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快速的在腦海裏整理了一下思路,看向那黑衣人。
“我若是想讓你們潛進這州府大牢救一個人,再偽裝出這人已經在大牢暴斃的假象,而前提是不能傷害無辜之人,你們可辦的到?”
黑衣人仍舊恭恭敬敬的跪在暮清妍麵前,眼眉低垂,並不敢抬頭看暮清妍。
“夫人是想讓小的們,救出那大牢中的楊榮?”
暮清妍眉毛微微一挑,很快明白過來,方才她去大牢探望楊榮,隻怕這兩人也跟著一道去了。
“你們一直在跟蹤我?”
“請夫人恕罪,主子讓我們兄弟二人護衛夫人安全,小的們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但請夫人放心,不該出現的場合,小的們絕不會出現。”
不管對方是好意還是歹意,被人跟蹤,這滋味絕對不會好受,但看著這黑衣人低眉順眼的模樣,暮清妍心裏也明白,她的意願並不能改變這兩人的行為模式,另外,她現在也算是有求於人,這種一廂情願的保護,她也隻能是被動接受。
換個方向想想,她這也算是平白撈了一個好處,起碼她不用擔心自己以及兩個孩子的安全。
“沒錯,我讓你們救的就是楊榮,你們昨日既然有本事偷天換日,現在讓你們用同樣的方法救楊榮出來,應該不算難事才對。”
“夫人的吩咐,小的們自然遵從,隻是有一事,還請夫人示下。”
“你說!”
“那楊榮救出之後,夫人準備如何安置,楊榮與張氏不同,諸葛家那麼多人都認得楊榮,將他留在身邊,隻怕會給夫人招惹麻煩!”
暮清妍當然明白這點,再者,她偷偷將楊榮救出來,這事兒可是瞞著方士青的,楊榮若是出現在她身邊,不僅會招惹來麻煩,隻怕也會讓方士青生氣。
“你可有什麼辦法妥善安置楊榮,另外,楊榮既然不是負心漢,自然是不能讓他們一家骨肉分離,你們若是有辦法能安置楊榮一家,這自然是最好。”
既然這兩個黑衣人都說了聽她吩咐,又如此神通廣大,在諸葛家勢力盤根錯節的此地,讓他們去大牢救人,他們也是連眉毛都不皺一下,那暮清妍自然沒必要客氣,直接就開口向他們提出了各種要求。
沒準她這要求提的多了,還能將背後那人激出來也不一定。
那黑衣人在聽了暮清妍的這個要求之後,隻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便道,“若夫人信的過小的們,離開此地時,隻管讓張氏母子三人留下,待小的們救出楊榮,自然會安排他們一家團聚,並安排一個妥善的去處。”
“那我又如何知道,你們是真的將他們妥善安置,而非背著我對他們置之不理呢?”
“夫人若是不放心,待到夫人去了京城安頓妥當,小的們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安排夫人與他們相見,屆時,夫人自然知道,小的們有無陽奉陰違,若小的們辦事不利,任憑夫人如何處置,小的們無怨無悔。”
黑衣人說的真誠,暮清妍卻不敢輕易相信,這兩人來路不明,雖說救過她一命,但她卻沒辦法全心信任,再加上這事兒可事關楊榮一家四人的性命,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先小人後君子比較好。
暮清妍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這小瓷瓶裏裝了毒藥,服下之後,七日內不會對人體有任何損傷,且在一定程度上還能強身健體,但若是在第七日不能服下解藥,則會七竅流血而死,毒發之時,若無解藥,即便是華佗在世都救不了!七日時間,我想你們也應該能救出楊榮,並將他們一家在京城安頓妥當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瓷瓶,伸手拿過瓷瓶,從中倒出藥丸就要往嘴裏塞。
暮清妍趕忙攔住,又問了一句,“這藥毒性非常之烈,你可想好了?”
“夫人放心,七日之內,小的們必然將事情辦妥,若是辦事不利,小的們甘願七竅流血而死,以贖己罪!”
黑衣人這義無反顧的神情,倒是讓暮清妍對這兩人又多了一層信任。
“好!”
暮清妍輕聲應答了一聲,鬆開了攔住黑衣人的手,看著他將藥丸服下,隨後衝著她一叩首,帶著那小瓷瓶從窗口一躍而出。
暮清妍起身走到窗前往外一看,已經是沒了兩人的身影。
她勾唇一笑,從懷裏掏出另外一瓶一模一樣的小瓷瓶,在手裏把玩了一陣之後,又放回了懷裏。
她身上哪有什麼穿腸毒藥,那藥丸不過是她用空間水調製出來的補藥,不僅對人體無害,反而還十分有益,隻是第一次服用的人,難免會出現腹痛難忍,洗出一身黑水的情況,而這些症狀,在不知情的人看來,確實與中毒無異。
她用這藥丸充當毒藥,隻不過是想借此牽製住這兩人而已,隻要他們還惜命,那便不會對楊榮一家不利。
在窗口站了一會兒之後,暮清妍趕忙轉身出了房門,去了張氏的房中。
讓惜春將張氏的兩個孩子帶出去之後,房中隻剩下了暮清妍與張氏兩人。
張氏要為暮清妍倒水,暮清妍卻是伸手攔住了她。
“先不忙著倒水,我有話與你說!”
暮清妍拉著張氏在桌旁坐下,輕聲將她去大牢問到的情況都與張氏說了個清楚明白。
而她這番話說完,張氏早已經是淚流滿麵,嘴裏不住的呢喃著,“是我的不對,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如此誤會相公,我與他夫妻多年,早該知道他的本性,不該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
自言自語的哭了一陣,張氏忽然衝著暮清妍跪了下來,抱著她的腿苦求著,“夫人,求求您,請您救我相公一命吧,您若是出手相救,我相公還有活命的機會,您若是不救,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夫人,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一定做牛做馬的報答您!”
“你先起來說話!”
暮清妍受的是現代平權教育,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跪拜,再加上張氏哭的如此淒楚,她哪裏能忍心就這麼看著她又跪又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