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將荷包又塞回到了婦人的手裏,轉身就要離開,但在出門之前,卻又想起一件事,轉頭叮囑了一句。
“對了,那些個白蟲,我已經處理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但如果你們在其他地方再看到這蟲子,千萬記得,不要用手去碰,將剪刀或者木棍將蟲子弄到瓦罐裏,封上口,埋到土裏,過幾日,我若是得空,會再來一趟,屆時再交給我處理就好。”
“夫人,您可知道,那白蟲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婦人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那種蟲子,想起那些蟲子附在自家相公腿上啃噬的模樣,她不自覺的就抖了抖,那畫麵實在是太可怕,太惡心了。
“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回頭我查查醫書,或者是找人打聽一下,要是打聽到什麼消息,我再告訴你,你們這地方,我記得怎麼走。”
“好!那就多謝夫人了。”
暮清妍在婦人的千恩萬謝中辭別了這家人,手裏捧著那小雞仔,一邊回想著這事兒,一邊兒往方府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的腳步一頓。
不對啊,那些個白蟲看著不像是有毒的,可剛見到那男人的時候,他分明是中了毒,那他是怎麼中毒的?
難道說當初咬了他的真的就是毒蛇?那白蟲是後來才鑽到他體內的?
可也不對啊,那婦人明明說,剛被蛇咬傷的時候,那傷口是紅腫的,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而且那些蟲子是破體而出的,在此之前,男人的腿上並沒有其他外傷,除了被咬的那兩個小口。
暮清妍站在原地,想了許久,但越想越是糊塗。
她伸手擰了擰眉心,放棄虐待自己了,回頭她再找個機會,找那對夫妻好好問問清楚便是,現在憑空猜測,她能猜到什麼就怪了。
暮清妍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忙加快了步伐,往方宅走。
她這出來都快一天了,但願方父和方母還沒回來,要不然隻怕是要連累府中的那些個下人。
好在,暮清妍緊趕慢趕的回到方府,方父和方母還沒回來。
她洗漱了一番,換下了身上的衣物,又將早上送方母他們出門時穿的那身行頭又穿回了身上。
待做好這一切,她才有功夫去理會自己帶回來的那個小雞仔。
這小雞仔隻在暮清妍捧起它要回家的時候,才睜眼看了她一眼,之後這一路就一直在睡,哪怕是到了家,它也是癱在那鋪了幹草的竹筐中,睡的昏天暗地。
“小姐,這小雞仔的嘴巴怎麼這麼奇怪,火紅火紅的。”
惜春為暮清妍上了一壺熱茶,見暮清妍盯著竹筐中的小雞仔出神,出於好奇,問了一句。
“它奇怪的何止這一點!”
暮清妍輕聲回了一句,隻是這聲音很輕,惜春並未聽到。
“夫人您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對了,軒兒和小豆丁今天在府裏過的怎麼樣?”
“挺好的,聽墨竹說,老爺請了先生在教軒兒少爺讀書,至於小少爺,則是跟在軒兒少爺身邊,說是不吵不鬧的,乖的不得了。”
暮清妍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就小豆丁那悶聲不響的性子,能吵能鬧那就怪了,不過也難為了那孩子,這麼小就能在書房一坐就是一天。
“行了,我在外麵逛了一天也累了,你下去吧,一會兒老爺夫人回來了,再來叫我就好。”
“是!”
待到惜春出去了,房裏隻剩下暮清妍和那小雞仔一人一雞。
暮清妍又趴在桌上,盯著那小雞仔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想到一件事,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拉來一個抽屜,從裏麵掏出一本醫書來。
這小雞仔是從空間裏帶出來的,而那醫書也是空間的產物,沒準她能在醫書中找到這小雞仔的來曆。
暮清妍仔細的翻看著醫書,上次在空間裏從匆匆忙忙的,她也沒仔細看,這會兒倒是可以趁著空閑好好翻一翻。
隻是這一翻,她沒找到小雞仔的相關來曆,卻是看到了那白蟲的記載。
原來那白蟲竟然是一種蠱蟲,但又與尋常蠱蟲不同,尋常的蠱蟲需要養蠱人豢養以及安排交配,這才能繁殖出下一代。
但這蠱蟲卻是通過自己尋找寄主來繁殖。
這蠱蟲也不像尋常蠱蟲那般細小,成蟲竟然能有蛇的大小,所以尋常人看到,隻會以為那是一條白蛇,不會細想。
而它繁殖的方法,就是通過尾部的尖刺蜇人,在蜇人的瞬間,將體內的蟲卵植入寄主體內。
這寄主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任何有血有肉的動物。
因為此蟲無毒,所以哪怕是被蜇了,也很少會有人在意,最多就是按照普通的傷口,敷一些治療外傷的藥。
而蟲卵在寄主體內,依靠著溫熱的環境,一點點孵化,一旦孵化成幼蟲,就會破體而出,以啃噬寄主的血肉為生,待到寄主的血肉啃噬完了,才會自行離開,尋找下一個獵物。
看到這裏,暮清妍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現出了那些白蟲的身影,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隻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白蟲才好。
可不對啊,這書中明明寫著,這白蟲因為火燒不爛,水淹不死,砍斷則一分為二,生命力極其頑強,且因啃噬血肉為生,體型越大需要的血肉也越多,雖說無毒,但也被稱為苗疆五毒之一,也叫玉蟲,素來喜歡在潮濕陰涼的地方活動,據書上記載,這玉蟲隻在苗疆地區出沒,其他地方則不見蹤影。
也就是說,這玉蟲本該生活在苗疆,這裏可是京城,離著苗疆十萬八千裏呢,說這蟲子是自己爬到這裏來的,暮清妍怎麼都不會信,既然不是自己爬來的,那必然是有人帶過來的,可那人帶這麼可怕的東西到京城來幹什麼?如今那蟲子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外的山裏,那帶著蟲子過來的人現在又在哪裏?
難不成是害人不成反被害,被這蟲子給吃了?沒了看守人,這蟲子才逃到了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