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笑著應了一聲然後就退下了,花繁玥見狀,忙喊道:“我這還沒有點菜呢。”
樓青衣看著對麵這小姑娘,他是萬萬想不到自己出來吃飯還能遇到這兩人,隻能說,他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匪淺:“別叫了,我剛剛已經和店小二說了,這頓飯是我請二位的。”
陸鈴聞言,帶著幾分審視看向眼前的中年大叔:“你和我們兄弟兩人非親非故,又不認識。”她的話,很直白,他們之間隻有這拚桌的情誼,再多的都沒有了。
他這樣大大咧咧的請人吃飯,會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樓青衣聽了後,笑說道:“你們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們。”樓青衣放下筷子,隨即小聲說道:“我姓樓,欣繡樓的是我的,前兩個月你們在欣繡樓買東西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你們兩位。當時,你們是三兄弟一起,對不對。”
陸鈴和花繁玥聞言,對視一眼紛紛看向樓青衣:“你是,樓家家主。”
要不要這麼巧合,居然會在這裏遇到樓家家主。
樓青衣聞言,伸出手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心照不宣就好,若是有什麼疑問,可以吃完後到欣繡樓去說。”他對這兩位的印象很好,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陸鈴和花繁玥想了想,最後隻能點點頭,饒是如此。花繁玥是一名大夫,她的醫術高強,每上一道菜,她都會夾起來裝作無意的聞了聞,確定無礙這才開始吃。
樓青衣是和等人,早就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了。他沒有覺得花繁玥的決定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這兩人警惕性很好,這樣的人在外麵走動也不會這麼容易出事。
飯後,樓青衣還真是把兩人請到欣繡樓去,看到樓掌櫃上前恭敬的稱呼樓青衣為東家。陸鈴和花繁玥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身上那些刺收回去一點點了。
樓掌櫃認出了跟在東家身後的兩位公子,笑著說道:“東家認識兩位公子?”
樓青衣淡淡說道:“今天才認識的。”
“這,還真是巧合。”樓掌櫃趕緊讓開道,讓東家把兩位公子請到樓上雅間去。
陸鈴走到樓掌櫃身邊時,緩緩說了一句:“樓掌櫃還真是好記性,居然還記得我兄弟兩人。”樓青衣知道自己和阿玥這件事也許是巧合,可,樓青衣早就認識自己和阿玥這件事樓掌櫃肯定知道的。
現在,他居然在這裏裝傻,這樓掌櫃還真是讓自己刮目相看。
樓掌櫃看了陸鈴一眼,明白這位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他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才緩緩說道:“兩位公子長得玉樹臨風,俊逸非凡,小可自然忘不了。”
樓青衣轉身看了一眼樓掌櫃:“讓人送一些點心到雅間來。”
說完後,他引著陸鈴和花繁玥到了樓上的雅間。
樓青衣笑著說道:“那一天,我便是站在這裏看到你們三人。”樓青衣指了指窗戶前:“你們三人年紀相當,而且一下子就買了這麼多東西,想要把你們記住,還真是很容易。”
聽完後,陸鈴隻是笑笑。
花繁玥道:“如此說來,我們兄弟兩人還真是幸運,居然入了堂堂樓家東家的眼。看來以後買料子時候可以便宜一點了。”
樓青衣聽了後,也忍不住一笑:“這個沒問題。”
樓青衣沒有詢問兩人家裏的事情,隻是留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陸鈴看了看時間,也就提出告辭了。樓青衣沒有阻攔,而是親自把人送出門去,還讓店裏的夥計駕車把她們安全送回到家裏。
店裏夥計回去回稟東家,把她們居住在什麼地方全都說明了。樓青衣聽了後,揮揮手示意夥計下去,他則是緩緩說道:“楚家。”
若是自己沒有猜錯,那年輕的小婦人便是楚家的兒媳婦,那小姑娘則是楚家的丫頭。這姑嫂之間關係如此好的,倒是少見。
陸鈴和花繁玥回到家裏後,楚舜華已經回來了。聽了雨兒的話,陸鈴和花繁玥分開後便趕緊朝著院子走去,一邊走,她一邊問雨兒:“三少爺用了晚膳沒?”
