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什麼東西，好香啊。”有人忍不住聞了又聞。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肉香味。”
“那幾個窮鬼吃得起肉麼。”有人不屑的說道。
有人嗤笑著說道：“唉，不要這麼說麼。你們不要忘記了，百裏雲痕也在裏麵。估計是他家裏帶來的肉。”
“他們三個也真好意思的，不僅連累了百裏雲痕，還蹭吃蹭喝的。”
“要我說，都是百裏雲痕自個傻，願意讓人蹭吃蹭喝。”
“百裏雲痕就是一個傻叉。”
“哈哈哈，大傻叉。”
一群人在那裏譏諷嘲笑著，一邊還瘋狂的吸著那香味。
“唉，那香味實在是太香了。”
金洪濤幾人過來時，也被這股子香味給勾住了。
“什麼味，怎麼這麼香。”金洪濤嗅了嗅鼻子，“好像是牛肉的香味。”
“金哥，香味是從那邊傳過來的。”狗腿子一號手指著不遠處的幾人。
金洪濤轉過頭，一看到是他們四個人，眉頭一皺，嫌棄的說道：“怎麼又是他們幾個，真是陰魂不散。”
“金哥，咱們要不要去……”狗腿子二號慫恿道。
金洪濤看了遠處正朝著這邊走來的夫子，擺擺手，“今日本少爺心情好，暫且先放過他們。”
狗腿子幾人見他興致缺缺，立馬偃旗息鼓。
另一邊，暮清妍和秦子騫兩人已經前往織布坊。車行了三日，總算是到了織雲縣。織雲縣是周圍幾個州府最有名的織布坊聚居地，更為準確說，此地在本朝的紡織產業裏都是鼎鼎有名。
“老爺、夫人，織雲縣到了。”
暮清妍掀開車簾，目光掃過街道上來來往往百姓身上的穿著，看上去可比其他縣要富裕。
“先找一間客棧住下。”秦子騫說道。
“是。”
墨竹將馬車停在織雲縣最大的客棧，要了三間上等客房，一行四人各自回房休息。晚膳時分，客棧的大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基本都是來此地收購、訂購布匹的商人。
墨竹點好了菜，四人坐在大廳的角落，耳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布料又漲了。”
“可不是麼。一家兩家都在漲價。今年光景好，卻漲價，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嗎？”有人開口問道。
“不清楚。”
“我們也想知道。”
突然，某個角落裏一名身穿暗灰色衣服的青年男子開口道：“我倒是聽到一個消息。最近所有的織布坊要建立一個織布商會，所有的織布坊會統一標價。以後這價格，恐怕都不會低了。”
“不會吧。這以後布料的價格，豈不是他們說多少就多少了。”有商人立馬想到了其中利害關係。
“這樣一來，大夥的利潤可就不高了。”
灰色衣服的中年人跟著說道：“不僅如此，聽說幾大織布坊提出建議，運輸由他們負責，所有的商隊需要支付一筆運輸費。”
“這運輸費倒是好事啊。”有商人開口道。
“是好事，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費用會比普通的高，且一旦出現問題，他們負責賠付百分之二十。”
“什麼！”
這句話一出，整個大廳都炸開了鍋。
“這不是搶錢麼。”
“可不是麼。這價格上漲就算了，運輸由他們負責也就不多說了。你丟了貨物，隻賠付百分之二十，這不是坑人麼。”的
“太過分了。大不了，我跑遠些去收購。”
“這倒是也是辦法，隻是如此一來，這運輸的成本，人力物力都會上漲，一來二去，這成本蹭蹭地往上冒。”
眾人議論紛紛，商人們的臉上滿是愁容。
暮清妍一行人全程都聽著。
“這事情你怎麼看？”暮清妍看向秦子騫。
“統一管理對所有的織布坊而言，有好處也有壞處，那些質量上乘的織布坊自然是訂單會越來越多，生意會越來越好。而相對質量次之的織布坊，會麵臨訂單下降。”
這個道理很簡單，同樣的價格，自然所有人都要質量更好的。原本這些質量次一些的，或許價格會更低一些，如今價格統一，自然是好的越來越好，差的越來越差，到最後麵臨關閉作坊的風險。
看似是為了避免所有織布坊之間的惡意競爭，導致利潤下降，其實卻隱含著諸多危機。最後得利的人，必定是幾大織布坊，那些小作坊會被全部擠壓掉。
“至於運送上霸王條款，這個倒是有待考證。”秦子騫慢慢的說道。
暮清妍點頭，的確如此。
除非幾大織布坊真的是想錢想瘋了，才會弄出那麼一個惡心的要求。雖然所有人不一定一下子全部轉到其他地方去，但是時間一長，必定會出問題。
“剛剛那人應該不是商人，想來是某間中小織布坊的人。”秦子騫聲音平靜的說道。
“英雄所見略同。”暮清妍笑著道，“明日先去看看。”
趕了三日的路程，幾人早早休息。次日一早，一行人在客棧用了早膳後，直接去了規模最大的幾家織布坊，詢問過價格後，發現價格都上漲了不少，且價格相等。
看來放出消息的那人，就是想要讓這些采購商統一反抗，破壞這次的商會的統一。
閻一走上前，“老爺、夫人，我剛剛問清楚了，在下麵的幾個村子都有小型的織布坊。”
“走，去看看。”
車行莫約兩盞茶的功夫的，車子到了一個村落前，立馬有人上前來詢問。
“你們是來訂購布料的吧？”幾名七八歲的小孩圍在車前。
“是的。”
其中一名孩子說道：“我給你們帶路吧。”
馬車跟隨著那孩子停在了一座庭院前，“這裏就是我們村的織布坊。”
說完後，那孩子衝著織布坊裏喊道：“叔、嬸，有客商來了。”
織布坊裏立馬走出了一對中年夫妻，熱情的將他們四人迎進織布坊內，暮清妍視線一掃，停在了某位青年男子身上。
這人不就是昨日在客棧裏侃侃而談，爆料消息的那名灰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