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曾經對老婆打過主意的人長期放在自己家裏,連羲皖還時常不在家,所以有點頭大,可司天祁似乎哪兒都不想去,天天就在家呆著,上次讓他回來當老師,他也不願意,這次大概也是不願意的。
可連羲皖覺得,總得把他‘趕’出去才好。
大概是了解到了連羲皖那點小肚雞腸,司天祁一邊喝著剛才學生送他的酸酸乳,一邊答應了:“好。”
答應得好快……
若不是為了給連羲皖當個活體備用器官庫,他才不想一直住在連羲皖家裏,早就想搬出去了,來帝都大學當老師正好。
連羲皖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快,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準備準備,我去找副校長,你就用連氏本名來當個老師吧。”
務必為他分配一套最好的單身公寓,最好家電齊全,他立馬拎包入住。
課堂裏,講師正口沫橫飛地講課,學生們聽得十分認真,忽然,課堂裏響起了一聲高亢嘹亮的‘嗷嗚嗚——’
一陣狼叫之後,課堂裏寂靜了一秒鍾,然後此起彼伏全是偷笑聲。
連雪篙手忙腳亂地找出了手機,原來是石墨雅打了電話過來,他的手機鈴聲是裁決的狼叫聲,而且音量超級大,整個教室都是裁決高亢而悲憤的慘叫。
“不好意思!”他趕緊掛了電話,一邊調成振動,給石墨雅回了個稍後回電話的短信之後,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坐他旁邊的江夢嫻都覺得沒臉了。
這傻狗,整天做傻事。
下課之後,大家有說有笑地離開學校,秦扇又騎著一輛小黃車來接走了薑苗苗,江夢嫻等去找副校長談話的連羲皖來接她,連雪篙給石墨雅回電話,對方卻一直沒人接。
“怎麼回事?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他嘟噥著,像個談了戀愛被女朋友冷落的懷春少年。
龍戒在一邊笑嘻嘻地道:“興許,是人家在工作呢!”
連雪篙低頭望著手機,沒說話了。
江夢嫻坐在教學樓旁邊等連羲皖,連雪篙和龍戒也在一邊等,江夢嫻頗為不滿:“你們等著幹嘛,自己走啊!”
連雪篙憤怒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今晚做了好吃的,想甩開我們?想得美,我讓叔公把小玉都給接上了,今晚我們一家三口就去吃窮你!”
龍戒也幫腔:“吃窮你!”
江夢嫻撇撇嘴:“哎喲喲,我好怕怕哦!”
一會兒,連小球也下課過來了,自行車停在了江夢嫻麵前,他冷冷道:“上來。”
江夢嫻正想說什麼,卻見連羲皖和司天祁騎著小黃車過來了,連羲皖把車停在了連小球和江夢嫻之間,道:“上來。”
江夢嫻朝連小球笑了笑,蹦上了連羲皖自行車的後座,連羲皖騎著車走了,連小球在後麵氣鼓鼓地追著。
一行人到家,薑苗苗和秦扇都在等著了,連縱把小孩子們打包接回來了,像是湊了一車小麻雀,嘰嘰喳喳的。
小黑在幼兒園裏偷偷交了一個小女朋友的事情,終於還是沒能兜住,被薑苗苗給知道了,薑苗苗知道,那就等於全家上下都知道了。
“兒子,你女朋友叫什麼?”
“長得漂亮不?怎麼不帶回來給麻麻看看?”
“是不是小麗?蘭蘭?一定是小蘑菇,對不對?”
小黑:“……”
任憑她怎麼問,小黑就是不說,黑著一張嫩臉,名副其實的小黑。
從小黑哪兒磨不出來,薑苗苗想方設法地問糨糊,糨糊也不知道。
薑苗苗跟江夢嫻聊天:“你怎麼都不關心關心糨糊,說不定她在幼兒園裏也有小男朋友,現在的小孩子啊,早熟著呢!”
江夢嫻看看糨糊,還是十分放心的,糨糊不會在幼兒園裏談戀愛的,她‘戀愛經驗’豐富,前男友攢起來能撐起一家寵物店,一般小男生她是看不上的。
大家一邊等飯上桌,一邊其樂融融的聊天,連縱依舊在看新聞聯播,龍城也被迫陪著他看,連羲皖和司天祁交流起了回校當老師的事兒,連雪篙卻一直低著頭看手機。
他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石墨雅打了電話過來之後,再打過去再也沒人接了,短信微信也不回,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江夢嫻一臉八卦地湊過來:“傻狗,你真談戀愛了?”
連雪篙卻眉頭緊皺,沒有回答,心裏沉甸甸的,來蹭飯的喜悅都沒了。
見他不回答,江夢嫻就當他是默認了。
很快,飯菜上桌了,一大家子人圍在一起,有龍城和唐尼喜歡的西餐,也有大家喜聞樂見的娃娃魚燉湯,以往搶飯搶得如同惡狗撲屎般連中藥都要喝兩口的連雪篙今天一反常態,一直發呆,龍戒給他夾了塊小豆腐,他都沒怎麼吃,拿著筷子在碗裏戳來戳去。
他飯都沒吃幾口,卻一直對著手機發呆。
晚飯吃完,江夢嫻美滋滋地喝著雞湯,忽然,連雪篙的手機響了起來,發出了熟悉的狼叫聲,連雪篙忙接了起來。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卻隻看見連雪篙在聽了兩句之後,忽然變色大變,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就往外走去。
“雪糕哥,怎麼了?”龍戒忙追了上去。
連雪篙已經穿好了鞋,道:“墨雅出事了。”
簡單的五個字之後,他已經開門出去了。
龍戒呆了一下,回頭對江夢嫻道:“嬸兒,小玉今晚住你們家一下。”
說罷,他也急匆匆地追了出去,江夢嫻也放下碗追上去看看情況。
看連雪篙的模樣,似乎事情不小,她得看看去。
三人出了小區,連雪篙開了他的座駕,以最快速度在路上狂飆著,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綠燈。
一路上,連雪篙麵色陰沉,沒有說半句話,隻是不停地甩方向盤,副駕駛裏的龍戒也沒說話,後座的江夢嫻拿出手機,隨便搜索了一下關鍵詞‘石墨雅’,便看見許多新聞。
今夜頭條:#石墨雅 墜亡#
看見‘墜亡’那兩個字的時候,江夢嫻的大腦也一直空白,忙點進新聞看,見媒體像瘋了樣轉著一條視頻,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兒坐在酒店六層的窗戶外,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麼,可惜誰也聽不懂,像是醉酒之後的胡言亂語,幾秒鍾之後,在旁人的驚呼聲之中,她像一朵雪花從八樓墜落了下去砸在地上,濺開一地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