雨兒搖搖頭:“未曾,三少爺回來後聽說三少奶奶和大姑娘出去了,他便回了房間去,一直沒有傳膳。”她們也不敢去打擾那嚴肅的三少爺。
陸鈴聽說楚舜華到現在都沒有用膳,蹙眉,想了想後停下腳步朝著廚房走去。雨兒也跟在她身後,一邊走一邊說道:“阿娘留了不少菜在井裏冰著,不若我去把她喊來,讓她給三少爺做晚膳。”
陸鈴聞言,淡淡說道:“不用了,你去幫我把吊在井裏的菜拎上來。”
雨兒聽了後,趕緊去辦。
陸鈴看到廚房有還有蒸好的白米飯,還有一些胡蘿卜,她想了想,便決定把胡蘿卜切碎做胡蘿卜蛋炒飯。籃子裏還有一些瘦肉,羊肉。她做了一道清炒瘦肉,一道青菜,一道蛋花湯。
楚舜華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擱下手中的書,朝著房間門外看去。正好看到妻子推開門進來了,她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隻是很快便板著臉。轉身關門的陸鈴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著丈夫一眼,因為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在生氣了。
她笑著把炒飯,還有三道菜全都放在桌子上,這才笑著說道:“我回來後聽雨兒說你還未曾用晚膳,便去廚房做了一點給你,你趕緊去洗手趁熱吃。”
楚舜華一動不動,陸鈴無奈,隻能上前拉著男人到一旁去洗手。然後又把人拉回來坐在椅子上,夫妻兩人四目相對,楚舜華沉聲問道:“娘子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嗎?”
自己在外麵辦事兒,心裏粘念著想著的還是這個小女人,本想著回來早一點,帶著她去逛夜市。好了,自己巴巴的回來了,得知的消息卻是,人家已經和阿玥出去了。
他在家裏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能把人等回來。最後,才放棄了,心裏明白,他這個丈夫被娘子拋棄了。
陸鈴把筷子遞給他:“你一邊吃一邊聽我說。”
楚舜華聞言,隻能點點頭,然後一邊吃著娘子親自下廚為自己準備的晚膳,一邊聽她說起今天的所見所聞:“你們認識了欣繡樓的樓家主。”
“可不是,我們本想著去吃飯的,想不到沒位置,就和這為樓家主一起拚桌了。就這樣,很意外的認識了。”陸鈴淡笑說道。
楚舜華沒有說,這一切也許不是意外。樓青衣讓人查阿狸幾人的事情他都知道,隻是這些事情他都不好告訴妻子:“樓青衣乃是當朝郡馬,雖然不在朝中任職,可是大家瞧見了他都要給幾分薄麵。”
“因為郡主?”樓青衣的事情她以前聽章家酒樓的掌櫃說了一下,其實並不是很詳細。
楚舜華搖搖頭:“因為他自己。”
他喝了一口湯,這才淡淡說道:“樓青衣乃是十七年前的狀元,隻是他考上後,卻沒有進入朝中任職,而是回了家裏接管家中的生意。”
陸鈴聽到這裏,還真是有幾分詫異:“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時,然後等待著的就是美人,錢財,前途。他倒好了,成為了狀元,最後居然回家去做生意。”
“可不是。”楚舜華說道:“饒是如此,也不足以讓人給他幾分薄麵。十五年前,今上壽誕,不少國家來了使者朝賀。被關外的一個小國家除了一道題難倒了靖國不少人,最後,還是這位剛剛迎娶了郡主沒幾個月的狀元郎把對方的題目破解了。這樣才挽回了靖國的顏麵。”
“十年前,他在北地做生意,胡人找到了靖國軍隊所不知道的密道繞過了北門關襲擊北地的一處小縣城,縣城裏隻有守兵三千,胡人卻有三萬。若是用武力解決肯定是靖國失敗的,這位狀元郎出了巧計,三萬對三千,城池守軍隻死了不到五百人,受傷百餘人,最後把胡人全都殲滅了。”
就這樣,樓青衣的大名傳遍了靖國。
就連今上和太後都多次讓他入朝為官,可惜的是,樓青衣拒絕了,說誌不在此好。可若是今上有用得著他樓青衣的地方,他不遠千裏,甘願為靖國百姓,為靖國朝廷死而後已。
聽完後,陸鈴忍不住對這樓青衣刮目相看了。他還以為這隻是一個商人,想不到卻是一個大英雄:“他,值得人敬重。”
“可不是。”楚舜華接著說道:“七年前,蒼梧洪災,死傷無數,瘟疫橫行,百姓流離失所。樓青衣代表著樓家,把樓家一般家財捐獻出來安置災民,為百姓重建家園。”
樓青衣的名聲,還真是響徹天下。
