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除夕

邊軍無詔不得進京城,否則視為謀反。

像喬慶這個的級別,回京最多帶個兩三百人的隊伍了不得了,再多些就不成,多了皇帝會起疑心。

更多謝就不是起疑心的事兒了,就是起殺心的事兒了。

不過這次不同,喬慶是來押送俘虜來的,因為俘虜太過重要,所以他帶了兩千人上京,但在臨近京城的一個府城他的人就被遣返,接下來的路程便是由京畿衛來接手防衛工作。

喬慶的核心集團也就剩下三百人。

俘虜的警衛基本是這三百人負責的,京畿衛負責將他們團團保護在中間。

快進京城的時候,喬慶就派人采買了三百頭羊,這些羊他就是打算用來勞軍的,若是等到年三十來買就晚了。

三百頭羊,他這邊兒留了五十頭,剩下的都送去給了京畿衛那邊兒的兵,他這邊兒三百人,吃五十頭羊也夠了,京畿衛那邊兒有兩千人呢,兩百多頭羊也不算多。

除了這五十頭羊,喬慶還派人去周遭的農家買了些雞鴨,雞鴨這些東西就沒給京畿衛那邊兒的人送過去了。

一大早上,兩邊兒的火頭軍都開始殺雞宰羊,氣氛好得不得了。

晌午那一頓,火頭軍把下水內髒等邊角料收拾收拾做成菜,上好的肉得留到晚上吃,畢竟是除夕夜不是。

在晌午之前,宮裏的賞賜送了過來,來送賞賜的人是劉月。

劉月宣讀完聖旨,又讓人將皇帝賞賜的東西一一抬進營地,有酒有肉的,還有一隊嬌滴滴的美人……大家夥兒瞧見了都挺高興的。

“你就是江鴻遠?”劉月問站在喬慶身後一起接旨的江鴻遠笑眯眯地問道。

江鴻遠頷首:“公公有事兒?”

劉月聞言就大笑:“哈哈哈……江大人果然是耿直人啊。”

喬慶朝著劉月拱手:“公公勿怪,江百戶他是個粗人,打仗還行,就是跟人打交道十分欠缺。”

劉月:“聽說江百戶在從軍前是獵戶,曾經赤手空拳打死過老虎和熊瞎子?”

“僥幸而已。”江鴻遠臉不紅心不跳地應下,反正老虎和熊他的確弄死過,至於怎麼弄死的真不重要,況且以他現在的武功造詣赤手空拳打死熊和虎輕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關鍵是,他若是沒有出眾的能力,又如何能生擒北狄皇帝?

與其讓這些人知道他有絕世武功,還不如讓他們認為他天生蠻力。

“江百戶英勇不凡……如今又創下奇功,皇上不會虧待江百戶的……”劉月笑眯眯地道,說完,他又對喬慶道:“喬大人,咱家奉皇命前來,一則是替皇上慰問勞軍,二則是來瞧瞧兩名俘虜的。”

“那本官就陪公公去看看俘虜吧。”喬慶道。

劉月:“那就有勞總兵大人了!”

喬慶跟江鴻遠道:“把皇上的賞賜給下麵的兄弟們分了。”

江鴻遠問:“那些女人呢?”

喬慶道:“讓沒媳婦的挑,按照官職大小來,但是隻能挑人,等明日獻俘之後才能將人領走。”

劉月聽了直嘴抽,這些是皇上賜下來勞軍的官女支,卻被喬慶安排下去給這幫兵油子當媳婦……

可以說喬慶還真是軍中的奇葩。

不過他管不著。

等劉月走了,江鴻遠就去處理這些賞賜品,他趁著人不注意,拿林晚秋給他的針筒往戳進泥封,往裏注射東西……

“來人,把這些酒搬下去分給兄弟們。”江鴻遠也沒多弄,就搞了十幾壇子,然後就叫人來抬東西。

等這些酒抬出去之後,江鴻遠躲在人群後,悄悄運轉內力,然後屈指一彈……

“哐當……”一名抬酒的士兵隻覺得膝蓋一疼,然後便摔倒了,他摔倒後酒壇子便掉在地上摔碎了。

“這是咋的了?”江鴻遠快速走過去問。

摔倒的士兵嚇壞了,這可是皇上賜的酒,他磕頭道:“百戶大人饒命……百戶大人饒命……小的也不知曉是咋回事兒。”

江鴻遠將他扯起來:“一壇酒而已,那裏會要你的命,你們都是有功的人,皇上不會因為一壇酒而怪罪你們,最對今晚你們兩個別喝酒了……”

“多謝大人!”兩名抬酒的士兵心中一鬆,忙道謝。

“咦……這頭羊醉死了……”皇帝也賞賜了有活羊,這會兒東西多,陣仗亂,沒人注意有羊掙脫了束縛竄進來舔了酒。

“皇上賜給咱們的酒真是好酒啊……”

“那可不咋的……”

眾人紛紛議論,大家都兩眼發光地盯著這些個酒壇子,心說晚上一定要喝個痛快。

江鴻遠卻下令:“都將酒抬回原位……所有人散開。”

眾人不解,但是依舊聽命:“是,大人!”

接著,江鴻遠命親信守住四周,然後派人去請喬慶和劉月。

等兩人到了之後,江鴻遠就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下官家裏也做了點兒賣酒的小買賣,深知再好的酒也不至於讓一頭肥羊舔一口就能死掉。”

劉月從頭上抽出一根簪子,然後將簪子置於酒壇殘片上留下的酒中,銀色的簪子瞬間就變得漆黑汙亮。

他的臉轉眼就垮了下來。

這他娘的是誰要害死他?

在禦賜的酒裏動手腳,宮裏有這個能耐的沒幾個……劉月心中冷如冰霜。

真真兒的大手筆啊,他剛回到皇上身邊,就有人給他來怎麼一出,若不是有士兵沒走穩當摔了……若不是江鴻遠驚醒……他的下場……

劉月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若是這酒給這幫當兵的喝了,哪怕隻死一個人,他就跑不了!

誰讓這賞賜是他送來的!

劉月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還在納悶兒,心說這麼個好差事洪均那老狗咋就不跟他爭?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心裏轉了無數個想法,不過片刻劉月就將下毒的鍋安在洪均頭上了。

其實洪均是真冤,他不爭這個差事一個是想消停兩天,這個節骨眼兒上不好蹦躂,越是低調越保險。

二個是,崔衍奇的事兒雖然處理妥當了,但他到底還是有些是心虛的,能不見喬慶就不見喬慶。

很快劉月就調整好了心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正常起來。

他很認真地跟江鴻遠拱手行禮:“多謝江百戶,咱家欠江百戶一個人情,往後江百戶有啥事兒盡管跟咱家提,隻要不太過分,咱家盡量想辦法幫江百戶辦到……”

江鴻遠:……

挑事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