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出去。”
沈柔煙下意識慌亂起來，後退一步隨手一抓，按住洗手台強裝鎮定。
看著她故作風輕雲淡的樣子，洛葉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露出一抹銳利的冷意，“你怎樣對付我都行，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奶奶動手，不說阿川，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奶奶是個心地善良又慈祥的老人家，跟她外婆一起住療養院的時候，就對素不相識的外婆多加照顧。
這份恩情算是她願意嫁給江司川，成就這場婚姻的起點。
現如今奶奶對她來說就像家人一樣，沈柔煙卻因為一己私欲傷害奶奶，簡直壞到極點。
洛葉嘉緩緩攥緊粉拳，“出來，我不會再給你通風報信的機會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出去，我要方便了。”沈柔煙瞪著她，一時越發著急。
要是等江司川的人見到了護士，絕對不會讓那個護士再設法跟她聯絡，就算聯絡了也在他們的監控之下。
洛葉嘉麵無表情地直接鎖住門，“大家都是女人，我就算在這裏也不耽誤你方便吧？請你理解，既然你是清白的，就不能有任何被染上嫌疑的可能。”
聞言，沈柔煙張了張嘴，氣急敗壞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洛葉嘉始終不退讓的樣子，終於恨恨冷哼一聲，拉開門走出去。
洛葉嘉微微挑眉，走一步跟一步來到客廳裏。
江司川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目光掃視著兩人，一觸即收，誰也想不通他的心思。
不過十幾分鍾，護士被保鏢們帶過來。
她剛進客廳，就對上了幾道犀利的目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見她緊張，沈柔煙立刻輕咳一聲，“奶奶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有人下毒故意傷害她，我們在洛葉嘉這邊搜出了毒藥，告訴我，是不是你配合她做了這種事？”
這番話聽起來並不奇怪，但要是謀劃這場意外的兩個人，簡直和暗號沒什麼區別。
洛葉嘉心裏微緊，定定看著那護士，“如果你說實話，我們可以酌情不追究你的所作所為，但你要是撒謊胡亂汙蔑人，後果必定很嚴重。”
“你在威脅她？”沈柔煙眯起雙眸，“洛小姐，我合理懷疑你在暗示，想讓她明白不可以隨意提起你。”
洛葉嘉勾唇冷笑，“你聽起來才更像是暗示吧？不過我們說了都不算，我相信就算這護士不誠實，阿川也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
沈柔煙咬咬牙，“你——”
“夠了。”
江司川不耐地打斷她，抬眸看向瑟瑟發抖的護士，“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確實給奶奶吃了毒蘋果。”
護士眼看著瞞不過，隻好低下頭承認。
江司川的臉色冷了幾分，“是誰讓你這麼做？”
“是……”
護士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看向沈柔煙。
沈柔煙立刻不著痕跡瞪了她一眼，往洛葉嘉的方向努努嘴。
千萬不要說她！否則她在江司川這裏再也沒有挽回形象的餘地，甚至江家和沈家都有可能決裂。
看出她很緊張，洛葉嘉隻是不動神色地抿唇，靜靜等待護士開口。
護士緊張不已，摳著手輕輕道：“是，是洛小姐找到我，讓我把沈小姐送來的蘋果換成有毒的。”
“我根本沒在沈柔煙之後去過療養院。”洛葉嘉的眼神瞬間冰冷，隨之夾雜著失望。
她還以為到了這個份上，護士會實話實說供出沈柔煙，沒想到卻是自己遭殃也要拉別人墊背。
護士噎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們私底下見麵的，你當然不能出現在療養院。”
“在哪裏見的麵？應該有監控，沒有監控也有我約你出來的通話記錄吧？要查就查個徹底。”
洛葉嘉挺直背脊，擺出堂堂正正的樣子。
她越失望，越要跟這群人追究到底。
想要不費吹灰之力往她身上潑髒水，門都沒有。
護士徹底啞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下意識看向沈柔煙。
沈柔煙頓時氣得不輕，“你看我做什麼？既然是洛葉嘉指使了你，你們無論如何也補償不了奶奶，阿川，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江司川起身，像是沒聽見一樣走出去，“把這個女人送上法庭。”
話落，幾人麵麵相覷。
隻處置護士，不管背後的幕後黑手了嗎？
洛葉嘉蹙了秀眉，沈柔煙就趕忙追出去，“阿川！護士都說是洛葉嘉指使的，咱們就應該把她掃地出門！”
話落，江司川猛然停下腳步。
沈柔煙差點撞上去，“怎麼了？”
“剛才沒在那麼多人麵前揭穿你，是看在沈江江家多年至交的份上。”
江司川目光涼薄，眼裏滿是無情的冷意，“離開公司，再也別出現在我麵前，以後江家和沈家沒有任何瓜葛。”
“不是我！”
沈柔煙驚慌反駁，聲音都尖了上去，“我絕不會做這種事！我把江奶奶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怎麼可能……”
“非要把證據擺在你麵前，非逼我審問那個護士嗎？”江司川淡淡打斷了她的話。
沈柔煙驀然咬緊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得不承認，江司川剛才是手下留情了。
任何人在江司川的逼問下，都沒有辦法瞞天過海，那個什麼世麵都沒見過的小護士更是不敢造次，會乖乖將一切都說出來。
沈柔煙深吸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阿川，我……”
“有多遠滾多遠，給你三分鍾。”
洛葉嘉剛出門，就聽到了江司川無情的驅趕。
她愕然看向臉色慘白的沈柔煙，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江司川一直不說話，是在那麼多保姆和男人麵前給沈柔煙留一點尊嚴。
其實他從頭到尾什麼都知道。
意識到這件事，洛葉嘉放慢腳步，站在他們身後沒有打擾。
沈柔煙快要哭出來，看著江司川毫不留情的冷漠眼神，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挎著包恨聲道：“都是因為奶奶！都是因為她你才被洛葉嘉那個狐狸精拖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的幸福，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