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靜默後，白婉婷有點忍不住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話音剛落，敲門聲突然響起。
白婉婷頓時冷臉，不知道是誰在這種時候壞自己好事，一轉頭卻發現不是陳昀。
人事部經理尷尬地點點頭，“抱歉江總，我有急事要跟您說。”
“進來吧。”
江司川合上文件，蹙眉看著他，“什麼事？”
“剛才洛小姐來找我了，說是要離開公司，想要辦理離職手續，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批準，就過來請示一下您的意見。”
人事經理說完，便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等待。
聽完他的話，江司川臉色微變，白婉婷的表情更是意味深長。
她輕笑兩聲，故作疑惑道：“你們江氏集團的人事部都這麼沒用嗎？隻不過是個小職員離開公司，就能勞動你這個人事經理親自過問總裁的意見，未免也太可笑了。”
聽出白婉婷話裏話外的提點，人事經理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勉強，“說的也是，那……那我就給她批準了？”
他試探地看向江司川，發現這位大總裁隻是臉色陰沉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
白婉婷擺擺手，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趕緊去把離職手續給辦了再說。”
“是。”
人事經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他腳步頓住，轉身小心翼翼地看著江司川，“江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們倆是總裁，還是我？”
江司川冷著臉起身。
人事經理嚇了一跳，趕緊擺擺手，“江總您嚴重了，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那就讓洛葉嘉過來見我，沒有合適的理由，不批準離職。”
江司川撂下這話，從沙發旁走到了辦公桌邊。
看他渾身散發著一種低壓的氣息，白婉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起身狀似無意道：“你不是都已經跟她一拍兩散了嗎？她現在離職，也是不想跟你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你怎麼還為難起人家了？”
“江氏集團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既然她當初沒有正經的大學學位，公司都已經破格聘用，現在想離開也沒有那麼簡單。”
江司川說完，將鋼筆摔在了桌上，看著便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白婉婷張了張嘴，頓時無話可說。
她倒是沒有料到，江司川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是在意洛葉嘉的，什麼大學學位，什麼破格聘用，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口。
不過，就算江司川不願意讓洛葉嘉離開公司，也不能把人藏起來困在公司裏，隻要洛葉嘉一心一意想要離開，這件事誰都阻止不了。
想到這裏，白婉婷便抱著胳膊，靜靜等待著洛葉嘉的到來。
過不多時，洛葉嘉來到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才敲敲門進去。
“江總。”
她看到白婉婷在這裏，驚訝地抿了抿唇，“白小姐。”
白婉婷露出燦爛的笑容，走過去掛住了洛葉嘉的胳膊，好像很親熱的樣子，“你來啦，怎麼還準備辭職呢？在江氏集團待的不好嗎？”
她按住洛葉嘉的肩膀，把人按坐在沙發上，輕聲道：“你跟我說說，到底對江氏集團有哪裏不滿意的，我好跟司川商量商量，酌情改進。”
聽完她女主人的語氣，洛葉嘉微微一悶。
她轉而看向江司川，心裏更加難過。
從她昨天被沈家人帶走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一夜的時間了，這期間江司川對她不聞不問，一條關心的短信都沒有，看來是真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洛葉嘉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之後勉強笑笑，“沒有，江氏集團是我很喜歡很欣賞的公司，能在這兒工作五年是我的榮幸，但我覺得公司發展方向和我自己的方向不一致，我隻能遺憾辭職。”
“你有什麼發展方向？”
江司川眯起雙眸，終於開口質問。
麵對他嚴肅的表情，洛葉嘉輕輕歎了口氣，“目前公司是主做仙俠劇的，但我還是比較想嚐試嚐試都市婚姻，所以隻能……”
“那就做都市婚姻劇本，江氏集團這麼大，還養不起一個嚐試各種風格的編劇？”江司川輕飄飄地懟了回去。
洛葉嘉一愣，著實沒有想到他是不想讓自己離職的。
她定了定神，忍不住反問：“那我能問問為什麼嗎？江總的公司是養得起我一個小編劇，但錢也不能就這麼浪費，從仙俠劇轉向其他風格，編劇背後的團隊也需要相應的調整，帶來的影響是一連串的。”
說到這兒，洛葉嘉偷偷攥緊衣袖，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她望著江司川沒什麼表情的俊臉，那雙眸子深沉如湖底，隻看一眼就忍不住淪陷。
她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江司川是不是寧願公司有影響，也不舍得讓她離開。
辦公室裏短暫靜默了片刻，江司川直起身，定定地看著洛葉嘉，“你未免太低估我。”
“什麼？”洛葉嘉一愣。
江司川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別說是你，哪怕整個編劇部損失慘重，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是……”
“還有，你在江氏待了五年多，跟著曆任編劇部經理學了很多東西，現在你要帶著這些東西去其他公司，為他們創造收益，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他打斷洛葉嘉的話，語氣不容商量，心裏更是一陣氣悶。
這女人平時不好好想著怎麼待在編劇部，剛從沈家出來就迫不及待離開公司離開他。
一點都不留戀江氏和江家，巴不得撇清關係，拿著一千萬去過好日子？
洛葉嘉聽得一陣心涼。
是她想多了，還以為江司川真的不舍得自己，現在看來不過是害怕公司的劇本經驗泄露出去。
滿眼都是利益，再無其他。
洛葉嘉閉了閉眼，輕聲道：“我在趙經理手下四年沒有學到任何東西，僅憑自己的經驗和才能混到現在。”
白婉婷眼神微閃，立刻上前附和：“司川，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放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