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直到出了華州,褚翌都沒對隨安再做什麼。
不是他沒這個心思,而是兩人已經好久都沒洗澡了。
褚翌還好,身上難受了,叫人打盆熱水在帳子裏頭擦擦,隨安呢,她可不敢脫光,不光不敢,連身上綁著的束胸也不敢解開。
這日,褚翌在馬車裏頭換了一身校尉服,然後戴了頭盔躬身出來,另跟隨安上了一輛小車。
這次駕車的人換了一個生麵孔,隨安本以為褚翌是送她去江邊乘船,沒想到走了一陣子突然聽到喧嘩聲,她掀開車窗簾一看,這已經進了一個城鎮,正走在街上。
褚翌丟給她一身衣裳:“把這個換了。”他剛才已經換過,現在就是尋常布衣打扮。
隨安拿在手裏,有心叫他別看,但沒膽子,隻好將外衣脫了下來,穿上了他方才給的女裝,又將頭發散開梳了兩隻麻花辮。
車子直接進了一家客棧後院。
褚翌先下車,回身剛要扶她,就見她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扶著車框跳了下來。
褚翌抿了抿唇,對迎過來的婆子道:“前頭帶路。”
隨安在小聲嘀咕:“這是做什麼,這麼神秘。”
做什麼?洗澡!
泡在浴桶裏,她長長的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吐泡泡。
直到聽到隔壁褚翌起身帶起的水聲,才戀戀不舍的從浴桶裏爬出來。
先前引路的婆子送了新衣過來。
她低頭瞧了瞧胸前幾乎發育不良的小饅頭,終於將束胸收到一旁。
剛穿上外衣,褚翌就推門進來了。
來不及反應,她就被他按住,然後聽他低沉著嗓音道:“不許說話,不許反抗,你隻回答是被我打暈讓我親,還是醒著讓我親。”
這跟暴徒對弱女子說“你是想活著讓我那啥還是死了讓我那啥”有什麼分別?
她無法拒絕,也想不出說服他的法子,兩個人之間若是在人群中還好,可隻要單獨在一處,那種曖昧總是隱隱浮動若即若離,
褚翌的手順著她的脊椎往下,扶到她的腰身上,然後微微往自己身前一帶,兩個人便緊緊的貼合在一處。
空出的另一隻手則捏起她的下頜,微一用力,她便張開嘴,讓他快速的俯身攻城略地。
她的氣息簡直令他迷醉。
隨安同樣昏頭昏腦,不知今夕何夕。
褚翌的手像有了自我意識一般順著她的衣擺往上……,火熱的像拿了一塊烙鐵一樣。
她明亮的目光漸漸變得恍惚迷離,像溢滿了水汽,心卻像放在了鼓上,被震的咚咚咚響個不停,連什麼時候褚翌將她按在床上都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溫熱的肌膚突然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發現衣襟大開……連忙去推他。
褚翌感受到她的推拒,抬起頭看她。無論是紅豔欲滴的嘴唇,如狼似虎的目光,還是起伏不定的胸口,無一不在證實著他已然動情。
他低頭看著她的鎖骨,隨著她的呼吸之間,若隱若現,醉人心弦。
而鎖骨下頭,微微隆起的那處他剛才其實已經瞥了一眼,隻覺得仿若雪地裏一抹桃花花瓣,粉的叫人心顫,當真是嫵媚入骨。
樓下街上突然傳來幾聲清晰的話音,她趁他愣神的功夫,連忙起身,顫抖著雙手係扣子,兩頰緋紅,幾近發燒。
房間再度安靜,漸漸連呼吸也變淺。
褚翌看著眼前如桃花花苞一般的小女子,心裏想的卻是不能急在一時,等回了上京,他自有法子叫她成了他的人。
隨安心潮也逐漸平靜下來,臉上紅潤未退,心裏卻哇涼哇涼,她若是跟了褚翌,注定沒什麼好結果,這次是僥幸,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看來回了上京,還得盡快想個脫身的法子。
兩個人各懷鬼胎,卻都覺得自己忒理智,沒有迷失在剛才那種甜蜜裏頭。
褚翌盯著她紅通通的麵頰看了一會兒,而後出門拿了一頂帷帽進來。
兩個人再無話語,卻默契十足的收拾了各自,隨即下了樓重回車裏。
馬車飛快起來,很快就到了江邊。
隨安帶著帷帽看他一眼,而後行禮:“隨安先行一步,將軍一路保重。”
褚翌:“嗯,到了上京好生老實的等著我。”
褚翌袖子裏頭有個錦袋,裏頭有些碎銀子,本是想給了隨安,讓她路上船舶靠岸的時候下船買些喜歡的,這本是溫存的手段之一,可他又擔憂她通過這個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思,萬一再一次跑路,難道要他滿天下的找人?還不夠丟臉的。
不如就這樣敵不動我不動的迷惑過去。
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今日這舉動著實的猴急,暗暗唾棄自己不夠硬氣。
把自己昨夜籌謀了許久,怎麼安排布置,才能在今日抽出一個半時辰一親芳澤的事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褚翌當真覺得自己這緩兵之計很是不錯。
而隨安覺得他這麼冷靜理智,心中更是警惕。
褚翌要在路上走一個半月,隨安大概半個月的功夫就能到上京,一路雖有關卡,可她們所乘的是軍船,並沒人敢招惹。
此時褚翌快馬傳回的信已經到了褚太尉手裏。
褚太尉看了哈哈大笑!拍著桌案對老夫人道:“褚家要中興了!”
老夫人一目十行的看過,就挑褚太尉的刺:“孩子說的對,我就納悶了,你從前在軍中這麼多年,竟是白待的,要兵沒人,要錢沒銀……隻換了個假大空的頭銜有什麼用?”
褚太尉就歎氣:“你不知道,我從前要是跟你說,是怕你笑話……老大,老六老八幾個,都隨了他們親生的娘,一根筋的很,不會轉彎,隻能在戰場上硬打硬拚,更看不懂形勢,我雖然看得懂了,可又不會教,隻好讓他們這麼蠢著。老七看著倒是聰明,可這個兒子竟像是給平郡王生的,你是沒見,老七對老丈人那叫一個熨帖……”說著說著就歪了樓,開始嫉妒起平郡王來。
得了老夫人一個白眼,才轉回先前的話題:“當時老九年紀小,你又偏疼他,我心裏想著,憑老子攢下的人脈,幾個孩子平安長大是沒問題了,斂得多了,叫人盯上,萬一我死了,兒子們守不住家業,反而要因此受害就不好了……”
老夫人繼續諷刺:“喲,你想的還挺全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