爺搭上關係?

怎麼搭上的?虞之堂自然是沒這個本事,有本事的是他大女兒虞嫣。

虞嫣今年十六歲,轉年十七,以這個時代的女孩來說,她真的是不小了。

曾經她想的是,隻要我聽姨娘的話,照顧好了三妹,伺候好了嫡母,讓嫡母對我滿意,後半輩子總會有個好出路,而事實也是如此,當初虞老夫人一提方旭,虞夫人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想到了她,可惜的是,被蓮姨娘的一己之私破壞了。

過後虞夫人倒也不是沒給虞嫣打算,問題是虞夫人對她再好,也掩蓋不了她是個庶女,再加上前麵有個才貌雙全的方旭做對比,心不甘的她低不成高不就,一直延誤至今。

對於自己的婚姻之事她本就覺得委屈,結果前幾天又得知,虞夫人已經沒了耐心,想把她配給個六品小官的庶子,據說那庶子既無才華又不受父親寵愛,若嫁過去隻守著家中薄產,今後該以何度日?

心中悲泣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的身家性命都被嫡母掌握?幾日來,她白日裏強顏歡笑,黑夜裏以淚洗麵,直到今天,她在茶樓裏遇到個相貌不輸方旭的俊美公子。

說是她遇到,不如說是虞瑤遇到。

不知懷著虞瑤的時候,虞夫人是不是仍舊愁眉不展,以至於虞瑤生下來就落下個毛病,略一著涼就想如廁。今兒個一路走來確實有些涼著了,隻是剛到茶樓於方家人會麵,虞瑤也不好意思張口就要如廁,後見虞姣兄妹要走,她靈機一動,借著要出來叮囑虞姣的借口,拉著虞嫣直奔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