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離心蝕骨散

這位爺爺不對手裏的便簽感興趣,反倒對夏雨和龍真廷之間的關係很感興趣。

夏雨隻好據實以告,她心裏清楚,能跟龍真廷走得近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人。跟他們打好關係不會吃虧,哪怕以後自己不在家,弟弟也可以接替下去。

“哦!這麼說是你救了老龍王一命,進來吧!”老人把夏雨和夏子玉領進院門,才打開手裏的便簽,看完,眼底透著不可思議,“小姑娘!你懂醫術?居然連老龍王的風濕病都瞧出來了?”

夏雨怔了怔,謙虛地笑了笑:“懂一點兒。”

老人雙眸一亮,臉上劃過一抹疑惑:“那我考考你,請跟我來。”

懂一點兒?懂一點兒的人會一眼看出老龍王的風濕病?夏雨!好名字!

過了院子進了廳,老人讓夏子玉待在廳裏不要動,指使夏雨把背筐放下,跟他進屋。

不疑有他,夏雨跟著進去了。

房裏點著很好聞的熏香,嗅了嗅,是提神醒腦的檀香。

應該是品級頂好的上乘貨,一般地方不多見。這種東西很是金貴,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

前世夏雨跟許多達官貴人打過交道,自然也知道了一些上層界麵的東西,不止有檀香,還有許多別的東西。

隻是這位老人出現在他們縣這麼窮鄉僻壤的地方,卻用著這麼好的檀香,看起來真是有點格格不入。

不過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她需要關心的是老人要帶她去見誰。

屋裏有個書架,擺滿了書。

書架後麵是一張床,雕花描金,掛著雪白的蚊帳。

蚊帳是放下來的,隱隱約約裏麵躺著一個人。

老人來到床前,掀開蚊帳,示意夏雨過去:“你給把一脈,看看他是個什麼症狀。”

抬眼瞟了瞟老人,夏雨知道他這是要考自己呢?也沒客氣,落落大方地坐下來,拿過床上人的手,把起了脈。

床上躺著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長的明目清秀,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富家少爺。隻是他的麵部表情卻有些扭曲,睜著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嚇到了極致。

嘴巴半張,仿佛忘記了呼吸。

別看他眼睛是睜著的,可人已經處於了一種昏迷狀態。

把完脈,夏雨沒有馬上開口,示意老人出去再說。

老人點頭,把蚊帳拉好,跟著她走了出來。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一出了房門,老人就迫不及待,饒有興趣地問。

床上躺著的是京都邱家的大少爺邱穆軍,三天前派人送到了他這裏。

老人姓方,叫方景源,是一位國醫,在京都貴圈很有名氣,也是被活動迫害離了京都的牛棚佬。半年前才被人弄進了這座小院,安安穩穩地過了幾個月舒心日子。沒想到邱家就找上門來了,給他送來了一個大難題。

邱穆軍睜著眼睛昏迷不醒,從脈象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跟個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可偏偏人卻昏迷了,還把表情做的那麼恐怖,像是見了鬼一般。

方景源苦惱了三天,一點辦法都沒想出來。見了龍真廷的便簽,說這小姑娘會醫術,他抱著不信,試探,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讓她給邱穆軍把脈。

隻要她能說中一句,那就說明小姑娘還是有點手段的。

“病人脈象平穩,身體無大礙。隻是心跳過快,麵目驚恐,估計的不錯,他這是遭人暗算,中了一種毒。”

“中毒?”方景源蹙起眉頭,仔細把自己知道的毒都思索想了一遍,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來是什麼毒,“小姑娘!你確定病人是中毒?中了什麼毒?”

“離心蝕骨散。”

“你確定?”

“確定。”

一聽這個名字,方景源什麼都沒說,飛跑著進了自己的書房。離心蝕骨散,古醫毒譜上有記載過,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他得去翻翻。

夏子玉見姐姐說了一句話就把那老爺爺給嚇跑了,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了好幾下。

“姐!那爺爺是怎麼回事?怎麼走了?我們的草藥他到底要不要?”

“別急!他肯定會要的。”夏雨很清楚,這位老人肯定還不知道床上的年輕人是中了毒。

也肯定是去找什麼證據去了,這是不相信自己一個小姑娘的話,要用其他東西去佐證。

也對。床上那年輕人一看就非富即貴,要沒有十成的把握,估計他也不敢輕易下手。

“子玉!我們坐下來等一等吧!”夏雨自來熟地招呼著夏子玉坐下,靜靜地坐著。

約莫二十分鍾過後,方景源回來了,神色凝重,眼底透著驚喜,不解的複雜情緒。

“小姑娘!看來你的判斷很準確,我需要解這種毒的藥材,你能給我找全嗎?”眼下的國營藥店一般常見的草藥會有,比較特殊一些的那就根本沒見蹤影。

他不得不拜托眼前的小姑娘,既然她知道是什麼毒,自然也明白需要什麼藥材。離心蝕骨散的毒雖然難解,可所需的藥材卻不是十分的難找,無非就是要把控住藥的份量和方法。

“爺爺!您還是寫一份清單吧,我好教我弟弟辨認。以後我要去省城讀書,您需要什麼,我都會交代給我弟弟,最常見的也會交給他。”

看了眼小姑娘身邊的小男孩,方景源微微頷首,笑著說:“一會兒我寫給你們,我姓方,就叫我方爺爺吧!小姑娘!你怎麼要去省城讀書?考上大學了?”

夏子玉飛快地接了一句:“我姐嫁到了省城,不得不去那裏讀書。”

嫁到省城?方景源感覺很惋惜,本來還想著要收這小姑娘為徒呢?誰知人家結婚了,那這種事就不好開口了。

歎息著去書房裏寫了一張所需藥材的方子,交代:“不必要炮製,直接新鮮的送過來,我自己弄。”

“好的!方爺爺!謝謝您!”接過方子,夏雨指著背筐裏剩下的藥草,“爺爺!這些您要嗎?”

“要,我包圓了。”掏出五塊錢來塞夏雨手裏,“小姑娘!床上的人如果能醒,你功不可沒。”

夏雨笑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淡然。

“方爺爺!您過獎了,我不過就替他把了一脈,哪裏來的什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