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口，江司川的神色更冷。
“協議婚姻也是婚姻，你想試試破產的滋味，可以無視我的話。”
在他淩厲的目光下，唐複歸終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聳肩道：“放心，我對洛小姐沒什麼意思，隻是正常的工作往來。”
“不過……”
他話鋒一轉，似笑非笑，“洛小姐似乎不是這麼想的，她之前還跟我說，江奶奶去世了，你們這場協議婚姻就維持不了多久。”
話落，江司川就頓了頓。
感受到他渾身的威壓，陳昀擠開唐複歸這個不要命也沒眼色的家夥，按了電梯按鈕，“慢走不送。”
唐複歸識趣地笑笑，走進去衝江司川點點頭，“江總再見。”
陳昀翻了個白眼，等電梯門關上才給自家總裁降火，“江總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洛小姐平時穩重著呢，不會亂說話的。”
聽了這話，江司川自始至終沒什麼反應，轉身上樓，“把編劇部的劇本統統打回去。”
陳昀愣了愣，不由得為洛葉嘉頭疼。
讓他們江總吃醋了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不，麻煩如約而至了。
他歎了口氣，亦步亦趨跟上。
電梯門口安靜下來，不到幾秒鍾，突然響起腳步聲。
旁邊的樓梯通道門被拉開，唐夢初抱著胳膊走出來，一臉的嘲諷笑意。
怪不得江司川屢次護著洛葉嘉，原來隻是協議婚姻。
同學聚會時候的恩愛，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
她就說嘛，洛葉嘉怎麼可能有本事得到江司川，坐擁江家財產？
一道冷光在眼底閃過，唐夢初似笑非笑，轉身就走。
等洛葉嘉忙完手頭上的工作趕往餐廳，已經遲到了十分鍾。
唐複歸等待在桌邊，看到她來了便勾唇一笑，“不用道歉，我沒等多久，坐下來喝口水吧。”
一句話堵住所有抱歉的話，洛葉嘉隻得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來喝了半杯水才平複急促的呼吸。
她看看滿桌剛上來的飯菜，輕輕一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都點了一些，嚐嚐吧。”
唐複歸點頭，拿起筷子嚐了幾道菜，俱都讚不絕口。
兩人聊著天，氣氛放鬆下來。
洛葉嘉端起酒杯，“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唐複歸同樣舉杯和她碰了碰。
看著洛葉嘉喝了兩口，他勾唇道，“洛小姐，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江總離婚？”
“咳咳咳！”
洛葉嘉驚了，“你，你說什麼？”
“難道不打算離婚嗎？”
唐複歸聳聳肩，“我可是聽江總說，你們遲早會離婚的，你們隻是協議婚姻而已。”
“是嗎？”
洛葉嘉頓時覺得嘴巴發苦，紅酒變得幹澀難喝。
她勉強笑了笑，維持體麵，“應該是半個月之後吧，他的證件還沒準備好。”
“那你恢複單身之後，有沒有想過和什麼樣的男人再續婚姻？”唐複歸好奇地望著她。
洛葉嘉搖搖頭，瞬間沒有心情吃東西了，“沒想過，我覺得事業為重，沒有寫出我滿意的完美劇本，應該是不會再考慮愛情的。”
說完，她不由微微晃神。
原來江司川早就打算好了離婚，那些無端可笑的猜測，終究是她自作多情。
昨天江母準備好的兩張照片，江司川也認真看了嗎？裏麵有他喜歡的女人嗎？
洛葉嘉想不通，沒胃口地放下筷子。
看著她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唐複歸眼神微閃，“我覺得你們不合適，無關出身，隻是江司川這樣完美到幾乎有強迫症的男人，應該隻會對那種閃閃發光的女強人感興趣。”
“你說得對。”洛葉嘉仔細想想，江司川確實對沈柔煙那種女人不感興趣。
即使沈柔煙身世不錯，又是從小認識。
唐複歸接著道，“你聽說過白婉婷嗎？”
“沒有，她是誰？”洛葉嘉回過神。
“白氏家族的千金，年紀輕輕撐起公司，把香水生意經營的風生水起，這些年一直和江司川進行深度合作。”
唐複歸拿出手機，給洛葉嘉看照片，“這個女人上次透露過，對江司川有點意思，我覺得你應該有點危機感。”
看到照片上的女人，洛葉嘉瞬間想起四個字：自愧不如。
女人短發，高挑，紅唇並不顯得俗氣，反而裏裏外外透出一股清冷幹練的氣質，一看就是特別優秀的那類人。
江司川行事都有完美主義，應該會喜歡這種人。
而她隻是一個編劇，這輩子都不可能繼承什麼公司，撐起家族事業的天地。
洛葉嘉將手機推回去，笑得風輕雲淡，“他們很般配，如果江司川和我離婚了能找到這種妻子，那是他的福氣，我會祝福他。”
她說的灑脫，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卻在緊緊攥著。
唐複歸探究的目光在洛葉嘉臉上一掃而過，接著安撫，“你不要難過，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能找到最合適自己的，既然江司川不合適你，這段婚姻不要也罷。”
洛葉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借著低頭吃飯的動作掩飾情緒。
玻璃窗外，江司川站在車旁，靜靜看著裏麵的兩人。
身後兩個老板麵麵相覷，“江總，不是要談談酒店收購的事嗎？”
“換個地方談。”
江司川轉身就走，沒有再看裏麵一眼。
等人離開後，唐複歸瞥向路邊，目光一觸即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吃完飯後，洛葉嘉回公司，在唐複歸的一再邀請下坐他的車離開。
看著她下車進公司，唐複歸才收回笑容，吊兒郎當地靠在車座上，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裏傳來女人的聲音。
“事情辦好了沒有？”
“當然，你表弟是誰啊？這點事情當然能辦好。”唐複歸搖上車窗，“我幫你試探清楚了，是真的協議婚姻，他們應該很快就散了，我再加把火幫你燒起來。”
唐夢初在電話裏嗤笑，“你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不也是想借機接近洛葉嘉嗎？我可告訴你，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城府深，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你最好別動心思。”
“沒事。”
唐複歸露出陰險的笑容，“我就喜歡搶江司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