陸鈴感歎一聲:“夫君,這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若是以前,她會認為樓青衣這樣做自己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他是真的大善人,做的這一切都不求回報。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心機深沉,所圖更多。她一直覺得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可不知道為何,想到了樓青衣那俊雅的容顏,那看似平和實則曆經滄桑的眸子。
她潛意識裏覺得,樓青衣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也是一個,真心實意為百姓的人。
楚舜華點點頭:“的確是一個值得人去深交的人,他若是有這樣的想法,你們倒是可以接觸一下。”樓青衣疼愛發妻,成親十五年,沒通房,沒小妾的事情在靖國是出了名的。
妻子若是真的和樓青衣往來,他完全不用擔心對方是別有用心。
樓青衣是什麼人,什麼樣子的美人他沒見過?妻子雖然說很美,卻不足以讓樓青衣傾心。至於阿玥,在他看來就隻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毛都沒長齊,完全引不起一個穩重男人的愛慕之心。
花繁玥並不知道在自己最敬重的兄長心裏,自己居然隻是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若是知道了,估計會被氣得吐血。
飯後,夫妻之間說了一會兒話,沐浴後,又是一番折騰,直到陸鈴筋疲力盡後,楚舜華這才饒了她。抱著她去洗完澡,兩人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一直到辰時末,兩個人才起來。而這時候的花繁玥已經打了幾套劍法了,又沐浴一番,用完早膳了。看到兄嫂兩人出現,她似笑非笑的盯著兩人看了一眼,隨即,花繁玥說道:“阿狸,咱們今天還出去嗎?”
她要的人已經買好了,就是不知道阿狸還有別的打算沒。
陸鈴說道:“再買幾個丫頭婆子回去吧,楚宅這麼大,總要有人幫忙打掃衛生,霞姑一個人忙不過來。遇到有合心意的,再挑選一些,培訓一下,送到醉顏坊去。”
夫妻兩人吃了早膳後,這才一起出門。
風十三早早就去了馬市買了一輛馬車回來,所以他們出去的時候可以坐自家的馬車出去了。風十三會駕車,所以他擔任了車夫,送他們去了牙行。
兜兜轉轉,把瀧州的牙行都走了一遍,最後又買了兩個婦人,幾個會針線活的十二三歲的丫頭,還有幾個幹粗活的丫頭,幾個會拳腳功夫的漢子。還有十個瞧著機靈的女子則是要送到醉顏坊的,還買了一個從王府裏出來的瑛嬤嬤,她以前是在太妃身邊侍候的,隻因為年紀大了,所以要回鄉養老。隻可惜,回到家中後,銀子全都被兒子偷走了,還悄無聲息把自家老娘都給賣了。
這也是為何一個太妃身邊的嬤嬤臨老了還被賣的原因。這位嬤嬤,可是花了她五十兩銀子。牙婆說,不少大戶人家聽聞了瑛嬤嬤乃是王府出來的嬤嬤,都想要把人買回去教養自己女兒。隻可惜,瑛嬤嬤不同意,牙婆看到她性情古怪,所以也不敢強逼。
瑛嬤嬤願意跟著陸鈴來小雲莊,其實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來了瀧州兩天,時間全都花在買人上了。
第三天,楚舜華便不讓陸鈴繼續搗騰了,夫妻兩人早上在家裏吃了早飯,然後陸鈴在院子裏繡花,楚舜華則是在一旁練劍。夫妻兩人難得拋棄一切在院子裏度過了一個愜意的上午,午睡醒來後,聽到雨兒和萍兒說起今天瀧州城裏很熱鬧。
陸鈴好奇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兩個小丫頭笑著點點頭:“可不是,明天可是趙同知家裏的公子迎娶泉州知府的嫡女的大好日子,不少前來參加婚宴的人都已經到了。”
萍兒接著姐姐的話說道:“我阿娘還說了,今天瀧州城的生意肯定很好。”她想了想又問道:“三少奶奶,楚家的生意什麼時候做到瀧州城裏來,到時候楚家也能賺大錢。”
聞言,陸鈴點了一下萍兒的額頭,笑著打趣道:“倒是一個喜歡銀錢的孩子,難不成你還想要幫我的忙在外麵經商。”
萍兒揚起小腦袋,笑著說道:“這有何不可的,我長大後也要成為像三少奶奶這樣厲害的女子。”
陸鈴看了看萍兒,小姑娘眼裏閃過幾分堅決。她忍不住一笑:“你還小,需要學的事情多著呢,可不是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在你去做的時候還要想一想,你的能力能不能駕馭你的野心,若是不行,你就需要好生的學習。”
