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全京城都戰戰兢兢,因著田存忠之死而害怕牽扯到自己的時候,林晚秋讓人敲鑼打鼓地上宋家等幾家門口要賬去了。
宋家楊家等都是田家的附庸,他們是真沒想到林晚秋這麼不要臉麵,敢羞辱他們至此。
無奈,林晚秋手中有借條。
他們隻能讓人送了銀子出來。
一時間,驍勇伯夫人吃相難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請了鑼鼓隊上門要賬的行為實在是……
痛快!
太痛快了!
日子都要憋屈死了,驍勇伯夫人來這一出很是讓大家夥兒看了一次熱鬧。
關鍵是,像宋家這種人家沒少幹欺壓百姓的事情,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宋家這種高門大戶被人欺上門來打臉,對於百姓們來說簡直是喜聞樂見!
“大人,我們幾家是太子一係,是您老的門生,這件事整個京城都知道。可是林氏偏偏要上門來打臉,她打的不是我等的臉麵,是您的臉麵!”
“是啊,打人,田大人出事那天晚上,江鴻遠就揍了我們幾家的孩子,然後小田大人才提前離場的。
您說,刺殺的事情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畢竟他的勇武大家都知道,能生擒北狄王的人能不厲害!”
“咳咳咳……”田居德,猛烈地咳嗽了一陣兒,一群人忙噤聲。
下人伺候他喝水漱口,等他平複下來,冷眼掃了一圈兒站在他麵前的這幫人:“你們很好。
很好啊……
是不是瞧著存忠沒了,我又不中用了……就欺到我這個老頭子頭上來了?”
幾人一聽嚇得忙跪下:“下官不敢!”
“哼……你們還有什麼不敢?你們瞧瞧你們鬧到老夫床前是為了何事?
為了你們的一點兒破事兒,一萬兩銀子的事兒也好意思跑到老夫麵前說。
不是欺辱老夫臥病在床是什麼?
當日若不是你們幾家的子嗣明知那店是江鴻遠這個莽夫開還非要鬧事兒,老三他們會提前離開?
你們拿這個事兒來給江鴻遠扣帽子……那是不是說,你們幾家是同夥?”
不是田居德幫江鴻遠說話,是他氣憤這些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搗亂。
死的是他的親兒子,他要找的是真凶,不是攀扯來的凶手!
“大人息怒,下官等就是猜測……”
“老師息怒……”
“我等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這是一條線索。”
“都滾吧!”喪子之後的田居德心裏有一團氣,所以跟他們幾個人說話都毫不客氣。
幾個人白著臉出去,原本想著趁著田存忠死了的這個節骨眼兒在田居德麵前上上眼藥水,讓田居德恨上江鴻遠,讓後出手對付江鴻遠。
要知道,江鴻遠他們暫時對付不了,但是田居德出手一定能置他於死地。
哪曉得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
晦氣!
“爹……我覺得他們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田存義道。
田居德心塞,為啥死的不是眼前這個棒槌!
“如果是江鴻遠,他為什麼要殺你弟弟?”田居德問。
田存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在明麵上跟江鴻遠並沒有衝突。
“做事要動動腦子!”田居德沒好氣地道。
“可是……可是這都查了這麼多天了,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田存義想起當晚的情景就後怕不已,可他又不能不上朝,這些天都是下了朝就立刻歸家,絕對不在外頭多逗留。
田居德虛了眼道:“沒線索就對了。”沒線索就是最大的線索。
放眼京城,誰才能做到將痕跡抹得幹幹淨淨?
京兆府還沒來得及碰這件案子,就被康王帶人給接手了。
負責前程緝凶的又是江鴻遠。
而江鴻遠是個孤臣,隻聽皇帝的。
至於說康王……康王背後毫無勢力,他掌管按察使司……也隻能聽命皇帝。
他們能在刺客殺人後立刻將所有的痕跡抹去,說不準,刺客殺人的時候他們就隱藏在暗處。
所以……
田居德覺得,這次刺殺……搞不好是永安帝的意思。
他用他一個兒子的性命來警告他。
田居德擔心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
永安帝認為上次刺殺他的人是田家的人。
換成他自己是永安帝,他也會那麼想。
要不是太後幫他擋了一刀,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他的外孫……太子……
田居德閉上眼睛,他感覺這所有的事情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
這雙手……連永安帝都算計進去了。
到底是誰呢……
“爹,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田存義小心翼翼地問道。
田居德道:“辦好你三弟的喪事,將三房的人安頓好,還有選秀的事情,要上心,派人傳話給幾個孩子,讓她們不要為家裏的事情分心,以選秀為重。”
他手中有聖旨,但是這聖旨如今不是用的時候。
聖旨能鉗製住永安帝,同樣,也不是他想拿出來就拿出來的。
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把田存義打發走了,田居德叫來心腹暗衛。
“你去一趟涿州……”
“是……”
皇宮。
永安帝問杜修竹:“可查到了什麼?”
杜修竹搖頭:“刺客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是兒子無能。”
杜修竹和張洲的說法是一樣的,永安帝對這個結果沒有意外。
杜修竹走後,永安帝問漳州:“你說,會是誰?”
張洲不吭聲,他那兒猜得到啊。
“你說,他會不會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張洲忍不住提醒永安帝:“死的是田存忠,屬下看了,確確實實是田存忠,不存在掉包。”
田存忠是田居德最有出息的兒子。
他能用這個兒子碰瓷?
永安帝覺得也是。
“無論如何,京城的防衛必須加強,來人,宣驍勇伯!”
……
又半個月過去了,刺客還沒抓住,這個時候就有大臣上本請皇帝照常選秀。
這一次,永安帝準了。
畢竟田存忠已經入了土,他該給田家的麵子給夠了。
永安帝命令禮部重新擬定選秀的日期。
日子越來越近,住在儲秀宮的秀女們開始緊張起來。
選秀前一天晚上,柳瀾漪問夏嬋:“姑娘,你真甘心留在宮裏麼?”
夏嬋聞言臉上的笑容立刻退去:“柳姐姐,請你慎言!”
柳瀾漪盯著她:“我有一個辦法……能幫你,你喜歡王爺,難道就不想永遠都留在王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