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白蟲

暮清妍站在門口,一會兒看看那兩人離開的方向,一會兒看看那婦人抱著男人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隻覺得一陣頭疼。

她想了想,轉身走回到屋內。

“這隻是一家之言,也許別的大夫會有辦法,不如請別的大夫來看看?”

那婦人一邊哭一邊搖著頭,“不管用了,不管用了,那李大夫是京城裏除了禦醫之外,醫術最好的大夫,若是連他也沒有辦法,那別的大夫就更沒辦法了。”

說著,說著,那婦人伸手從一旁的竹筐裏拿出一把剪刀,對著自己的喉嚨就要紮下去。

暮清妍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攔住。

“你這是幹什麼,你相公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想辦法去救他,反而想著自尋短見,你是不是有病?”

“我什麼辦法都已經想過了,可夫人您說,我相公這樣子,還有活路嗎?我們夫妻一條命,他沒了活下去的希望,那我也不必活著了,都是我害了他,明知道自己命硬,卻還是要嫁給他,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是剪了頭發去當姑子,也不該連累了他,要是沒我,他這日子過的就能好好的。”

暮清妍被這婦人哭的頭疼,但她也看的出來,這婦人對她丈夫情深義重,方才求死也是真心實意的,並不是在做戲。

這兩條人命擺在麵前,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這裏有一顆藥丸,說是能解百毒,但具體的效果如何,卻不知道,你若是願意冒險,不如讓他服下試試。”

說著話的同時,暮清妍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這裏麵放著一顆藥丸。

婦人哭聲一頓,看著暮清妍手上的瓷瓶,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了決定,千恩萬謝的接過了藥品,從裏麵取出藥丸就給男人喂下。

服下藥丸之後,婦人的眼睛就緊緊的盯著男人,而暮清妍的眼神,卻是從男子的臉上移到他的腿上,再從她的腿上,再重新移到他的臉上。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暮清妍與那婦人同時發現,那男子原本鐵青的臉色好了許多,嘴唇也不再是紫黑色,慢慢的就有了嘴唇原本的顏色。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好轉跡象,暮清妍一臉欣喜的再去看男人的腿,隨即臉色一變。

那男人腿上的那些個蟲子,似乎是感覺到肉質更加鮮美了,啃咬皮肉的速度竟然愈發的快了起來。

暮清妍鐵青著一張臉,看到被婦人扔在一旁的剪刀,壯著膽子,用剪刀夾起男子腿上的一條蟲,一個用力,就將這白蟲剪成了兩段。

被剪斷的白蟲掉落地上扭動了兩下,漸漸的不動了。

就在暮清妍以為這白蟲已經死了的時候,那斷了頭的下半部分竟然又慢慢的長出了一個頭,而那沒了尾巴的上半部分,也慢慢的長出了尾巴。

暮清妍看的瞠目結舌,身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雞皮疙瘩,這古怪的蟲子,竟然像蚯蚓似的,有再生功能。

就在暮清妍看著這蟲子發怵的時候,這一分為二的兩條蟲子,竟然朝著暮清妍的這個方向爬了過來。

暮清妍嚇了一跳,趕忙退後一步,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個碗就倒扣在了這兩條白蟲的身上。

好在這白蟲的力氣不算大,被瓷碗扣住之後,便出不來了。

而一旁的婦人早已經看的呆了,直到暮清妍將那兩條蟲子扣在了碗下麵,她才回過神來,回神之後,她馬上去看自家男人的腿,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幾條白蟲又啃食了男人腿上的好些肉,且像是吸足了養分似的,原本隻有火柴頭那麼點大的身體,在短時間內膨脹了兩倍。

“夫人,你看!”

婦人大驚失色之下,趕忙出聲去叫暮清妍。

暮清妍轉頭看到這一幕,頭皮又是一麻,心裏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但她同時也清楚的認識到,這幾條蟲子如果不盡快處理掉,這男人腿上的肉遲早要被吞噬幹淨,而且這蟲子的體積再變大之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怪物。

“你家中可有什麼瓦罐之類的,能裝東西,而且上麵有蓋的?”

“有,有,夫人您稍等。”

婦人也知道事態嚴重,趕忙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裏掏出了一個瓦罐,遞給了暮清妍。

暮清妍忍著惡心,將這瓦罐放在床尾,打開了蓋子,用剪刀飛快的夾住在腿上蠕動著的白蟲,夾住之後,就飛快的扔到這瓦罐中,隨後馬上蓋住蓋子,免的這白蟲順著瓦罐再爬上來。

依樣畫葫蘆的將男人腿上的白蟲都夾進了瓦罐之後,暮清妍這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她又將那瓷碗下麵扣著的兩條白蟲也夾進了瓦罐。

沒了白蟲的腿,雖然仍舊血肉模糊,但好歹不像方才那般可怕了。

暮清妍看著這條已經露出了白骨的腿,有些束手無策,她手上的藥丸隻有強身健體以及解毒的作用,要想讓這腿的肉再重新長出來,她卻是無能為力。

她看了看男人的臉色,比起方才要紅潤的多,再把了把脈,脈象比起方才來說,也沉穩有力的多,想來這身上的毒是解的差不多了,雖說不知道會不會落下殘疾,但這命應該是保住了。

暮清妍看了看男子的腿,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婦人。

“你相公身上的毒應該是無礙了,隻是這腿傷我去卻無能為力,你拿著這銀子去請京城裏治療這外傷比較有名的大夫,我在這裏替你守著你相公,順便再想想辦法,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死這些白蟲。

暮清妍才剛到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這事兒她又不想麻煩方家,那便隻能是讓這婦人自己去請大夫了。

婦人倒是沒想那麼多,見自家相公服用了暮清妍的藥丸之後,有了這麼大的起色,她早已將暮清妍奉若神明,自然是暮清妍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也沒想過,留一個陌生人在家中,是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