萍兒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陸鈴也不再和她多說什麼,隻是想到了周文生娶媳婦的事情,她倒是來了幾分興趣。要知道,陸靑鳳現在還在趙家呢,她從小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成為周文生的妻子,現在周文生要正兒八經的迎娶別的高門女子了。
她這個無父無母,還在孝期的表妹,就算要成為小妾也不是這麼容易了吧。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到了以前陸靑鳳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的事,還是想到了陸飛做的那些不厚道的事,她現在有種想要幸災樂禍的衝動。很想看一看現在的陸靑鳳變成什麼樣子了。
楚舜華看了看妻子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了:“走吧,我陪你出去走一走。”進趙家大門是不可能的事了,隻是出去走走,讓她舒緩一下心裏的煩悶還是可以的。
陸鈴聞言,點點頭:“好啊,咱們晚上就在外麵吃,我昨天聽雨兒的娘說了, 城池大街裏的煎餅很好吃,我想要去嚐一嚐呢。”
花繁玥從門外走了進來:“我也要去。”
楚舜華看到妹妹一副狗皮膏藥的樣子,想也不想就說道:“你要留在家裏看家。”臉上嫌棄的神色是這麼的明顯,他就想要和媳婦兒單獨相處,好好去逛街,買些東西哄一哄媳婦兒,為何總是有這麼牛鬼蛇神出來攔路。
心裏,忒不爽。
花繁玥直接無視了兄長要吃人的眼神,看向陸鈴:“我去幫高夫人洗臉的時候,高夫人可是邀請我和你明兒一起去趙家參加婚宴呢,她還說了,到時候給我們介紹一些客人。”
陸鈴聞言,眼前一亮,若是可以去趙家,豈不是就能看到陸靑鳳憋屈的樣子。甚至,自己出現在趙家,還能給大周氏添堵,還能讓周文生不痛快。
這樣的事情她做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走,咱們現在就出去逛街。”她和阿玥認識了這麼久,不說是她肚子裏的蛔蟲,至少知道她心裏想什麼。
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無非就是想要和他們夫妻一起出去逛街。這隻是小事兒,她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了。
姑嫂兩人攜手走出房間,身後站著的男人一臉的無奈。
他能怎麼辦?
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娘親喜歡的,認下的義女,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覺得,自己這個一家之主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陸鈴本是衝著城西大街的小吃去的,萬萬想不到,還沒有到城西大街,自家的馬車就和別人的馬車裝上了。楚舜華眼明手快把妻子護在懷中,另外一隻手伸出去拉著妹妹的胳膊,讓她不至於跌倒碰到額頭。
等到穩定下來後,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陸鈴挑眉,聽了聽,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她掙開丈夫擁著自己腰間的手,打開簾子就看到了外麵站在一個嬌俏的女子,女子的額頭還被磕紅了一塊。
女子正在指著風十三罵道:“你若是不會駕馬車就滾回家去好生學一學,沒得出來丟人現眼。趕緊讓你主人出來給我家小姐賠罪,我們家小姐可是同知大人家的表小姐。”
風十三蹙眉說道:“姑娘也太不講道理了,明明就是你們家的馬車突然從一旁的巷子裏衝出來撞到我家馬車上,現在反而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縱然隻是一個車夫,也絕對不允許你們這般欺負我家主子。你們做錯事了,還要我家主子來向你們認錯。”
同知大人雖然在這瀧州是很大的官,可他在前前任東家的府中比這知府大人還要大的官兒都見過不少。再者,現在的東家大姑娘前兩天才去了知府大人府中,聽說認識知府夫人呢。這件事本就不是他們的錯,相信有姑娘和高夫人的相識的情分上就算鬧到衙門上,相信知府大人也會秉公處理這件事。
想明白後,他更是不怕什麼同知大人的表小姐。
陸鈴和楚舜華,花繁玥三人對視一眼,三人的心裏都暗暗想著,這個風十三,倒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聰明,而且不卑不亢,陸鈴反倒是好奇了,到底風十三以前的東家到底是什麼身份。
