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這輩子都會渾渾噩噩的過著,直到看到她後,眼中的世界才變得有了色彩。一想到她一次次擋在自己的麵前,他那顆隱藏著愛意的心,再也控製不住。
此生他的命就是她的。
深邃如幽潭的黑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仿若要她牢牢的刻印在眼裏、心裏,甚至靈魂之中。
李川終究傷的過重,醒來的片刻後,又昏昏沉沉的昏睡過去。
次日的清晨,暮清妍一睜開,毫無預警的撞入到一雙幽深的黑眸之中,那雙眼睛幽深讓人看不到底。
暮清妍的心頭微微一跳,心口處漏了一拍。
好半響後,暮清妍才回過神來,心裏不由的嘀咕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可怕,總覺得他似乎有些變了。
同樣一雙眼睛,以前看到的是單純,一眼就讓人看懂。而現在,就像是撞入一團迷霧之中,讓人看不透。
都說眼睛是人的心靈之窗,從眼睛裏能看到許多東西。李川的轉變,暮清妍隻將她歸根於四天的那場突變。
誰經曆過後,不會無動於衷。
李川的轉變也變得很正常。
“醒來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暮清妍伸出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感受到他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
李川感受著的那雙柔嫩無骨的小手傳遞來的溫度,暖暖的,同樣暖了他的心。
“沒、沒有。”許久未開口的喉嚨幹澀,連帶聲音都帶著幹澀的沙啞。
暮清妍從床頭倒了一碗靈泉水,小心的遞到他的嘴邊。
李川眼瞼微抬,看著她眼底的專注,幽深的眸子變得異常的柔和,一碗水下肚,幹澀的喉間瞬間被滋潤,就連帶著身子都覺得暖暖的,不知是被靈泉水暖的,還是被她的體貼溫柔所溫暖。
“你現在身子還很虛,躺在床上不要動。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
暮清妍想到那份欠條和賣身契,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日捏造的欠條,我向你道歉。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川打斷。
“不用向我說道歉。我的命是你的。”
暮清妍以為他是因為賣身契才如此說,便解釋道:“關於那個賣身契,你不用太過在意,等你傷好了,你還是自由身。”
暮清妍將賣身契放到他的床頭,“這個是賣身契。”
李川看都沒有看那張賣身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不管有沒有這份賣身契,我李川這條命都是你的。”
暮清妍擺擺手,“別,我救你,不是想要你為我賣命,你不用如此。”說著說著,說到最後,對著他那雙執著的眸子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個人是認死理的人,一旦認定了一下子無法改變。算了、算了,等到他傷好後,再說吧。
“你休息吧。”暮清妍起身,伸了伸懶腰。
李川看出了她的疲憊,“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
暮清妍一出來,就看到了李大夫。這段時間,李大夫都會和暮清妍輪流照看李川。李大夫剛開始是為了學習暮清妍的醫術,現在知道也是出於對李川的同情心,多了幾分照顧。
暮清妍一回到小築莊,一條白色的身影朝著她撲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在就腳邊撒嬌賣萌的小白。
小白自從跟著她回來後,暮清妍一直都是放養的,任由它在山裏倒騰,反正它能找到吃的,餓不死。
到了冬季,山上的獵物少了,小白這條小狼找不到吃的,乖乖的待在家裏。
暮清妍蹲下身子將小白抱在懷中,摸了摸它光亮白色毛發,小白舒服的眯著眼,非常享受主人的撫摸。
“你說,你到底是什麼品種。這都一年的時間,怎麼也不見你長大啊。”暮清妍瞅著這小小一團的身子,口中嘀咕著。
起初以為是狗,然後發現是狼,現在麼,不知道是什麼了。若非它時常回家,她都快以為自己以前帶回來的小白被人換了。
小白朝著看她了一眼,那眼神赤果果的在說,‘主人,你眼神忒不好了,這都看不出來’。
暮清妍不想承認,她讀懂了懷中小東西說的話。
我靠,居然被鄙視了!
在家休息了一個上午,下午時分,便被門外的敲門聲給吵醒。
站在門外的是一名年約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和兩名青年,這三人暮清妍認識,正是上次來看過李川的未過門妻子的親戚。
“方大夫。”來人笑著打招呼。
暮清妍將人請進門,給他倒了一杯茶,“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聽說,李川成了你家的家奴。”
當中年男子說出‘家奴’兩字時,她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隻覺得這兩字特別的刺耳。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暮清妍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冷了幾分。
“是這樣的,我們家侄女與李川說了親,可你也看到了李川現在這情形,所以我們想要退親。”
他們事先了解過,這位方小花是一位比較好說話的主,家裏也有錢,想來不會像李家人那樣,會貪墨他們的銀子。
“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主。”
“怎麼會呢,你不是他的主人嗎?他現在是你的人,即使他的父母也無權幹涉。”
暮清妍抬手打斷他們的話,想來他們是理解錯她的意思,“李川已經醒來,同不同意退親,得問他的意思。”
“這個……”中年男子有些為難,他們是真的怕已經斷了腿的李川會死扒著自己的侄女不放。
“正好我要去祠堂,你們也跟著一塊去吧。順便問問李川的意思。”
三人無奈隻能跟著暮清妍前往祠堂。
“李川,這是你未過門妻子家的人,他們有事與你談。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事情喊我一聲,我就在外頭。”
暮清妍出了房間,將屋子留給他們。
李川看著暮清妍離去的背影,眸色深沉。當他目光轉向麵前站著的三人時,沒有錯過他們三人眼底不喜與嫌棄。
“大侄子,是這樣的……”
中年男人剛一開口,便被李川打斷,“我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