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一代的白蓮花,我們虞二小姐其實挺冤的,長成這樣又不是她願意的,她也很心塞好不好?為了這副越長越偏的容貌,來之前她還特意穿上了馮姨娘生前的帶帽鬥篷,想著它夠大,能多遮點臉,可就這副打扮,也讓虞之潤那做兄長的一路緊張,深怕被人衝撞了他的寶貝妹妹。
這不是,見本來與他頗為相投的方表兄,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姣姣,剛剛還心情尚好的虞二少立刻開啟了戰鬥模式,冷著一張俊臉上前一步擋住妹妹道:“原來是旭表兄,之潤陪家妹隨意逛逛,就不打擾旭表兄陪佳人的雅興了。”
方旭忙收回目光,頗為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道:“之潤勿怪,我隻是數月沒見四表妹,沒想到表妹長這麼高了。”
說是這麼說,可想到剛剛的舉動他自己也忍不住臉紅,再見虞姣手攏著鬥篷,垂首躲在兄長身後,嬌美的麵容隱在厚實的織錦帽下,唯有纖細的手指在夜中燈火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瑩白,他下意識的暗暗苦笑:恐怕在姣姣表妹的心中,自己要落下個登徒子的惡名了。
其實方旭隻是一時驚豔並沒有別的心思,此時見唐突了表妹還引得表弟不滿,就想先行離去,等過後沒人之時,再與虞之潤賠禮道歉,哪知他剛剛的舉動卻讓宋玉嬌把醋壇子打翻了。
因宋夫人最開始給她相看的是虞之潤,所以她對虞家的成員記得及清,聽方旭稱對方為四表妹,她立刻想到虞家四小姐在虞家的風評,上下打量了幾眼把自己圍個嚴實的虞姣,這姑娘嘲諷的冷哼道:“早就聽聞虞家四小姐有朽木之稱,原先還以為言過其實,今兒個才知道,先生那‘朽木’二字顯然是留著情的,小小年紀就四處勾人,簡直和她那個上趕著給人做妾的姨娘一樣,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虞之潤麵色鐵青,一字一句的冷笑道,“宋小姐也不愧為宋夫人之女,將宋夫人的風範學的是二樣不差!”
“你?”宋玉嬌是真被這話給氣著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張膽的暗示她繼母的出身,她繼母是什麼出身?好聽點是妓院的清倌,難聽點就是個窯姐,她將窯姐的風範學的二樣不差,她又是什麼?
這丫頭氣的當場就想叫家奴打虞之潤的板子,結果左右一看才想起來,今兒個為了和方旭過二人世界,她連個丫鬟都沒帶,正想怎麼說能找回場子,卻見那邊的虞之潤對著方旭一拱手,而後拉著那小狐狸精就走了。
看著二人的背影宋玉嬌簡直快氣炸了:“小小的庶子還敢與本小姐作對?虞之潤你等著,本小姐必讓你身敗名裂悔不當初!”
這位顯然是忘了,她身邊的方旭也是那小小庶子中的其中一名……
不說滿目陰沉的方旭心中是怎麼想的,單說虞姣,被兄長拉著走的她簡直都無語了,她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長了一張欠揍的臉?怎麼誰看她都不順眼?你說他們兄妹倆消消停停的自己逛彩帶會,招誰惹誰了?
想著剛剛那位的豪言壯語,她不由擔心的道:“二哥,剛剛那女人是誰啊?”對方不會真的來找二哥麻煩吧?
虞姣發現,在這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封建社會裏,自己已經忍成個包子了。
“別擔心,那女人雖是國公之女,但宋國公整日裏無所事事,早已遭到皇上的厭棄,他們宋國公府沒有任何實權,也就是名頭好聽罷了。”隱去宋玉嬌母族的身份,虞之潤輕描淡寫的道。
看著一臉‘我剛剛不是落跑,隻是不想與女人過多計較’的兄長,虞姣再次咽下心底的擔心,問清楚了又能如何,除了讓二哥心生自責,她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此時的她是真想問問那些穿到古代後,混的風生水起的庶女前輩們,在這種‘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不老實就分分鍾弄死你’的朝代,她們到底是怎麼自強自立的?
見妹妹菱唇微抿,笑容有些牽強,虞之潤心疼的攏了攏對方的錦織帽,溫聲哄道:“一個被寵壞了的嬌嬌女罷了,難得出來一次,咱們不想她了,前麵就是福星樓,據說每年的彩帶屬他們家的最漂亮,咱們過去,看二哥給你贏上幾條?”他家姣姣要是挽著六色彩帶,指定是最漂亮了。
知道二哥是在哄自己,虞姣收拾好心情狹促的笑道:“好啊,二哥今年一定要為我多贏幾條,否則等過兩年有了新嫂嫂,二哥就沒時間搭理我這可憐的妹妹了。”
虞之潤好笑的搖頭道:“都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妻子誰都能做,一母同胞的妹妹可就你一個,放心吧。”
額,二哥這話說的似乎頗有渣男的潛質哎?不過她聽著怎麼就這麼舒心呢?果然是節操堪憂?
不太誠心的反省著自己,虞姣笑眯眯的陪著二哥來到彩帶飄揚的金滿堂。
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座金銀鋪,也就是兌換金銀的地方,能開這種鋪子的人都是底蘊頗深,再加上金銀兌換的買賣素來穩賺不賠,所以每年的彩帶節,這金滿堂的彩帶都是由質量最好的薄紗所製,所出的題目自然也是最難的。
往年的虞之潤還真未在意過這些細節,今年想著要帶妹妹過來,他事先打聽了個詳細,一路走來,發現這彩帶與彩帶的質地還真是不同,或粗糙,或細膩,卻都比不上這金滿堂的薄紗質地輕盈。
望著風中飄迎細若煙霧的黃色彩帶,虞之潤笑問妹妹:“姣姣,喜歡這條嗎?”
“喜歡。”摩挲著手中薄紗,虞姣眼中流露出喜愛之色,想到古代燈會多是猜謎活動,她不由興致勃勃的望向黃色彩帶上方的題目案板,閑極無聊時她曾看過謎麵大全,憑著她的好記性,嗬嗬……
【盞茶時間內,做出三首關於金銀之詩】
定定的看著題目半晌,滿腦子鬥誌昂揚被打消的虞姣轉頭望向兄長:“二哥,看你的了。”
嗚嗚嗚,記性再好,她也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