花繁玥淡淡說道:“這是陸靑鳳身邊的丫鬟。”她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了,忍不住露出幾分鄙夷:“如此嘴碎,倒不如一包毒藥下去,直接把人送上黃泉。”
楚舜華看了花繁玥一眼:“姑娘家的整日裏喊打喊殺。”
“兄長這是擔心我嫁不出去?”花繁玥嘻嘻一笑:“放心吧,我若是嫁不出去,肯定會讓嫂子養著我。”說完後,她還看了陸鈴一眼,那樣子就像是在說,你若是不養我,我就咬你。
陸鈴無奈一笑,她看著那囂張的丫鬟,冷笑一聲:“當真以為這街道是趙同知家裏的,你們碰了人,你們還有理了,咋不上天呢。”
丫鬟聽了後,猛然抬起頭對上了陸鈴那雙烏黑深沉的眸子,這才震驚的張了張嘴:“二姑娘。”
陸鈴從車窗裏探出頭,淡淡說道:“別叫我二姑娘,我和陸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若是現在給我滾開,我還能看在相識一場不去追究你們的責任。若是繼續糾纏著,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一句話,讓坐在陸鈴對麵馬車上的女子憤怒的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穿著一襲白衣的陸靑鳳抬起頭看向陸鈴,這是自從陸家出事後,兩人第一次相見。陸鈴發現陸靑鳳比以前瘦了不少,而且,臉上還帶著幾分憔悴和變態的蒼白。整個人瞧著有種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感覺。
陸靑鳳看著陸鈴,緩緩說道:“妹妹,許久不見了,想不到你還是一如以往這般伶牙俐齒。”看了穿著一襲枚紅色衣裳陸鈴,看看對方絕美的容顏,還有臉上掩藏不住的幸福。
她心裏揪著揪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一般:“妹妹,爹娘才死了沒幾個月,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穿著這麼鮮豔顏色的衣裳出來,你的心裏可有爹娘?”
陸鈴聽了後,覺得有趣極了,這個女人想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那也得看看自己答應不答應,她淡淡說道:“姑娘這話倒是說得誅心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姑娘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呢,要讓姑娘這樣費心的毀我聲譽。”
聽著下麵幾個竊竊私語的人在說著話,甚至朝著自己指指點點,陸鈴一點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依然在:“我的爹娘早就死了,我是祖母帶大的。姑娘想要往我身上潑髒水也得讓人去打聽清楚啊,別說我爹娘,就連養大我的祖母都死了好些年了。我夫家的婆婆身體健康得很,你剛剛那些誅心的話往小了說是往我身上潑髒水,往大一點說,你就是心思惡毒,想要詛咒我家長輩。”
大家聽了,都紛紛表示陸靑鳳說得太過分了。人家親生爹娘是死了,可人家還有婆婆在呢,婆婆也是娘。這不是詛咒人家婆婆嗎?
有看不過去了,大聲問道:“這是誰家的姑娘,心思怎麼這麼惡毒?”
“我剛剛聽那丫頭說了,據聞是同知家的表姑娘。”
“嘖嘖,原來還和趙大人有親啊。這趙大人聲望不錯,怎麼就有這麼糟心的親戚。若是我,趕緊打發了算,沒得在這裏壞了自家的名聲。”
“嫂子高見啊,我也這樣覺得呢。瞧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分明就是故意去勾引男人。”
“狐狸精。”
陸靑鳳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自己明明就是想想要把陸鈴踩在腳底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她有些不甘心的看著陸鈴。
旁邊的丫鬟說道:“二姑娘,你祖母的確是死了。可你也不要忘記了,我家老爺和夫人還在時可憐你小小年紀就沒爹沒娘,唯一的祖母也不在了。把你從村子裏接到城裏去住,還請了先生教導你讀書寫字。穿的是綾羅綢緞,出門有丫頭婆子跟著,照顧著,我家夫人和老爺慘死,你這個養女就連給自己養父養母守孝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