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後,中午擺上了幾桌酒席,沒有大操大辦,就家裏人吃了一頓,這也是周夫子夫妻與林雨一同商量好的。
村長代表本村送上了一份賀禮,洪家主與縣太爺那邊也送來了禮,但知曉他們沒有大操大辦的意思,識趣的並未過來。
村中人離開後,有人發出疑問,“這東西真有那麼值錢嗎?”
這人的疑問,直接給興奮中的村民澆了一盆冷水。
“應該是值錢吧。不值錢,人家斷然不會如此說。”有村婦寶貝似的將那些水果糖揣進兜裏。
“那可不一定。”
“這貢品哪裏是那麼容易拿的,若真是貢品的話,又豈會如此奢侈的拿出來。再是大方的善人,也沒見著有這麼大方。”有人保持不同的意見。
“王大娘這話說得在理。想來是秦家為了臉麵,故意拿喬托大。”
又有人嗤笑道:“許是人家覺得咱們好糊弄也說不定。”
“噓,你們可小點聲。若是讓他們聽了去,指不定記恨在心裏,回頭被收拾了,找誰哭去。”有人出聲提醒道。
真別說,這話一出口,倒叫那幾個慣會道是非的婆娘都閉上了嘴。
等到那幾人離開後,村長媳婦直接啐了一口唾沫,“這些黑心肝的,拿著人家的東西,卻不會念著好。”
“你與他們計較什麼,都是一些沒見識的粗鄙之婦。”村長低聲說道。
村長媳婦壓低聲音問道:“孩子他爹,你說這玩意真能是貢品嗎?”
貢品是什麼,那可是皇帝家才能享用的東西。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泥腿子,要是真能吃上一次貢品,那絕對是祖上冒青煙了。
往日裏有誰敢做這樣的白日夢。
今日猛地收到這一玩意,心裏既希望它是,又覺得不太可能,總之心情非常複雜。
村長垂眸端詳著手中的水果糖,想著秦家人以及縣太爺對秦家主的討好,也拿捏不準,“你管它是不是,橫豎都是金貴的東西。不管是自家留著吃,或是賣了去,都是一筆錢。”
村長媳婦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平日裏那白糖都是精細之物,尋常都買不到,更是貴得要死。再瞧瞧手中的水果糖,比那更甚。若拿去換,定能換上不少錢。
“說得沒錯。這東西精貴,等兩個孩子回來,給他們嚐嚐,餘下的我先保管著,等什麼時候缺了,再去鎮上換銀錢。”村長媳婦將自己的打算說了說。
村長聽了,讚同的點點頭,“你看著安排。至於村裏那些閑言碎語,你莫要去理會。這秦家可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人,以後瞧著那幾家人都客氣些。”
“我又不是那些蠢貨,哪會不知輕重。”
且不說村長一家子的安排,村裏不少人亦是如此覺得。不管是不是貢品,但有一點卻是確定,那是稀罕玩意,值錢。
對村裏而言,錢是最實在的東西。當日下午,村中便有人帶著水果糖去了鎮上,不少人見了,也跟著一道去,隻有那少數人,卻是沒動,存著觀望觀望之心。
這事自然逃不過秦家人的眼,村裏的人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在暮清妍耳邊說了一嘴。
張婆子不滿的說道:“這些人未免也太不知趣了。前腳剛走,後腳便大張旗鼓的拿出去換錢,真真叫人瞧不上。”
對於這種事,要點臉的都是私下裏去,又或者過個幾日,卻不曾想這村中的人,轉臉便大張旗鼓的去,這不是落了秦家的臉麵。
“張婆,莫要惱。東西給了人家便是人家的,他們如何處理,都是他們的事。”
“可這說出去,到底是難堪。”
再退一步說,懂點禮物的人,斷然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張婆子是王府出來的老人,最是注重規矩,像這樣的事,她哪能不生氣。
這種事若是擱在京中,指不定會被主家人給記上一筆。
念夏開口道:“他們都不覺得害臊,咱們家哪需要害臊。”
“是這個理。”暮清妍笑著道。
張婆子瞧著暮清妍主仆兩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伺候了王妃幾年,倒也是了解王妃的性子。
這性子倒是好,但要是放到宮中或許京城那地方去,卻是不行,容易吃虧。
虧得王爺愛重,要不然王妃日子可要難受。
“夫人,你就是這性子好,若是換成別家的夫人,指不定要氣上一回。”
“都是小事,無需放在心上。”暮清妍笑著道。
瞧著張婆子的眼神,暮清妍心中大概明白這張婆子又哀歎她的性子太過軟綿,做事手段不剛強,容易被人欺負。
細細盤算起來,自從與秦子騫在一起後,還真是大事小事都由他在操持,自個還真是沒什麼可動手的,倒叫不熟悉她的人誤會了。
當然暮清妍也不會特意說什麼,誤會便誤會了。
暮清妍見張婆子那幾位老人心裏有疙瘩,倒不好讓她們真氣著,便開口道:“其實,我是料到這麼一茬,到也是想著通過他們的手,讓臨安城的人知曉有此物,等咱們要出售水果糖時,便能事半功倍。說起來,他們也是幫了咱們的忙不是。”
張婆子驚疑的眼神看著她,“夫人莫要逗我老婆子開心。”
“哪能。”
秦玉笑著道:“張嬸子,清妍的話可從不說假。我現在倒是想要看看,他們能賣出什麼價格。若是賣得低了,可對咱們以後售賣水果糖不利。”
經秦玉一說,張婆子以及念夏一眾人不免上心起來。之前還當做一件無關緊要的閑事,如今卻是上心了。
暮清妍瞧著他們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秦子騫見她眼眸微垂,將人攬入自己的懷中,“可是犯困了?”
暮清妍輕應了一聲,“許是這兩日有些累了,到是貪睡了起來。”
“累了便去睡。萬事有他們照看著。後麵的事,你也不要管著,放手讓下麵的人去做。不然讓他們領著月錢,每日閑著,到是你這個做主子,先累病了。”
“我看是年歲大了,這精力不如從前之故。放在幾年前,再累也不止於此。”
不是說一孕傻三年,想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暮清妍暗戳戳的想著。
“不大、不大,娘子還年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